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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晚来风急(178)

小娘子撩人的手段自己从来不知,谢劭眸子里的风云又有了被搅动的趋势,喉咙一滚,“怎么骗你了。”

“你分明弱不禁风。”

郎君眸子一跳。

适才求饶的人到底是谁。

还没来得及同小娘子理论,自己今夜的表现哪里让她有了弱不禁风这样的印象,小娘子又嘀咕道,“怎会有如此雄风呢,看来我炖的那三条人参果然没白费……”

小娘子真是不长记性。

不想再去怜悯她了,把人翻过来,想象中的那一对蝴蝶骨果然完美无瑕,能索人魂要人命。

今日是一位刚买来的丫鬟在外守夜,能被晴姑姑挑来放在正屋伺候,便是个机灵的。

听到屋内最初的那阵动静声,心头便明白了大概,赶紧把火房的人叫起来,先烧水。

等到半夜,还没等到传唤,以为里面的人已睡着了,过了一阵却见郎君披着一件松散的衫子,拂开珠帘唤了一声,“备水。”

温殊色这一觉,睡到第二日午时才醒来。

周身如同被人打断了骨头重新装上,哪儿都不对劲,尤其是一双腿酸软得立不起来,还有那处昨夜抹了药后疼是不疼了,可一动又酸又麻。

身上倒是清爽,床上的褥子昨夜郎君已经换过,她身上的汗渍、水渍……也被郎君擦洗了干净。

“娘子醒了?”郎君刚洗漱完出来,今日终于穿上了正装,名秀阁的手艺不愧乃东都第一,象牙白绣金丝的圆领衫袍,配碧绿玉带,比她做的那身亮宝蓝高贵多了,昨儿还躺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郎君,像是狐狸吸了人精华,一夜之间神清气爽,一脸的意气风发。

温殊色呆了呆。

他不累吗。

昨夜郎君似是饿虎附身,狠了心地折磨她,最后自己悬在那床沿上,动是动不了了,迷迷糊糊被郎君扛着去净室,放到了浴桶内。

全身上下都是郎君替她清洗的,连发丝都浇淋了一回,自己睡过去之前,郎君还盘坐在床榻下,替她绞着发丝。

动得比她多,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精神劲儿还比她好。

天理难容。

不服输地爬起来,双腿软得厉害,硬气地撑着腰也不要郎君扶,话本子上写的都是洞房花烛,郎君一夜精气全无。

到了她这儿就反过来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迈着发酸的腿,一步一步往前,结果一下床前的坎儿,原形毕露,身子往边上一歪,惊魂之间,郎君一把将其抱了起来,打横往净室里走去,“娘子先去洗漱。”

面子是全无了,心头的怨气儿都对准了郎君,一声不吭,照着他一边完好的肩头一口咬下去。

昨夜他八成是把自己当面人儿捏了。

她势头做得凶狠,可那两排银牙落下,并未用力,咬得人不痛不痒的。

郎君主动给她长威风,“娘子使力。”

屋外闵章掀帘来禀报,“公子,太医来……”

话没说完,便瞧见公子把三奶奶扛上了肩头,心头有了数,不用瞧了,公子已经好了。

从里屋退出来,刚出门槛,便见到了之前在靖王府伺候裴卿的小厮。

闵章往他身后瞧去,没见到裴卿,面露疑惑,待人走到跟前,主动问道,“裴公子有何事?”

那小厮名叫阿福,是新太子赐给裴卿的仆役,一双眼睛清明有神,一看就是个机灵的人,同闵章笑了笑,“公子知道三公子在养伤,不便前来打扰,小的今日来,是来找闵公子。”

闵章一愣。

阿福便凑到闵章耳边低声道:“小的过来只为求一物……”

听到避火图几字,闵章一脸意外。

裴公子也许亲了?

阿福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倒并非裴公子用。”阿福想起早上来府上传信的太监,自个儿也是一脸懵,“是皇太孙想要。”

果然闵章皱眉质疑,“皇太孙?那宫中什么没有……”

不就是吗,坏就坏在皇太孙如今都十八了,按照宫里的年纪,孩子都该有了,谁能想到他还没启蒙呢。

若不着急,新婚前一夜宫里的太监会给他抬一箩筐进屋,可不知道怎么了,昨夜皇太孙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不朝太监们开口,闷着声儿不出,今日一早便派人找上了裴卿,裴卿一条光棍,哪里有这东西,只能让人求到了谢劭这儿来。

“裴公子说谢指挥一向喜欢收集这些东西,小的只管来找闵公子拿。”

闵章一噎,他这话万不可让三奶奶听见,主子也就嘴皮子厉害,爱面子,哪里收集了那么多,唯一一本前几日自己要了去。

人都求到跟前了,也不能让人空跑一趟,昨夜一过,如今主子怕是也不需要了,同阿福道:“你稍等一会儿,我去问问主子。”

闵章折回去时,谢劭正一人坐在蒲团上候着小娘子。温殊色没让他伺候洗漱,把人赶出来唤了晴姑姑进去。

伤恢复得比太医诊断得要快,不急着进宫复命,大难不死,先陪小娘子温存两日。

受伤后躺了这么久,全凭小娘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今夜他想带她回去吹吹风,正打算起身去唤闵章,见人进来了,劈头便吩咐道:“你去觅仙楼定个位。”

吃了这么久觅仙楼的饭菜,人还没过去呢,娘子既然喜欢那里的酒菜,今夜花重金奢侈一回又有何妨。

闵章应了下来,“好,奴才这就去办。”回复完却没走。

谢劭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头一跳,“怎么了,二夫人买完宅子,不是还余下了几百两黄金,待会儿找三奶奶结便是……”

闵章赶紧道:“裴公子身边的小厮阿福来了。”

谢劭看着他,然后呢。

闵章抬头扫了一眼净室的方向,见三奶奶还没出来,忙走近两步,凑到谢劭身旁低声道:“来问公子借避火图。”

谢劭同他适才的神色一样,“他一个百年光棍,何来的兴趣?”

闵章声音放得更低了,“说是周世子要用,撇不见面儿问太监要,找上了裴公子。”

谢劭明白了,裴卿又找到了他,可惜了,他也帮不上忙,“我没有,让他自己去外面买几本便是……”

闵章愣了愣,以为他是忘记了,帮他回忆,“奴才前几日给过主子一本。”

话音一落,便见主子回头冷眼盯着他,“没有就是没有,到底谁才是你主子,你脑子被驴踢了,多此一问。”

册子已经被小娘子改成了他和小娘子的脸,拿给周邝,让他看着他和小娘子……

怎么可能!

不明白自己为何被骂,但见主子脸色被气得通红,闵章哪里还敢问,赶紧埋头退了出去,答复了阿福,“主子这儿也没有,皇太孙想要,就让他派人自己买吧。”

经闵章这一提人,谢劭也想了起来,忙去床上把那画册往枕头底下找出来,找了个匣子装进去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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