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瞥了一眼，泼冷水道：“看这种书对你的成长没有好处,里面的内容就像书名一样，全都是骗人的。”
泽法也是一样，很耿直的劝说。
“格雷,这本书里的内容大多都被证实过是假的，剩下那部分没人去证实，但也大概率都是虚构出来的，只有小孩子才会信。”
格雷：……
格雷睁一双黑如曜石的通透眸子一一看过三人。
举起手里的《骗子们》晃了晃，恍然道：“噢~所以你们全都看过这本书咯？”
鹤：“咳，我只是听说过。”
战国：“我…我也是听别人的讨论。”
两人各自辩驳一句，看天看地，逃避格雷审视的视线。
泽法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发，笑容讪讪。
“我…我小时候确实看过，不过大人都说这上面的内容是骗人的。”
“是真是假，得亲眼看过才能判断。”
格雷把书放到收银台，拿出自己这个月的微薄工资付账。
海军总部的新兵也是有工资的，就是少了点，大概可以让一个成年人紧巴巴的过半个月。
但对于一个月只休息半天，平时管饭管住管医疗的新兵来说，这些钱已经足够他们在这半天里使劲挥霍了。
节俭点的海军甚至能在这四年里攒下不少存款。
只不过对格雷来说，他有个吞金兽般的系统，不管攒多少钱都是不够的。
系统的抽奖次数是一千万贝利抽一次，一亿贝利保底十连抽。
另外，一些困难的任务奖励里也可能会有抽奖次数。
比如他的1000天连续完成日常任务的奖励，就是一次免费十连。
可惜他没能坚持，只能从头再来了。
格雷晃晃脑袋，把这点遗憾抛掷脑后，好奇询问道：“你是要把信寄给家人吗，父母各一份？”
他们找到了能够寄信的报社。
不过在摩根斯还没出生、世经报也没成立的这个时代，把信成功寄到家里的难度很大，价格也贵。
只是这里是海军总部，泽法才能负担得起寄信的费用。
此时的紫发少年就正在往包裹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住址。
格雷有看到他放进包裹里的一共两封信，没话找话的问了一下。
“给父母一份，也给朋友一份，好让他们放心。”
泽法认真回应道：“之后四年我就不写信了。”
“确实，你这封信要是寄回去得小半年吧？”
“小半年？没有啦，我家离香波地群岛还是挺近的。”
泽法笑笑，好奇问道：“你不想写信吗？还是说，要用电话虫？”
“嗯……还是算了吧，我想把钱攒起来。”
泽法动作一顿，望向格雷疑惑回望的眼睛，很快又避开。
“攒起来也好。”这个心思细腻的14岁少年从格雷的回答中猜到了什么，“不管去哪都需要很多钱嘛。”
在某种程度上，泽法猜得不错，但其实也没什么。
在这样一个世界，一百个人里甚至有一半都是身世凄惨的。
或是孤儿，或是受过海贼欺凌，或是被贵族压榨。
比惨是没法比的，大家各有各的悲惨和心酸。
格雷扬起灿烂笑容，附和说道：“是啊，我可是需要很多钱的~”
——
现在的格雷算得上孤身一人。
没有能寄去信件的家人，甚至连作为出身的西海岛屿上，都没有能回去的地方。
站在旁边的艾斯想到这时，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般憋闷又难受。
他12岁的时候，在格雷的庇护下和路飞比较谁吃的饭更多，期待着下一座会到达的岛屿是什么样的。
不需要为钱发愁，因为每次下船，他们只要排排站好，就会拿到零花钱。
他有路飞、乌塔，有格雷，有臭老头，有寒鸦号，有海贼团的大家。
还有东海那座黎明岛上，戈尔波山里抚养他长大的山贼一家。
他很想拍拍格雷的肩膀，或者给格雷一个拥抱，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至少我会一直陪着你。
但，他现在只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幽灵。
……
短暂的假期结束了。
艾斯眼神复杂的看着起床洗漱的格雷，随后又将视线望向洗漱间打开的窗户。
外面天刚蒙蒙亮，以马林梵多的气候，是早晨五点左右。
繁重的训练会让原本不打呼噜的人都在睡觉时不自觉的打呼噜。
因此隔音不算太好的宿舍走廊上，能听到不少从门后传出的呼噜声。
艾斯一路跟着格雷到了操场，看对方跑步、俯卧撑，直到六点的起床铃声响起。
今天的日常任务做完三分之一了。
格雷攥紧拳头，内心欢呼一声。
早起训练的计划非常可行。
哪怕他起不来，也会有系统闹钟不断在耳边响到他醒。
人类自律的好伙伴莫过于此了。
格雷给好兄弟点了个赞，开始在操场上慢跑着看起游戏商城。
他之所以不顾代价的压榨自己，就是因为商城里售卖治疗药剂。
不仅能修复过量训练带来的损伤，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身体素质，换做游戏说法，就是【点数】。
一瓶药剂就是1点。
格雷可以随意将它加在体力、精神力、生命力甚至是魅力上。
有钱的话，甚至可以靠着喝治疗药剂加点成为最强。
但格雷没钱，一瓶治疗药剂的价格也相当感人——和抽奖次数一样，一千万一瓶。
穿越至今，格雷一共抽了两次十连。
第一次是新手半价的十连抽，五千万贝利。
第二次靠着在西海当海贼猎人攒过一个十连抽，也就是一亿贝利。
抽完后直到现在，他都没攒够再抽一个十连的钱。
但这不代表他一分存款没有，他有钱，买一瓶治疗药剂绰绰有余。
看着数据面板上全身标红表示严重损伤的虚拟小人，又看看右上角显示的当前余额，格雷一咬牙，花一千万买了瓶治疗药剂。
耳边响起很应景的哗哗金币声，就像从指缝中哗哗流走的生命之水，疼得格雷的心脏都在抽痛。
嘶~不是幻痛，是真的有点疼！
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格雷双腿一软，重重摔在操场跑道上。
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刺耳的铮鸣几乎要炸裂耳膜。
“格雷！”
艾斯眼睁睁看着原本还在慢跑的格雷突然一头栽倒，像是突然承受了巨大的疼痛一般。
少年一只手死死抓着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紧攥一把地面抓起的碎石。
身体疼得像是煮熟的虾子，蜷缩成小小而又脆弱的一团。
快快！快点！
使用治疗药剂！
格雷内心疯狂催着系统。
黑色火焰几乎失控的在他肩膀和手臂上烧起，将皮肤渗出的细密汗水尽数蒸发。
“你别吓我啊，格雷！”艾斯的声音无比颤抖。
他徒劳的伸手，试图将格雷抱起，但次次都毫无意外的从对方身体中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