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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春水映梨花(77)

唯一让宁濒心中不安的是,如今二皇子的下落仍旧是个谜,毕竟他跟其他皇子不一样,嫡子身份贵重,皇后母族在朝中亦有一定势力,只要他还活着,对自己终究是个很大的潜在隐患。

不过场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眼下闵言熙为京畿解了围,虽然两位皇子并没有攻打京城,但此时人一死一失,要安个什么样的罪名都容易,谋逆造反的罪名一旦成立,二人也就失去厂争夺皇位的机会。当然,要想让这个罪名落到实处,还得有实力的人站出来给皇帝撑腰——这个人非闵言熙莫属。

按礼应该给闵言熙论功封赏,因此赵丞相等人赶紧商议,拟了一个赏赐圣旨,火速派了宫人出城传旨下去。不料闵言熙却道只是顺手之劳,不敢受封,言称多日伤战疲惫不堪,需要先行问府休养,最后特别提了一句,希望能跟家眷团聚一堂。

如今素素、卫氏、永嘉公主都在宫中,说起来都是靖北王的家眷,不论宁灏出于何种理由,也没有将臣子家眷扣留皇宫的道理。然赵丞相老奸巨猾,早就猜到闵言熙会有如此要求,因此笑眯眯道:“皇上已经在宫中备下宴席,只等王爷凯旋归来,正好与王妃等人相聚庆功宴,而后再一同回府也不迟。”

不论金銮殿上的皇帝是谁,闵言熙都只是臣子,入宫断然没有带兵的道理,但倘若孤身一人进官,无疑是狼入虎口,只怕多半是有进无出。

徐晏也不是吃素的一开始就没让闵言熙出来,而是自己周旋应付,同样面含笑容回道:“丞相一番好意,我们王爷先心领了。不过王爷身上伤处颇多,方才与城外逆军交战,又受创不少,眼下已经伤得起不了床,得赶紧延请名医调治才行。”

“哦。”赵垂相淡淡笑道,“容老夫进去看看王爷的伤势,也好回去给皇上禀报。”

徐晏根本不接“皇上”这两个字,言语之间,也不提宁灏已经继位之事,打着太极道:“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等王爷伤势好转,就会去丞相府拜见大人。” 两个人你推过来,我推回去,说了半天也没个结果,赵垂相不免有些恼 两人你推过来,我推过去,说了半天也没个结果,赵丞相不免有些脑色,但他也明自发作不得,最后只好讪讪道:“请转告靖北工爷,现在暂时城外扎营安歇,待老夫回宫察报皇上.再做安排。”

——这便是拒绝让闵言熙人城了。

徐晏冷笑一声,也不多言,“那好,有劳承相辛苦。”

不管怎么说,闵言熙并没有强行攻城的打算,不是打不下来,而是一打局面就会变得无法控制,到时候反与不反,只怕都由不得他自己说了算了。况且二皇子端王还在自己这边,有了这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堂堂正正进去,办起事来也要方便得多。

宁灏听了赵垂相的回察后,脸色阴郁,“照这么说,靖北王不打算承认联

了?! ”

“是。”赵垂相细细思量,突然挑眉,“真不明白,靖北王既然没有造反之意,为何不肯俯首称臣,还能等谁呢?总不成是要支持郑王和十二皇子吧?”

“不会。”宁颧摆了摆手,否定了他的这个想法,“郑王就不用说了,靖北王从来就跟他无甚来往。至于十二皇子,靖北王若是真的看好那个毛孩子,当初又何必那样冷淡对待王妃?”突然一惊,“莫非如今老二端王还活着,甚至还在京城!"

“皇上的意思是,端王跟靖北王有勾结?”赵丞相替他说出了后面的话,捋着胡须不住沉吟,“说来也是奇怪,京城外面能有多大的地儿。端王也不是带兵良将,竟然能从靖北王眼皮底下逃走!这其中……还真的有些玄机呐。”

宁灏打断道:“先不说这个,眼下该如何安置靖北王?”

赵丞相为难道:“总留在城外不是个事,百姓们难免会有非议,再说靖北王不仅南征胜利,又解了京畿危机,眼下的声望正是如日中天。说到底,靖北王在京外安扎也不是难事,他过惯这种生活,只是拖下去对皇上名声不好,让人以为有什么嫌隙。”

“那就得尽早让他人城?”宁灏皱眉沉思,“不过靖北王不让大军散去,他是绝对不能入城的,京营里才几万人,能守得住几天就不错了。”顿了顿,扭头往重重深官看了 一眼,“家眷呢?有什么理由再留在皇宫?"

“这样可好?”赵丞相飞快地想了想,近身在皇帝耳边嘀咕了儿句。

当天夜里,闵言熙就接到皇宫来人宣读的旨意,说是眼下年节将至,未免扰民、惊民,着令靖北王带领部队驻扎城外,待大节一过,再重重搞劳众位将士,结果到第二天清晨,皇官里又送出来一个意外的消息——皇后染恙,王妃命妇须人宫侍奉汤药,有了这个理山,素素等人就被冠冕堂皇地留了下来。

宫内消息传得很快,加上宁灏也没打算瞒着素素,靖北王闵言熙回京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素素的耳朵里。小鹊顿时欢天喜地的,结果还没高兴完,皇后就无缘无故地突然“染恙”了,还下旨让素素过去服侍。

小鹊气得连连跺脚,“早不病、晚不病,哪有这么巧的事?! ”

“别乱说话。”素素朝她摆手,起身略微收拾了一下,招手让小鹊跟出去,对

皇后宫中的宫人颔首,“走吧,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宁灏之所以这么做,明显是要找个借口看紧自己,对闵言熙多多少少是个钳制。不过,眼下赵皇后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她不是永嘉公主那样的人,不会在这种关头不识时务、吃醋撒泼,至多过去看一张冷脸罢了。

不出所料,果然赵皇后的脸色像打了霜似的,冷冰冰地躺在床上,见素素进来也不正眼瞧人,冷漠吩咐道:“带尤姑娘到后殿去,好好煎药。”

宁灏并无侧妃、侍妾,前段下面官员准备进献美人,被他怒斥退掉,偌大的后宫不过是赵皇后一人而已。除了在前面忙碌商议正事宿帝寝宫,回到后宫,便只有中宫可以选择,这也是赵皇后最得意之处。

不过今天晚上,赵皇后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宁灏刚一踏进中宫内殿,赵皇后就紧张道:“皇上不是很忙吗?何苦来来回回地两头跑,还不如宿在前面方便。”

素素如今就在中宫后殿,赵皇后如此说,自然是不想让丈夫和别的女人相处,因此不惜将丈夫拒之门外。宁濒如何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但眼下没功夫哄人,直接道:“皇后病着早点歇息,朕要跟尤姑娘商议一点事情。”

“这么晚了……”

“皇后!”宁灏不耐烦地打断,“莫非皇后以为,这种时候联还有心情风花雪月?二十万大军压在城外,一巨破城,宫中之人性命难保,皇后你也不会例外!”

他这么一说,殿内的宫人们都吓得脸色苍白,赵皇后亦是惊惶,下榻道:“臣妾也是睡不着,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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