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一点,格雷的姓氏里有D。
这么多年，战国也是第一次听到格雷的全名。
很难想象报名海军学校的时候，年仅12岁的格雷是怎么想到隐藏姓氏的——除非他知道这个D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您有一封新的邮件,请注意查收！”
正是一天中最清醒的早晨，战国才刚坐到办公桌前没有多久，半开的窗户就飞进来一只漆黑的乌鸦。
如丝绸般光泽的鸦羽深处隐隐泛着金色，踩上桌子的爪子却只有两只。
毋庸置疑，这就是格雷养的那只乌鸦，只是欲盖弥彰的把第三只爪子藏起来了。
“没礼貌,我是八哥！”看穿他想法的金乌梗着脖子强调自己的种族，“血统纯正的八哥！”
回想最近格雷做过的事情,战国很想迁怒的揍这鸟一拳,但最后还是忍住。
“无论是八哥还是乌鸦,都不是马林梵多会有的鸟。”
战国用手背强硬但缓慢的推开这只越发蓬松的乌鸦,从它爪子下面拿起呼呼大睡的电话虫。
“投影电话虫？”
金乌：“哎嘿。”
战国沉默片刻,将电话虫放进了抽屉里，“还给了他们三个？”
金乌用力点头，装模作样的抹了把‘汗水’。
“是啊,你肯定想不到我是怎么辛苦跋涉过来的。”
“……我会看的，但不是现在。”
金乌无所谓的点头，在东西送到后没多久，就拍拍翅膀迅速飞走。
战国处理了一上午的文件，工作效率较往日下降了五分之一。
好奇又抵触。
格雷给的东西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发挥你们的才能，毁掉黑炎占领的岛屿。”
——“海贼占领的岛屿平民，不是政府和海军要保护的对象。”
投影电话虫播放的是CP0在推进城内招安海贼的录像。
拍摄角度有些刁钻，声音却清楚得很。
其实CP0说得是对的，海贼占领的岛屿大多不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国，不交天上金也就没办法得到政府和海军的庇护。
这就是残酷且无法避免的现实。
只是……
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战国关闭了投影，双手撑着额头，低低叹了口气。
莫名的疲惫感几乎笼罩全身，说不上是失望无力还是愤怒纠结。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片刻，才站起身向外走去。
这个海军元帅，谁想当就当去吧！
他在这里殚精竭虑，为了维护海上稳定起早贪黑。
结果政府反手就把推进城里的海贼放出来给他玩背刺！
冷静以后越想越气的战国在走廊上遇到了海军参谋。
花白头发的鹤显然也看完了视频，见到战国后轻叹口气，“海军是需要你的，战国。”
“连这种大事都无权得知的海军元帅吗？”
战国摇摇头，直接去了玛丽乔亚，刚到五老星的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卡普的大嗓门。
“卡普，我知道你对政府的某些决策有意见，但这并不是你能随意相信这些污蔑的理由。”
哪怕面对海军英雄的暴怒质问，五老星仍显得很淡定。
不过一个角度刁钻的视频罢了，完全就是革命军和海贼的污蔑。
政府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来。
“倒是你，儿子是革命军就算了，看看你孙子干的好事！硬闯司法岛、烧穿世界政府的旗帜……”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将，那五老星根本不会容忍他到现在。
但卡普是海军英雄，无数海军和民众心中的偶像。
只要对方不主动背叛海军，他们就拿卡普毫无办法。
“算了。”卡普重重呼出口气，又恢复了平日的吊儿郎当，“我不干了。”
“卡普！”
还没等五老星生气，战国便敲门走了进来。
“抱歉，海军元帅的职位，同样留给更有干劲的年轻人吧。”
“阿嚏！”
海军学校的建筑长廊上，现任海军大将青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总感觉有什么人在念叨自己。
青雉懒洋洋的想着，和旁边的泽法老师又干了一杯酒。
这种名叫sherry的酒被誉为‘装在瓶子里的阳光’，口感偏甜，是泽法最喜欢喝的酒。
只是这位对人温和的老师看起来却没把心思用在喝酒上，反倒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泽法老师。”青雉其实有些好奇，但又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来。
“您有什么烦心事吗？”好吧，好奇心是挡不住的。
泽法沉吟片刻，“只是在想学校的标语是不是该翻新一下了。”
“……不用吧。”青雉看那些墙上的标语还是亮红色的，显眼到让每一个刚报道的新兵都会热血沸腾。
他当年也热血过，后来——就是现在，也就偶尔瞥见第一眼时会内心微动了。
喝了口偏甜的酒，青雉知道泽法老师没有说实话。
对方不想说，他也就顺着换了个话题，“那两个海军就是卡普先生新收的弟子吗？”
操场上，两个光膀子的年轻人挥汗如雨。
一人粉色短发，一人佩戴着充满未来感的墨镜。
同样作为卡普的弟子，青雉有听说过这两个师弟，但真正见到还是第一次。
“是两个能吃苦的海军。”泽法虽然不负责他们两个的训练，但巡察时经常能看到。
青雉笑了声，想起自己当年在海军学校的表现。
“泽法老师，那我当年表现得怎么样呢？”
泽法毫不留情，“中规中矩。”
青雉垮下肩膀，“好歹我也是那年表现最优秀的吧。”
泽法：
“只和同期相比是这样。”
青雉：“那如果和别人比呢？波鲁萨利诺，萨卡斯基……黑炎格呃——！”
他捂住自己被锤了一拳的脑袋，疼得最后一个音节都变成了痛呼。
“你是海军，和海贼比什么。”泽法收回拳头，拿起杯子喝了口酒。
尊敬的老师为了一个海贼揍他，这事实让青雉有点点的难过。
他很勇的继续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好奇那个海贼的过去。
“他是个天才吧？就是那种无论学什么都能很快学会并融会贯通的怪物级天才，你们全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是个天才，也足够努力。”
学校里安排的项目足够繁重。
每天结束训练后，泽法累得甚至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但格雷却会在训练结束后，雷打不动的加练，哪怕下着暴雨也是一样。
起初大家都以为他是在装样子，没想到他真的一坚持就坚持了好几年。
正因为了解学校的训练有多难，所以在知道格雷还加练的时候，青雉已经开始觉得累了。
果然能成为海上皇帝的人……他干脆转移话题。
“老师，您觉得推进城海贼越狱，到底是巧合还是真有什么人在幕后操控？”
泽法倒酒的动作一顿，酒水在木板上洒出几滴，很快顺着木纹晕染开更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