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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晚来风急(137)

小娘子接着夸道:“郎君比他们都白。”

这夸奖半点都让人高兴不起来,自己的娘子,头一眼看到的并非是自己的身体,太让人沮丧。

突然没了精神气儿,翻过去仰躺在床上,“娘子一双眼睛,真没闲着。”

他这番反应太明显了,小娘子也察觉了出来了不对劲,解释道,“其实我就,就看了那么一眼,也没瞧得很仔细……”

她话音一落,郎君再次转过头来,脸色黑沉沉的盯着她,“你还想瞧仔细?”

温殊色忙摇头,“不瞧了,我谁都不瞧了。”见郎君神色凝住,意识到自己说的还是不对,明白了,“我要瞧,也只瞧郎君的。”

谢劭没再说话,收回视线,直挺挺地躺在那里,“那娘子动手吧,不用客气。”

“郎君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一个小娘子怎么会主动去脱人衣……”

话没说完,身旁的郎君便自己动了手,上衣腰侧的带子一拉,胳膊抬起来,继续枕着头,“娘子请随意。”

真的很白。

窗外的光线正好照在他胸口的位置,身上雪色中衣晕出了一层白茫茫的光,里头的胸膛如同涂了一层蜜,细腻得发光,还挺结实……能看到一条一条的肌理。

再往下……

同样都是胸膛,反而是他这番半遮半掩,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心口突然跳了起来,越跳越快,非礼勿视,实在受不了,上前一把替他把衣襟合上,“我看到了,郎君还是穿上吧,这样不雅观。”

“不满意?”

温殊色点头,“满意。”

“好看吗。”

“好看。”她其实也没看多少,怕他再脱下去,双手并用,人也压了过去,按住他的衣襟,夸赞道:“郎君英俊非凡,无论是脸,还是身体,都比兄长和裴卿好看。”

见他只盯着自己不出声,温殊色愣了愣,“郎君不相信?”

“相信。”谢劭喉咙轻轻一滚,嗓音有些哑,“娘子先把手拿出来。”

手……

她手在哪儿?

掌心下及时传来了一阵起伏,温殊色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手,好像摸的不是布料,手感不仅光滑还很滚烫。

且掌心内还有个不容忽视的异物,说软不软,说硬不硬。

五雷轰顶吧,人定在那儿突然不敢动了,脸色一瞬从脖子烧到了耳根,动作却极为冷静。

父亲说,遇到任何事都不能慌。

越慌越容易出事,只要自己做到平静如水,才能迷惑对方的眼睛,让他瞧不出自己的心思。

淡定地抽出手,替他理了一下衣襟,抬目看向底下郎君深沉的目光,眉清目秀,长得真好看,弯唇冲他一笑,低下头轻轻地在他唇上一啄,随后……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下床。

谢劭眼皮一跳,胳膊瞬间抓过去,还是捞了一个空。

她是泥鳅吗。

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站在了安全的距离之外,小娘子脸上才露出了该有的慌乱,“郎君,我不是故意要摸你的,你要相信我。”

谢劭被她撩拨得一身是火,极力压住火气,冲她微笑,“温二,你过来。”

他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儿,就差把人生吞活剥了,她又不是瞎子。

温殊色摇头,“我就不过来了,郎君自己一个人睡一会儿吧,郎君要是想逛夜市,我完全没问题,有的是精神劲儿。”

小心翼翼移了两步,一把拽过木几上的衣裳,“郎君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转过身跑得比兔子还快。

“啪!”一道关门声后,耳边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谢劭盯住跟前还在浮动的珠帘,人半坐在床上,呆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花费了一场心思,一网撒下去,连颗虾米没捞着,空荡荡的屋子内,只剩下木几上那张按了朱印的租赁。

闵章知道主子和三奶奶要睡觉,没敢打扰,提完水后,便到了外面的廊下候着。

突然听到脚步声,回头便见自家主子一脸阴沉,劈头便问:“抄书的活儿问了没。”

闵章点头,“问了,但奴才觉得公子做不了。”

“怎么就不做了了?”

“要想接活儿,得先给铺子免费写上六七万字,上头的人满意了,才能被聘用。”

“六七万?”谢劭一愣,愤懑道:“这不是剥削压榨吗。”

闵章没应。

五湖四海的人,个个都想来东都,可想要在东都立足,哪有那么容易。

大酆最不缺的就是文人墨客。

抄书的行业已经饱和了,公子何必又何必非要去同人家抢饭碗呢,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不过,公子还有这个。”

谢劭瞟了一眼。

自然认出来了,是靖王昨日给他的告书,“三公子本乃我王府军推官,如今到了东都,此职位自是用不上了,但本王已与陛下讨来了一份告身,三公子携此告身,随时可去领职。”

第72章

靖王的意思,是没打算让他再回凤城。

当初谢仆射逼着自己离开东都时,他便断了所有的官途梦,做了这些年的纨绔子弟,已经习惯了,迟早要回凤城,还领什么职。

这么大个东都,他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糊口的活儿。

文不能讨活,那就用武。

日头西沉之时,谢劭带着闵章去了东都的码头,人还没摸到巷口,便见挑着扁担的各类挑夫排起了长队。

甚至连妇人小孩都有。

见到谢劭过来,身旁几人蜂拥地涌过来,“公子要挑夫吗?不管多大的物件儿在下都能挑……”

“公子,价格实惠,保准替公子办到位。”

“公子是上货还是卸货?”

……

闵章偷偷瞟了一眼主子,虽说身上的衣裳是旧了一些,但比起跟前的这些人,细皮嫩肉,明显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

谢劭抿了一下唇,眉头紧锁。

连个挑夫,竞争都如此激烈了?不死心,问跟前的挑夫:“你们一天干这个能赚多少钱?”

“运气好,能有个二三十文,运气不好,能管一顿饱饭就不错了……”

东都码头一天不知道停靠多少艘商船,上下卸装都得要人手,谢劭心下纳闷,继续问:“码头上没活儿?”

“稍微有点家底的船家,找的都是自家人,就算没有挑夫,大头也是先让码头的船运商户先吃,咱们这些散挑夫,只能排号捡个漏。”

谢劭抬头往前一望,一条长龙望不到头,“这么多人捡漏?”

要捡到何时。

老夫叹了一声,“来东都讨日子的人太多,咱们又没读过书,只能抢一些体力活儿干,不至于沦落街头乞讨,被官兵捉住,驱出城去。”

因进来东都的人实在太多,官兵每日都会清理一批,抓的都是路上乞讨之人,把人送出城门,劝其回到自己的家乡。

可过来东都的人虽多,机会也多,今日乞讨之人,明日摇身一变,成为千贯大户的人,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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