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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观音(33)

观音回过头来,摇了摇头,道:“我不饿。”

接着从凳子上起来,然后慢慢走过来,又跟程观庭道:“哥,我想回栖霞寺去了。”

程观庭听着蹙了蹙眉,道:“为何?跟哥哥们一起不好吗?”他们一家人,也就剩下他们三兄妹,按他的想法,当然是要在一起的。

他想到了什么,又问道:“是不是因为观唐说的那些话?”

观音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因为我算了算日子,皇上差不多也该回京了,他这个人脾气差,只能是我等着他,不可能让他来找我。”

程观庭垂下了头,过了会,又问道:“他对你是真心的吗?”

观音笑了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无奈的道:“他这个人,连自己的父亲都敢杀,哪里有什么真心。他对自己都未必有真心,更何况是对别人。”

他大概是小时候亲眼目睹了生母兄弟姐姐的惨死,留下了创伤后遗症。这个后遗症一直发展,让他变成了一个疯子、神经病,任性妄为,对所有的人都断情绝爱,包括他自己。

程观庭道:“其实你并不必如此委身,哥哥更希望你以后找个老实爱你的人嫁了,过简单平凡的生活。其他的事情,有哥哥们。”

观音道:“我走到这一步,早就没有回头路了。”更何况她并不后悔。

只有萧琅宠着她的时候,别人对她和她的哥哥们才能有所顾忌。若真的只靠着程观庭和程观唐,唯一的途径只能是科举仕途,可就算程观庭明年就能考中状元,要强大到能与程观廉抗衡的时候,需要多久?十年?二十年?只怕在那之前,他们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程观廉靠的是萧琅的势,她找不出一个比萧琅更有权势的人来,所以她也只能去靠这个人的势。

程观庭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也明白。皇帝的身边,岂是她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的,能够喊停的只有皇帝。

只是他心里心疼她,这个他从小呵护着长大的妹妹,他本以为可以让她一辈子在他们的羽翼下幸福生活,结果却让她来背负这么多,甚至要她来护着他们这些兄长。

程观庭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观音答:“明天就动身。”

等到第二天观音离开的时候,来送她的只有程观庭和庄氏以及赟哥儿。

赟哥儿还没有明白分离的意义,听到她要走,只是不断的问道:“姑姑你去哪里?姑姑你再来的时候给赟哥儿带吃的。”

观音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道:“好。”又点了点他白嫩的小脸。

等站起来,她看了看程观唐一直没有出现的门口,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扶着曼珠和优昙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驾驶着远去,趴在二楼栏杆上的潘柔看了马车一眼,接着转头看着抱着剑同样站在二楼上,看着马车驶远的程观唐,开口道:“你明明想去送她,你干嘛又不下去呢?”

程观唐不说话。

潘柔站起来,拍了拍手,又道:“我发现你这个人性子挺扭的,明明想这样,偏又不这样,你这性子一点都不好。”说着高兴的笑了笑,又道:“不过这性子生在你身上,我就觉得喜欢,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程观唐瞥了她一眼,“嗤”了一声。

潘柔继续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我昨天问过大哥了,他说同意我们成亲。”

程观唐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而说起道:“欸,你不是一直自诩武艺天下第一吗?你去帮我杀个人。”

潘柔高兴的拍着手道:“好呀好呀,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你跟我说杀谁,我一定帮你大卸八块。”

程观唐道:“朱桢卿。”

“朱桢卿?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说着歪着脑袋想了想,接着长大了嘴巴,问道:“你说广平侯朱桢卿?”

程观唐道:“怎么,不敢了?”

潘柔不自在的笑着道:“唐唐,你知道,漕帮虽然是天下第一大帮,但是杀死一个朝廷大官,是很容易引来朝廷的敌视的,更何况是一个侯爷,且现在这个皇帝又这么变态残暴。漕帮再强也强不够朝廷是吧。”

程观唐蔑视的看了她一眼,“嗤”了一声,仿佛在不屑她的胆小,然后转身准备下楼。

潘柔一见,连忙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又讨好的道:“要不这样吧,我找人打他几闷棍,他自己被打丢了面子也不敢声张的,这样就当出宫气了。你不就是想替你妹妹出气吗,稍稍出手教训一下就行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闹出人命来。”

程观唐“呵”了一声,道:“难得,从你嘴里还能听到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种话来。”

“观唐,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信佛。”

……

观音回到栖霞寺,净仪听到消息立刻飞奔了过来,抱着她,扭着身子道:“师妹,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放开她,又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道:“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你要是受伤了,我都准备找人拼命去了。”

观音摇了摇头道:“师姐,我没事。”

路上风尘多,观音嫌自己身上脏腻,先让曼珠优昙打水给自己梳洗了一遍。

净仪一直呆在她的房间里,等她梳洗出来,还不忘聒聒噪噪的问起她山下的事。

观音觉得有些累,便对净仪道:“师姐,我今天有些累了。”

净仪有些失望,她还想知道她在山下发生什么事,但见她脸上倦怠,也只好道:“那好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观音点了点头。

净仪走了出去,观音转过身拿了把梳子梳头,结果刚没多久,出到门口的净仪突然惊呼了一声。

观音一顿,连忙问道:“师姐,怎么了?”

净仪却像是在捂着嘴巴在说话,道:“无事。”

观音知道净仪向来都是喜欢大惊小怪的,倒也没有在意,拿了梳子继续梳头。

而房间外面,净仪放下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看着跟前两个拿剑放在自己脖子上的侍卫,用手比了个闭嘴的动作,再用手比了个走的姿势,然后轻轻的拿在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一步一步挪动着,然后越挪越快,最后终于连滚带爬的跑了。

突然刮起了大风,吹在窗户上“哐当,哐当”的响,然后大风突然将窗户吹开了。

外面是乌蒙蒙的天,观音心想,大概是要下雨了。

她放下梳子,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准备将窗户关上。

结果却听到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一个人影掠过。

观音觉得不对劲,眉头动了一下,连忙转过头去看。

结果看到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外面站了两排的侍卫。她再转身往房间里面看,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床上,一腿曲起踩在床沿上的萧琅,此时正看着她,似笑非笑。

观音走过去,微行了个礼,道:“皇上的出场,非要搞得这么特别吗?”

萧琅挑了挑眉,道:“怎么,不想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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