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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徵宫词(39)+番外

海陵王一怔,问道:“为何?”

明帝笑而不答,又问王伏顺道:“云琅他们呢?那边有没有什么事?”

王伏顺道:“暂时没事,情势已基本控制住了。”

“哎……”明帝叹了口气,端起清茶狠狠饮了一口,“有些事情,不查还不觉得什么,一查便是千头万绪,越发牵扯的多了。”

王伏顺陪笑道:“皇上莫急,事情还得慢慢来。今儿时辰也不早,皇上又劳碌了一整天,还是早些歇息罢。”

“也好,敏玺你也先回去。”

明帝却毫无睡意,遂踱步到慕毓芫的房间。寝阁内灯火通明,数十盏高脚马身空明灯环绕四周,内中掩映着良粗的吉色长烛。雪色绵纸良薄如蝉翼,纤细光线透出来显得格外莹亮,纵使帷幕垂坠良多,整个屋子内也没有半分影子。

“皇上。”慕毓芫从珠帘后走出,水青长袍在灯光下尤显轻盈,素面无饰亦不能掩其娇妍如画的容颜,更生几分单薄柔软之态。

“朕睡不着,过来看看你。”

慕毓芫微微颔首,坐于一旁说道:“方才过去瞧了下昭陵郡主,大夫说因为受惊过度,所以才会昏厥过去。此时喝了一盏安神汤,已经睡下了。”

“累了罢?”灯光下的美人特别撩人心弦,明帝情不自禁走过去,面前若有若无的女儿香气袭人,心也随着烛火跳动,“宓儿,不如我们早些安歇----”

“皇上!”慕毓芫满眸惊慌,伸手欲挡。

“宓儿,朕等今天……”明帝口中含混不清,顺手将她腰间双鱼束带扯下,只听几声珠子弹地之声,一颗豌豆大宝珠滴溜溜滚出去。

慕毓芫越是本能抵触,明帝心里便越是火上泼油,那火燃烧的愈加旺盛,将她轻巧的抱起来,横斜放在宽阔的九枝梅花长榻上。修长手指宛若游鱼在衣襟间游过,终于触及到那温软的肌肤,顺手扯掉她头上束带,将脸埋在那一淌清泉般青丝之中。

空明灯的温度似乎越来越热,明帝的动作却突然缓了下来,因为触碰到她冰凉的指尖,十指皆是!良久,明帝豁然起身,极平静的声音朝外唤道:“来人!”

王伏顺低头进来,恭声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明帝眼光落在慕毓芫凌乱的衣袍上,层层叠叠的水青色锦缎宛若堆纱,乌黑如墨的青丝衬出姣好容颜,半晌才道:“唔……预备一碗桂花糖酥酪,给宸妃送来安神。”

“是,老奴马上去。”王伏顺猫着身子,急步退出去。

男子衣袍极易收拾,明帝将慕毓芫衣襟对合收拢,“时辰不早,好生歇息养神,朕明早再来看你。”俯身在她额头上一吻,认真的看了一眼,“你是,朕的宸妃。”月华锦袍拖曳掠过长榻,轻微脚步声过去,只余一帘绿珠在盈盈晃动。

第二十四章 心盲

自把案子交给冀、洪两州刺史后,明帝似乎对税目一案开始撒手不管,连日只忙着老汉安王的丧事,接着又让其长子谢秉京世袭王位。汉安王府的门前每日都是来客不断,前来参加丧礼的官员多如流水,但此次却多半是为着参拜明帝而来。

明帝索性公开此次出访,由御林军和左右骁骑卫负责王府周围安全,驻守庆都的皇家十六卫也调动过来,构出铁桶般的人墙以戒备安全。同时,两州刺史查案的进度也非常之快,历年证据很快就挨次罗列出来,然而结果却令人瞠目结舌,所有的矛头居然指向老汉安王。

“他们这是故意栽赃!!”海陵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薄怒道:“现在死无对证,他们就想颠倒黑白!当着皇兄你的面,也敢如此猖狂?干脆把这些人都带回京城,全都推到刑场上砍掉脑袋,看他们还拿什么来诬陷!”

明帝闲闲饮着茶,微眯双眼散发出迫人利光,侧头吩咐王伏顺,“你去看看云琅回来没有,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

海陵王心中格外烦躁,索性将宝蓝团纹袍子掠在腰间,底下的弹墨线绫裤透出上等锦缎的光泽。明帝瞧了一眼,笑道:“太后还真是疼你,统共那么些冰蚕丝锦,也给你做了衣衫。”

海陵王笑了笑,突又好奇心大起,“皇兄你穿着什么,让我也瞧瞧罢。”

“能有什么,不过是寻常锦缎。”

明帝掠起袍角露出秋香色裤腿来,上面针脚线缝都很细密,海陵王有些揶揄,“不会是----,哪宫娘娘做的私活吧?”

明帝不理他的话,笑道:“你也年纪老大不小的,有没有中意的小姐?看好只管跟朕说,到时候,一定要把婚事办的热闹风光。”

“什么小姐?!”海陵王一口茶饮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谁说我想要娶亲了?皇兄,你先看着密折,我去看看云琅回来没有。”急急忙忙往外走,在门口上差点与人撞个对怀,“云琅,这么快回来了。”

云琅问道:“什么急事,如此慌慌张张?”

“朕刚说着给他娶个王妃,所以着急起来。”明帝说笑两句,招手示意二人进来说话,蹙眉道:“眼下单凭我们手头上的证据,还不足以为老汉安王洗脱罪名,也没有法子处置人。只是行程已然公开,不便再多做逗留。”

云琅躬身谢座,回道:“这次出去收获颇丰,已查清大部分勾结官员名单,他们平日败迹也收集不少。眼下帐簿虽然已经被人销毁,但只要找到副本就可定罪,应该耽误不了几日,就可以回京城去。”

明帝微微颔首,抓起桌上密折看了看,“你办事很是利索干净,朕很放心。孔希诏正在整理证据,一点点来,绝不能轻饶那些混账!”

海陵王神情有些失落,叹道:“要不是皇兄你拦着,我也能出去帮上云琅一把,整天窝在屋子理,真是没劲!”转身向云琅问道:“你这次出去,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回头把郭宇亮叫来,咱们慢慢饮酒再说。”

云琅看了看他,笑道:“你不是说想去西林狩猎,回头带着我一起去,一边猎着狍子,一边说着话,岂不尽兴的很?”

海陵王赞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明帝见他二人说的投机,笑道:“行了,游玩的事回去再说。云琅先下去歇息,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商议,还要正经事要办……”话未说完,就见王伏顺从疾跑进来,一脸惶急之色。

“京城急报,皇后娘娘的病又犯了!”

“什么?”明帝惊得眉毛一挑,复又深锁,“报信的人呢?”

外面连滚带爬跪进来一人,结结巴巴回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夜间受了风寒,连日下来有些伤神,盼着皇上早些回去……”

“皇上。”王伏顺小心翼翼上前,请示道:“不如把庆都的事交给汉安王料理,皇后娘娘凤体要紧,咱们还是赶紧回京城罢。”

皇后朱氏素来端正大体、贤淑敏慧,明帝对她敬重恩爱有加,二人同甘共苦,曾相守过诸多日日夜夜,乃是少年一起走过来的患难夫妻。因此后宫佳丽虽多,皇后体弱也不时常侍奉圣寝,但她在后宫尊崇地位仍无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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