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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观音(93)

徐氏也不想父亲为难,便对徐徽道:“那女儿送您出去。”说着又看向了程观廉,程观廉对她点了点头。

徐氏送了徐徽出了门口,上马车之前,徐徽拍了拍徐氏的手道:“这几天多陪陪观廉,多将承祖抱给观廉看一看。”

徐氏点了点头,表示:“女儿知道了,父亲放心吧。”

徐氏送完父亲回来的时候,程观廉仍还是靠坐在榻上,整个人都阴沉沉的,显得有几分生人勿进。

一旁的下人们大概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上前。

徐氏招了招手,让下人将小几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撤了下去,然后自己坐到了程观廉的旁边。

程观廉自然知道徐氏今天去做什么的,于是开口问道:“西府那边怎么说?”

徐氏道:“庄氏说,下个月就是赟哥儿的八岁生辰,邀我们过去西府。又说承哥儿与赟哥儿和蔚姐儿是兄姐弟,让带过去让他们兄姐弟好好见见。又问起,西府和东府之间的墙是不是该打通了,这才像是一家人。”

这就是表示,西府已经接下了他们的示好。

但庄氏的话,多少还是带着炫耀和挤兑的意思。看看,她的儿子已经八岁了,但她们的儿子才刚会走。他们东府永远都赶不上他们西府。

程观廉的脸上并不见一点高兴,反而更加阴沉起来。

徐氏叹了一口气,拿过程观廉的手放在手里握着,一边劝道:“相公,我知道你心里郁闷和不甘,妾身又何不是如此。但父亲说得对,现在形势比人强,我们不得不暂时低头。我知道相公心疼婆母和姐姐死得冤枉,可西府那边的俞姨娘和程观月不也是死了吗?你也算是报了仇了。妾身跟着相公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我们总要为承祖想一想。我们一直和凤藻宫和西府对着干,以后大皇子登基,会放过承祖吗?就算不对付承祖,那承祖的前程也完了。”

程观廉闭着眼睛道:“这头一低下去,就永远抬不起头来了。真是可笑,俞姨娘害死了我母亲,最终我却要去辅佐她的外孙。”

徐氏看着程观廉有些心疼,但为了孩子,却也不得不妥协。她拉着程观廉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看着程观廉道:“相公,我又有了。”

程观廉听着吃惊,看向徐氏。

徐氏对他点了点头。

程观廉最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闭了闭眼睛,道:“罢了,命运如此。他日到了地下,我再去向母亲和姐姐赔罪。”

徐氏道:“母亲一定更希望相公活得好好的,而不是为了她报仇搭了性命,您说是不是。”

程观廉没有再说话,脸上像是忍受着一种痛苦。

徐氏没有再多说,这些事情都只能靠着相公自己想通。该做的他们都做了,给皇上献美,尝试让别的宫妃生下皇子,但是皇上却只对程观音一人另眼相待。

有时候徐氏也怀疑,这程观音是不是狐狸精变得,明明是一个下堂之妇,为什么就能将皇上迷得如此。

在一个天气极好的日子里。

永安侯府的东府和西府请了工匠,将曾经砌在东府和西府之间的墙打通,永安侯府重新变成了永安侯府,不再分成了东府和西府。

墙壁打通了之后,西府和东府还一起在永安侯府办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请了京□□角儿唱了三天三夜的大戏,宴席之上,庄氏潘氏和徐氏同时现身出席,一副妯娌融洽其乐融融的模样,而程观廉和程观庭程观唐三兄弟,也是脸上笑容满满的你喊一声“大哥”我喊一声“二弟三弟”,倒像是曾经的兄弟不和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让满京城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永安侯府的东府和西府当初闹得有多不可开交,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几乎可以说恨不得你死我活了。

如今东府和西府破冰,成了京城新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好是谈论了一段日子。这个消息不亚于广平侯府请立了庶长子为世子,自己却带着外室生的女儿搬出了侯府住到了庄子上,朱太夫人几次派人去请儿子回府都被拒之门外引起的轰动。

便是偶尔京中有不和的人家街头碰见时,本想上前干一架,想想永安侯府的东府和西府都能一笑泯恩仇,他们两家的这点小仇小怨也实在不足挂齿,然后以和为贵和气生财,两家人手拉着手一起喝酒去了。

永安侯府请客的那天,宫中观音也让人送了礼出来,程观廉程观庭程观唐三房人,是一模一样贵重的礼,由着身边的曼珠亲自送了出去。

曼珠回宫之后,观音将她叫道身边,问道:“怎么样,永安侯府的宴席办得还好吗?”

曼珠点了点头,道:“很好,宾客们都很客气,二爷三爷和大爷也十分和气。”

观音点了点头,不再问什么。

如今的观音怀孕已近七个月,行动有些不便。萧穆就坐在她的旁边,正拿了一把小刀在木头上削着什么。观音跟曼珠说话的时候,偶尔会抬一抬头起来,但却并不会插嘴。那张肖似萧琅的脸庞,会和萧琅一样的面无表情。唯有看向观音的时候,才会舍得笑一笑,展露柔软的笑意。

晚上萧琅来凤藻宫的时候,仿佛是心情极好,半躺在榻上的时候,将腿放在榻上的小几上,脸上却是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原本以为他会说起永安侯府东府和西府和好之事,可是并没有。就这样笑眯眯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但那张阴柔的脸和狡猾的眼睛,却好像能一眼将她看穿一样。

观音不喜欢这个样子的对视,背过身去,抱着萧穆,替他整理头发。

但是她越不自在,萧琅却好像越高兴一样,继续盯着她笑,意味深长。

直到他看到萧穆坐到了她的大腿上,她硕大的肚子顶在了萧穆的身上,他才有些不高兴的道:“让你儿子下去,别把我女儿挤坏了。”

萧穆抬眼看了萧琅一眼,脸上有些黯淡,但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乖巧的从观音身上下来了,转身还好像安抚一样的轻轻摸了摸观音的肚子。

过了一会,萧琅好像是终于看她看累了,转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开口道:“你那位前夫给朕上了一道折子,想要请立他的那位庶长子为世子,你说朕是准了他好还是不准了他好?”

观音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萧琅说的是朱桢卿。

现在的观音,已经越来越记不起自己曾经还与朱桢卿有过关系。渐渐的,这位她曾经的丈夫,在她心里变成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一个与其他普通臣子无二的人。要不是皇帝提起来,她几乎都想不起他来。

但萧琅却总是能清楚的记得,那一个男人是他现在女人的前夫,是曾经拥有过他的女人的男人,比他更早得到程观音的男人。

所以很多时候,萧琅总是看朱桢卿很不顺眼的,横看竖看总是不顺眼。

所以萧琅最近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找个由头,将他发配出京城去,来一个眼不见为净。但是他又偏偏想让他继续在京城呆着,想看到哪怕他在京城里杵着,这个女人依旧能对他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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