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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晚来风急(192)

这头蠢驴。

温殊色惊愕地盯着她,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你怎么问的?”

提起这个,明婉柔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多余的细节她没说,只含糊说了个大概,“我这不是和周世子都没经验,他问我紧不紧张,我说不紧张,又问我怕不怕,我依旧摇头,谁知他不相信,还问我为何不紧张不害怕,这不你上回告诉过我,说洞房夜针刺一下是就过去了,我便同他实话实说,他愕然了一阵,便告诉了我人与人不同,他可能无法做到像针刺,有得我好疼……”

温殊色脑子嗡嗡响,整个人都炸了起来,“我不是针刺!”

“可你不是说……”

“我说的是有些人,像周……”完了,这蠢女人,郎君的一世英名都被她毁了,不知道周世子是如何揣测郎君的,又气又急,也不再客气,压低了声音对着明婉柔耳朵,替郎君正名,“在凤城时,我便同谢三行了周公之礼,整整两炷香,简直不是人过得日子,当夜人都下不了床,至今还带着伤呢……”

明婉柔眼珠子一瞪,脸色都变了。

温殊色继续道:“还有……”

马车走了一路,明婉柔脸色不停地在变换,一时红一时白。

谢仆射与谢劭一道进的东宫。

知道谢劭待会儿还得当值,今日陛下和太子都饮了不少酒,人一高兴话也会多,得给他提个醒儿。

从宫宴下来,谢劭便换下了宽袖,此时身着殿前指挥使官服。

藏青色箭袖劲装,皮革断臂,腰佩弯刀,发丝尽数束进银冠,肩背笔直,相貌仪表堂堂,这身皮囊确实招摇。

有时候太耀眼,便会灼人目。

十二岁之后,谢仆射便没有再同他说起了官场之道,今日老话重提,“伴君如伴虎,你这个位置祸福相依,过口的话要斟酌三思,父子尚且能离间,何况君臣……”

倒是好久没听到他这样的语气,谢劭讽刺一笑,揶揄道:“多谢谢仆射教导,不必操心。”

他跟前就这么一位儿子,自己已经年迈,在朝堂上的年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只要涉及朝堂,便没有安宁平静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不操心,但育儿和带学生不一样,往日的良师到了自己儿子这儿,颇有些束手无策了,“好好努力,前途不可限量,你起步高,一入朝便谋了个殿前司指挥使,以你的聪明才智,只要没人给你使绊子,将来未必就不能超过我。”

谢劭突然看向他。

谢仆射还道他要请教朝中的问题,“有话就问。”

“您俸禄多少?”

谢仆射一愣,万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出来,平日里有谁会直接问对方俸禄多少,可奈何问的人是自己的儿子,于是如实回答:“一年俸禄万余贯银钱,职钱另算,绢布粮食牛羊每月比你多三倍……”

人比人气死人,谢劭没再说话,跨步进了东宫。

太子住进了东宫后,昔日的周夫人,周世子也都进了东宫。

谢劭要当值,同太子没说几句,留下谢仆射在里头陪着太子,自己一人先出来,刚出门口,便被周世子拉到了一旁,悄悄地递给了他一瓶药丸,“谢兄拿着,不必言谢。”

谢劭一愣,瓶身上没写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周邝神色古怪,似是怕他尴尬,瞥过头没去看他,“这是我偷偷找太医调理出来的药丸,这事儿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病治好了要紧,别让嫂子失望。”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怎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谢劭眉心几跳,并没领情,一把给他塞了回去,“留着你洞房用。”

“谢兄,谢兄……”周邝追了出去,一副苦口婆心,“这没什么好丢脸的,我也不会笑话你,嫂子都说了……”

今日陛下饮了不少酒,人早早歇下,由刘公公在一旁守着,没什么吩咐。

一到下值的点,谢劭立马出了宫,回到谢家的新宅子,天色还没黑。

谢老夫人到了东都后,两人才搬进了新宅子,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却没看见小娘子,再匆匆出来去老夫人院子里逮人。

过去时,二夫人正陪着老夫人在海棠树下乘凉说着话,安叔也在。

谢老夫人今日精神不错,隔着长廊都能听到笑声,“你是不知道,那丫头机灵着呢,有事儿她藏得住,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粮食一卖,所有人都信了……”

“祖母,母亲。”谢劭到了跟前,还是没看到温殊色,但人都来了,只能上前先问安。

一旁安叔手里捧着一叠地契,弯腰唤了一声,“三公子。”

谢老夫人见是谢劭神色一喜,招呼到坐到了自己跟前,看着他身上体面的官服,越瞧越喜欢,“菩萨保佑,我孙儿还能有今日这番造化。”

谢老夫人受了一场打击,加之又有些晕船,缓了这几日身子骨也恢复了不少,也终于有了精神同他说话,“当初祖母不忍见你自暴自弃,还想着替你把温家大娘子换来,谁能想到阴差阳错,竟然被咱们捡到了一个宝,殊色那丫头,不仅人聪明,还是个会持家的。”

再次在温殊色身上听到持家两字,谢劭还是有些疑惑。

当是祖母喜爱她,看什么都顺眼了,往屋里望了望,不知道人去了哪儿。

正欲问,谢老夫人轻声一叹,“要不是她,咱们谢家的家产真就败光了,哪里还有这些宅子和铺面良田,亏她还蒙受了这些日子的冤枉。”

第97章

谢家的家产还在,只不过换了个地方,搬来了东都。

相国寺的边上的宅子,也不是用他的赏金买的,原本就是谢家的。

小娘子从始至终都知道,就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他吃苦,看着他被钱财逼得走投无路……

果然是个会持家的贤妻。

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一副平静,转头问二夫人,“她人呢。”

“去了明家,说晚点回来。”二夫人瞅了一眼他脸色,奉劝道:“别给自己找事,收不了场,还得自己去拾脸面。”

每回温殊色只要和明婉柔在一块儿,时辰总是紧迫不够用,天色黑了,还在明家。

明婉柔到了东都后一直关在宫中,今儿初次到闹市,瞧什么都新鲜,尤其知道今后进宫后,出来的机会更少,恨不得把一辈子的热闹都看完,成衣铺子首饰铺子酒楼走马观花瞧了一遍,两人的腿肚子都酸了,坐上马车时已是黄昏,明婉柔非得要温殊色一道去明家的宅子,先认个地方,下回好来走动,“你不说了三公子极好说话,他什么都听你的吗?不过是晚些时候回去,三公子定能理解,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上回同这蠢驴显摆,无意之中造成了大误会,把郎君的名声都毁了,多少有些愧疚,想要弥补,在明婉柔面前,恨不得把他夸出一朵花来。

听她这么一说,温殊色拗不过,只能先跟着她到了明家。

人都到了,总得进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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