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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晚来风急(40)

听她如此说,大夫人完全没想到,愣了愣,脸色和悦了许多,“可不就是吗,殊色也知道……”

“所以,我决定让人去东都置办房产,等大公子到了东都就租我的房吧,都是一家人,租赁的银钱落在自己人手里,也好过让旁人占了便宜,不知大公子意下如何?”

第24章

既然都说东都买房划算,转个手便能赚不少钱,那她自己去买,他们租她的便好。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温殊色看向大公子,满脸诚意地询问他的意见。

屋内突然安静,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大夫人心里的雀跃荡然一空,先回过神。

她就说呢,这温二怎可能突然转性,果然憋了一个大招,她去东都买房产,让他大房来租,她倒是会想会算。

可这样的说法却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大夫人哑口无言,谢大爷也没了声儿,先前一口咬定彼此都是一家人,竟让她钻了个空子。

倒是大公子被跟前的女郎一问,尤其是她望过来的目光,又让他想起适才她眼里的那抹失望,无不讽刺,脸色一僵,起身同谢大爷和大夫人道,“调令尚未下来,孩儿能不能去东都还未清楚,父亲母亲不必如此着急,再说即便去了东都,东都之大,莫非还没孩儿一处容身之地?”

没等两人回神,大公子便向上位的老夫人拱手鞠了一躬,“祖母见谅,府衙的事务实在太繁忙,孙儿今日就不留在家里用饭了,等孙儿忙完,再来向祖母好好请罪。”

谢老夫人呢,已被温殊色的一番话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大爷和他媳妇儿这两日关起门来密谋合计,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早就听到了风声。

大公子的调令八字还没一撇呢,先打起了主意,去东都买房?张嘴一说倒是轻松,谁给银子?

他们这是生怕从老三手里攥不到钱。

果然,今日大爷突然来了她这儿,说老三娶了媳妇,一家人还未团聚过,中午在她院子里设桌宴席,把大家都叫过来,让她享享天伦之乐。

什么天伦之乐,就是他设给老三一家的鸿门宴。

原本打算两个小辈若是不好拒绝,她自己出马,横竖也是个偏心眼,那就随性一偏到底,谁知道三奶奶竟想出了这么个好法子。

谢老夫人心头暗自咨嗟,“妙。”

想起方嬷嬷前两日同她说得那句,“三奶奶就是个宝贝。”总算感同身受了,可不就是个宝贝疙瘩吗。

大公子起身同她赔礼,谢老夫人才回神,知道他是被自己父母架起来下不了台,也没拦着,嘱咐道,“公务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转头又吩咐南之,“待会儿宴席上的菜,分出一些,给大公子送去衙门。”

谁还有心情惦记着饭菜。

谢大爷屁股底下的椅子如同长了木钉,也坐不住了,遂起身同老夫人道,“我去瞧瞧他到底忙些啥,等会儿若是赶不回来,母亲先用饭,不用管我。”

谢大爷跟着大公子身后追了出去,只留下大夫人和一众小辈。

二娘子到底沉不住气,对着温殊色冷哼一声,招呼也没打,甩袖一溜烟跑了出去,大娘子赶紧追上,“我去瞧瞧二妹妹。”

这一走,屋里的二爷二奶奶也找着由头走了。

二房只剩下了大夫人,要她陪着眼前这位机关算尽,不毛不拔的铁公鸡吃饭,她怕被噎死,也没再留,“这些小辈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简直目中无人,自私自利竟都想着自个儿,我非得去教训一番……”

一番含沙射影,实则骂的是谢劭和温殊色,也算把自己心头的气泄了些。

大房的人是一个不剩了。

温殊色扭头看了一眼谢劭,原本热热闹闹的家宴,突然变得清冷,自古以来谈银子都费感情,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住。

谢劭早上被周邝拉回去,空腹喝了半罐茶,脑子还停留在温二说的那些汤汤水水上,一阵饥肠辘辘早就饿了,偏头问老夫人,“祖母饿了没,要不咱们先开饭吧。”

“行。”谢老夫人吩咐南之传菜,满身是劲儿,招呼两人去饭桌,“他们个个都有事,就咱们祖孙三人闲着,今儿不着急,慢慢吃。”

谢劭扶着老夫人,温殊色跟在身后。

落座时谢劭突然转身,“我最近也有些头疼,麻烦小娘子明日把你刚才说的那什么鸡汤药,也给我炖上一份。”

没等温殊色应,老夫人先笑着斥道,“你倒是会捡便宜。”

气氛轻松,并没有因大房几人的离去而受到影响,温殊色放了心,爽快地应道,“好,明儿我就给郎君熬上。”

碗筷很快拿了进来,温殊色坐在里侧,南之先摆给了谢劭,正欲绕过去,却见谢劭抬手把面前的那副碗筷递给了温殊色。

南之又重新给他添了一副。

谢老夫人看在眼里,他这个孙子,除了败家懒散之外,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在东都出生,三岁便开始启蒙,天资聪慧,哪个先生不夸?

书香墨韵熏陶出来的人,即便是懒散下来,德业规矩也是刻在了骨子里。

再看旁边的三奶奶。

今日这一身打扮,比她院子里刚盛开的几盆兰花还亮眼,长相倒是像温家二爷,却避开了温家二爷的小眼睛,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一对上,自己都跟着精神不好,再细看,面色白皙红润,头一眼惊艳的人,很难有这样越看越耐看的,这样的骨相,摆在东都那也是万里挑一。

越看两人越登对。

亏得她还躲在屋里怄了几天的气,实属白伤怀了,这不就是菩萨大慈大悲,念在她三孙子心里承受着苦楚,才赐给了他谢家这么一位小娘子。

两人成亲后,谢劭住进了东厢房之事,老夫人都知道,却也没说什么,两个人的缘分开始得并不好,便需要日子慢慢来磨练。

抱不抱重孙,她不着急,更想看到子孙们的日子过得如意。

菜肴端上来,原本十来人的份,如今只有三人,南之让人都换成小蝶,每样先装一些,保障每道菜式都能尝到。

谢老夫人挨个先试,遇上个味道好的,便招呼温殊色,“这个不错,你快尝尝。”

温殊色虽不挑食,但一张嘴也是个能品味的,点头符合,“嗯,是好吃。”

一旁的谢劭没插嘴,但手里的筷子却随着两人的话默默地伸了过去,温殊色还是头一回与谢三同桌用饭,没想到他也个不挑食的,老夫人说的有些菜确实不错,有些的口味却极淡,她跟着老夫人一通夸下去,谢劭也很给面儿,没有拆两人的台。

谢老夫人突然盯住谢劭的下颚,歪过头问,“闲頠这下巴是怎么了?”

谢老夫人的眼睛不好使,越近反而看得越不清楚。

温殊色闻言,顺着老夫人的视线也朝谢劭看了过去,可坐在侧方,角度不好,什么也没瞧见。

谢劭面露疑惑,拿手摸了摸下颚,并没察觉出异常,“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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