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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晚来风急(75)

说完不等温淮再劝,转身回到了马车。

眼睁睁地看着余家四娘子出了城门,温淮久久没动,生平的第一份职,不成想竟然做得如此挫败。

不知道立了多久,垂头丧气地转过身,一抬头便见跟前站着一位小娘子,正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温殊色都听到了,安慰道:“兄长是个好官。”

温淮:……

“你怎么在这。”温淮周身提不起劲,没功夫搭理她,“谢三呢,他就不管管你,整日放你出来晃荡。”

怎么管,人都被她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正在马车上补瞌睡呢。

“兄长可听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余家四娘子回到东都,说不定比如今过得更好呢。”温殊色正欲再劝他几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嗓音:“缟仙?”

声音太过熟悉了,两人神色一愣,齐齐回头,便见从城门驶进来了一辆马车,车侧的直棂窗内探出一颗黑漆漆的脑袋。

比起温淮当初回来的那张脸,有过之无不及。

温殊色盯着跟前的黑老爷子,辨认一二,惊愕地出声:“父亲?”

第41章

赶了十来日的路,归心似箭,没料到一进城门口,便看到了自己家的两个孩子,真乃意外之喜,温二爷匆匆下了马车。

个头本就高,人一黑显得人更瘦了。

又黑又瘦,温殊色确定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上前迎接,“兄长说父亲近几日便到凤城,今早我想着来碰碰运气,果然接到了人。”

温淮讶然,这是人精吧,怪不得自己和父亲这些年,不论走到哪儿都惦记着她。

温二爷看得出很高兴,把人打探了一圈,颇为满意:“看来还是凤城的水土养人,咱们家就数你最白净。”

“那是父亲和兄长都太黑了。”温殊色一点都没领情:“父亲回去,祖母八成认不出来了。”

温二爷呵呵笑了两声,不以为然,“儿郎黑点没关系。”逐问她:“你祖母身子怎么样,可精神?”

温殊色点头道:“挺好的,就是整日挂记着父亲。”

说起这事,温二爷面露愧疚,父母在不远游,自己常年不在老祖宗身边尽孝,还让其牵肠挂肚,实在算不上孝顺,叹一声道:“幸亏有你大伯一家看顾。”想了起来:“你大姐姐的婚宴如何,热闹吗?”

旁边温淮一眼扫向温殊色,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回来当日所经历的一切,如今熬过来了,倒有了闲心看她如何应付。

前头已经有了经验,应付起来得心应手,温殊色面色不改:“父亲刚到,先回去再说吧。”

家长里短,叨也叨不完,回家再说也不迟,温二爷转过身,这才看到温淮,目露惊讶:“你怎么弄了这么一身穿着,倒是比你平日的青衫体面。”

温淮不嫌事大,拱火道:“父亲认不出来吗,这是官服。”

温二爷一愣。

温淮继续道:“父亲喜欢吗?要是喜欢,缟仙那里还有一身。”

就他快嘴!原本是想回温家慢慢说,好了,父亲已经满脸疑惑地注视着她,温殊色只好先道:“父亲走了快半年,家里发生了不少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咱们先上马车,我慢慢同您说。”

说罢,先往温二爷的马车走去。

温二爷拉住她:“知道你喜欢吃蛤蜊,回来拉了一马车,都装满了,没位置可坐,还是上你的马车。”

又是蛤蜊。

好熟悉的一幕,从父亲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想起曾经额惨不忍睹,温淮偏过头不忍心看。

温殊色却迟迟不动,回头扫了一眼停在道路边的马车,提议:“要不咱们走回去吧。”

温二爷一笑,“离家还有一段路呢,走要走到何时。”迫不及待想知道:“温淮怎么穿上官服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来是等不到回到家了,城门口人来人往,总不能在这儿说,行吧,早晚都得相见:“父亲,我先同你引荐个人。”

没等温二爷回过神,温殊色便转身走向了停在一旁的马车,立在直棂窗扇旁,轻轻敲了两下:“郎君……”

今日天还没亮,小娘子便来叫门,硬把他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匆匆穿上衣服坐上马车,去了府衙蹲点。

又一路追着温三到了城门,余家四娘子走了,却把温家二爷接回来了。

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外面的说话声谢劭早就听到了,碍于自己的身份,突然相见太尴尬,想等小娘子回去解释清楚了,下回再见面也不迟,没想到三两句后,小娘子居然先来敲窗。

“咚咚”的声音响在耳边,脊背都僵了起来,很不想搭理,可小娘子不死心,继续敲:“郎君醒了吗,父亲回来了,你下来见一面吧。”

谢劭:……

话都说出来了,还能怎样。

片刻后,马车的帘子从里被掀开,下来了一位瞌睡还没睡醒的清隽郎君。

温二爷听见温殊色那声‘郎君’时,便已目瞪口呆,如今再见到从马车内下来的郎君真容,两眼愕然,完全不知所云。

温殊色却又当着他的面,拉了一把郎君的衣袖,把他拽到身边两人挨在了一起,笑着道:“父亲,这是谢家三公子,您的女婿。”

谢劭微微额首,礼貌地行礼:“岳丈。”

温二爷立在那,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半天都没反应。

就算温殊色不用替他报名,自己也认得出来,这不就是谢仆射那独苗,谢家三公子谢劭吗。

可为何会成为他的女婿?

温淮作为过来人,尤其理解这种感受,知道他难以接受,这还只是个开端,后面还有呢,便道:“父亲上车再说。”

温殊色和温二爷先后进了马车,温淮和谢劭没上去,立在外面等。

半柱香过去,里面的温二爷同当初温淮一样,吼出一声:“荒唐!”

谢劭负手瞟了一眼温淮,温淮脖子扭向一旁,望着天边,自己那日好歹入城把凤城逛了一圈,父亲这回才进城门。

打击不小,里面迟迟没有动静。

耽搁了一番,此时日头已经升起,时辰也不早了,谢劭看向温淮:“今日约了几个幕僚,能否借参军的马匹一用,改日我再登门造访。”

他这是要逃吗。

不好意思,温淮拒绝:“家门破产,马匹这几日没喂草料,怕伤着了妹夫,妹夫还是坐马车稳妥。”

一句妹夫压死人,谢劭脚步动不了,只得干等着,又是半柱香过来,温二爷终于掀起帘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也不知道温殊色怎么同他说的,再见到谢劭,态度竟然客客气气,问他:“谢仆射还没回来?”

谢二爷尽管早已辞官,凤城还是有不少人如此称呼他,也不奇怪,谢劭点头:“扬州阮家外祖母身子抱恙,家父和母亲前去探望,怕是还要耽搁些日子。”

“早前便想去拜会了,等他回来,我再登门叨扰。”这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算是默认了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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