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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猛虎嗅蔷薇(154)+番外

谨然正蹲在那里窸窸窣窣地吃冰棍外加心中疯狂吐槽,这时候在他旁边的丁胖胖又喊了声“咔”,华丽丽地迎来了他们今早第数不清多少次的NG,此时,不远处骑在马背上的姜川听到声音,立刻将手中的道具长剑往地上一扔,翻身下马,顶着那一身结结实实的铠甲“哐哐”往他们这边走——取下铠甲的时候,那张英俊的脸上全是汗,戴着的黑色假发发丝贴在他的脸上,那五官都快凝固成石膏像了……

唯独一双湛蓝色的瞳眸寒天冻地,充满了不愉快。

也难怪,换谁这样“全副武装”像是傻子似的坐在马背上傻乎乎地坐一上午莫名其妙还跟着各种NG恐怕都得生气。

谨然将冰棍往嘴里一塞,微微眯起眼含糊道:“这天真够热的哈?”

姜川没回答他这句相当于是废话的废话,将头盔随便往旁边一放,脑袋上的假发粗暴地拽下来,一头浅色的头发此时也是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漉漉,男人用母语嘟囔了声谁都不听不懂的话——从语气和语速来看谨然目测那应该是一句脏话,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嘴里的冰棍便被人一把扯了下来,吧唧了下被冻的发麻的嘴,他抬起头默默地看着自己咬了一半的冰棍葬送在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嘴里,姜川三下五除二将谨然跑到影视城外面买回来的冰棍啃干净,把干干净净的木棍子往他手里一塞,问:“还有没有?”

“没有,强盗。”谨然面无表情地回答。

方余叹了口气,看姜川热得眼都红了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他真的中暑,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去买冰饮料和冰棍——谨然捏着手中的小木棍看了一会儿顺手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姜川把他拎起来推开自己霸占住了整个空调扇对着脸一顿狂吹。

谨然:“你这样吹要感冒。”

姜川:“总比热死好。”

谨然:“好歹先把脸上的汗擦一擦——小李子过来,毛巾呢给你家川哥……夏天感冒很遭罪的。”

姜川:“总比热死好。”

谨然见姜川不想要被热死的决心很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挪了挪屁股给姜川让开了个地方,这时候在旁边围观了他们对话全程的导演丁胖胖表示有些听不下去了,于是说:“你们不要这么随时随地地公然卖腐,这附近没有记者,不用那么敬业的。”

“有一种摄像机叫‘工作人员的手机’。”谨然打了个呵欠。

丁胖胖白了他一眼,低头看了看表,然后抬起头看看周围:“这都快十一点了,咱们还拍不拍?下午更热,难道咱们准备今天就在这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拍成的镜头上耗着了啊?……不要啊,经费在燃烧。”

其实这话说得也不算有道理,这种沙漠的户外布景一般被租用的几率很小,所以价格也比较低,哪怕是敲定了租用时间临时改动也是没问题的……谨然知道这是丁胖胖脾气再好也有些受不了这么频繁一早上的NG故意说给不远处坐着的那女演员听的。

果不其然,丁胖胖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却正好能让此事坐在另外一边的姑娘听见,那姑娘是个如今算二线正往一线发展的当红小花,这会儿听见丁胖胖这么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她正穿着拖鞋脚上被烫得通红,这会儿正包裹着助理拿来的廉价面膜用来降温,听了这话赶紧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丁胖胖他们这边走,然后站稳了一脸歉意地说:“丁老师不好意思,休息一下一会儿再试试吧,我保证——”

丁胖胖不说话。

平常好脾气的人一旦难搞起来通常也会成为最难搞的那一个。

于是此时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谨然觉得自己应该是尴尬恐惧症患者,这会儿不幸地病发,正当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怎么应对,谨然动了动唇想要说点什么救救场,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到一带着湿意的凉毛巾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与此同时,低沉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

“不用了。”

那女演员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众人一愣抬起头,谨然也是猛地转过头去瞪此时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那湿毛巾从他脖子上掉下来落在沙地上,后者一脸自然,垂下眼跟黑发年轻人对视了片刻。

谨然一脸不安瞅着姜川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没情商的话来,却没想到姜川只是淡定地说:“今天我状态也不好,昨晚想了一晚上那个抱人上马的动作应该怎么做才能不把你摔着——现在还没怎么想明白,要不今天还是换个镜头吧,找个天气好的天……”

那女演员微微瞪大眼看着姜川。

“埃?这样啊?你不早说。”丁胖胖立刻将注意力转到了姜川身上,“我早上问你想明白了没有你说想明白了——这要是出事儿了就是个‘女星坠马’事件我的剧组又要上头条遭受轰炸,到时候琳琳的粉丝岂不是要到我的微博和博客那骂死我啊……”

丁胖胖说得真真的,那先来道歉的女演员反倒不好意思了,她连忙扯出一抹笑容摆摆手说“哪有的事”,之前尴尬的气氛稍有缓和,丁胖胖抬头看了看烈阳高照最后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大家收工下午换个镜头继续——一个早上一个镜头没拍成这种事情很少有不过也不是没出现过,所以这会儿大家只是有些蛋疼,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姜川脱下那些盔甲,随便擦擦汗准备上保姆车换干净的T恤和裤衩,谨然自然也跟上去了,姜川换衣服他索性也跟着把身上的戏服脱下来,踹了靴子踩上人字拖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简直从火星回到了地球,一抬头看见姜川正往身上套T恤,谨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说:“你以前是不是挺多人追的?”

姜川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从衣服边缘扫了他一眼:“什么?”

“你以前是特技演员,刚才我看你骑着马或者翻身上下马的动作也是很熟练,扛着一个人上下马对于你来说应该也不是问题吧?”谨然单手支着下巴对视上男人的眼,“更何况我觉得你应该不是还没准备好也会硬着头皮跟导演说准备好了的那种人——”

“想说什么?”

“你刚才在给琳琳解围啊。”谨然换了个手支住下巴。

姜川将衣服穿好,似乎是听见黑发年轻人的语气有些微妙,他转过头扫了他一眼,随即用平静的语气说:“嗯,怎么了,我不说话你也要说话,有什么区别?”

谨然认真想了想,最后也只说出一句:“还是有点区别的。”

面对姜川一脸莫名其妙,他也是意思到这个话题不好再继续下去——事实上姜川说的也没错,刚才他不开口谨然自己也会开口给那小姑娘解解围,理论上来说却是没什么区别,但是不得不说,当听见姜川开口的一瞬间他还挺紧张姜川得罪人,等到听见姜川说话的内容之后,他整个人又觉得闹得慌。

就像是小猫爪子在他胸口某个地方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似的。

按理说这事儿跟他压根没什么关系。

于是考虑到这个谨然未免觉得有些蛋疼,他突然间深刻地意识到一点: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无论以前他怎么痴汉姜川的身材姜川的人嚷嚷着要潜规则他,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两人都并没有往心里头去,就算有时候被男人弄得心里少年心腾飞小鹿乱撞转个头也可以安慰自己就他妈正常荷尔蒙燃烧而已;但是自打那一次他心情烦闷在酒吧里喝酒喝醉了让希德把自己送回姜川家里,两人稀里糊涂从浴室滚到卧室,整整纠缠了一晚上之后,谨然发现,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姜川处理得很好,他迅速地将自己摆回了原本的位置,和以往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谨然发现自己有点回归本位无能。

比如最近他有什么高兴的不高兴的都第一时间去找姜川碎碎念。

比如他在姜川面前几乎是不自觉地时常暴露不为人知的凶残本质。

比如他还有在姜川面前崩溃地失声痛哭这样的黑历史……

再比如今天,换做以往姜川要是抢他的冰棍他能窜起来再从他嘴里抢回来然后得意洋洋地将冰棍重新吃掉——但是刚才,不幸的他只能蹲在那里保持大脑放空盯着姜川将他啃过的冰棍啃干净,最后只能弱弱地骂一句:强盗。

和少女漫画里的少女似的。

谨然:“……”

卧槽。

在男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中,黑发年轻人揉了揉脸,用万般自我困惑的语气说:“姜川,我跟你说一件事。”

姜川弯腰从保姆车的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打开:“说。”

谨然盯着男人仰头咕噜咕噜地将那啤酒喝下,喉结好看有规律地起伏,他盯了一会儿后,突然没头没尾道:“我好像真的挺喜欢你的。”

姜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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