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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幸福(10)

所以他现在冷冷的性格都是环境造成的吧,不喜欢说话是因为没有人可以说话,对人冷淡是因为总被教育着要提防别有用心的人,其实夏柏彦,也挺可怜的。

在别墅里像听戏一样,津津有味的听着周妈讲了两天的夏柏彦的童年趣事,然后星期天下午的时候回了学校。

其实我一直觉得,周妈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一直叨叨念念讲着一些夏柏彦的事情,可是都很聪明的跳过了他的妻子,也不会问起我的身份。

星期一上午是商法,上完课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周点点的经痛过了之后,又恢复了往日那个生机勃勃的样子,一路都是叽叽咋咋的谈着今天哪个男生把白衬衫穿得极猥琐破坏了她心目中白衬衫飘飘的王子形象,又哪个女生打扮得像只求偶的花孔雀满校园乱晃的污染她的眼球,或者是在哪个时间哪个地点遇到了一个极品的帅哥。她就像只刚出笼子的布谷鸟,我偶尔也会插上两句,以表示我真的有在认真听她讲。

行至拱桥的时候,周点点突然一惊一乍的指着前面说:“帅哥——”眼睛瞪得比熊还大。

我笑着问:“哪个?”然后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接着笑容便这样僵在脸上。

不远处的木棉树下,一个男生神情平和的靠在树上,一只脚支在地上,另一只脚则曲起踩在树上,他的头顶,是开得火红灿烂的木棉花。

恍惚中我以为他还是我那个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一直都不曾改变。犹记得初中高中的时候,每天放学,他也是这样靠在一棵树上等我下课一起回家,手牵着手一起走在林荫小道上,一起坐公交,一起下车,一起进我家的小区,然后他看着我上楼,在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会拼命招手用唇语说:“我们明天见!”直到我消失不见,他才会慢悠悠的重新坐了公交回自己回家。

记忆中稚气未脱,阳光洋溢的少年终长成一个温润如玉沉稳内敛的大男孩,连感觉都有些变了。

男生终于是看见了我,放下脚缓缓向我走来,在离我半米的地方停住,缓缓的喊我:“尹泠——”

春风仍在徐徐的吹着,凉飕飕的,太阳隐在了云层后面,这样阴抑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是阴郁的。我一路走着,他一路跟着,穿过高大的木棉和低矮的棕桐,一路走到蕴湖边上。

这个时候的蕴湖边上没有什么人,只远远的看见一对情侣依偎着坐在柳树下的石凳子下,两个人嬉笑着在打情骂俏。我看着下面碧绿的湖水,一直等着他先开口说话。

彼此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的开口:“尹泠,这两年你过得不好吗?”

我拉着湖边垂下来的柳枝,平静的回答:“当然好,现在有吃有住有书念,我怎么会过得不好,说到底,不知道是不是托你的福呢。”

“尹泠,你不要这样,我只是想关心你。”

我看着他,说得那样情真意切,看不到一丝一痕的伪装。

“不需要。”说完我便要走,他却伸手拉住我,喊了句:“尹泠——”

我甩开他的手,冷笑两声:“现在才来关心我,是不是太晚了,你早干嘛去了?”

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两年前那黑暗恐怖的一天,我坐在急救室门外的走廊上,靠着墙,抱着自己,害怕的只会拿着手机簌簌的发抖。

“我爸妈死的时候,我那样害怕那样需要你,我觉得我的世界都快要塌了,我把你当做我救命的稻草想要紧紧的抓着你,可是你呢,你却跟辛想想滚到了一起,没有道歉没有解释,我在医院里一次一次的按你的电话号码,按得我手都发疼了,可是没有一个是通的……也对,那时候辛想想刚为你打掉一个孩子,你是该好好陪她,怎么可能会理我的电话。”

他看着我,那样深沉的目光里,有痛苦有悔恨有心疼,凝成最后,终是只有一句对不起,他说:“对不起,尹泠,真的对不起。”

我转身离开,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可是没走几步,他又跑上来从背后圈住我,他的怀抱依旧温暖,他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对不起,尹泠,以前是我不对,让我补偿给你,今后让我照顾你,让我……代替他照顾你。”

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纠正他错误的语法,又是代替谁来照顾我,我只知道,他的怀抱再暖也已经暖不了我的心了,对不起谁不会说,怎么能抵得过当初他给我的伤害,背叛了就是背叛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今生今世我们也就只能这样了。

我用力的掰开他的手,一步一步坚定的离去。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送我回家的男孩了,我也再不会像当初在家门口那样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他,好多东西都变了。

有时候我不明白,这世界的东西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快,曾经我们自以为天长地久的爱情,曾经初中的时候在家长老师双重压力下都依旧牢牢坚守的爱情,还有那我和她曾经说要一辈子守护的友谊,为什么都说变就突然变了呢。

回到宿舍,我的心情算不上很好,周点点一个劲的追问我跟那帅哥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男朋友吧,尹泠,你居然瞒着我。”

我笑着说:“是啊,只不过是前男友,两年多前他就把我给甩了,跟了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

她的笑容僵了下来,于是,我将我跟徐暖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给她听。

第八章

认识徐暖的时候是在小学二年级,那一年他转学到我们班,老师领着他进班里,那时他戴着一个帽子,手插在裤兜里,站在讲台上,一副藐视全班的姿态,拽得跟什么似的。

课便是美术课,他没有带画笔,他转过头来问我借,那时候年纪小,自己的东西都喜欢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里,不肯借,然后他生气,故意用手一顶,将我一整盒的画笔摔到地上,我哭着跟老师告状,结果是他被罚抄了十遍的课文。

我恨他摔了我的画笔,他恨我害他被罚,于是我们的梁子就这样结了下来,两个人从此互相敌对,有我的场合没他,有他的场合没我,两个人都在的场合必定战火绵绵。他时常故意拔我的头发、弄坏我的发夹或往我座位里扔虫子,而我跟老师告状说他欺负女生损坏公物让老师罚他扫课室抄课文,两个人互相看不对眼的态度连老师都没辙。

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小学毕业,然后上初中,很不幸的是,初中我们又被分在了同一个班,斗争继续,只是斗争的手段升级,除了斗小动作就喜欢比成绩。

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幼稚,哪有什么深仇大恨,都不过是因为固执,都不想输给对方而已。

转变是发生在初二的时候,为了在考试的时候打败对方,我们每天都会在学校学习到很晚,可是有一天却学得忘了时间,教学楼下的大门已经锁了,偏偏这个时候又刮起了台风,下了很大的雨,我们两个被困在了学校里,我踢着教学楼的铁门大声求救,可结果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徐暖则是坐在楼梯上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我:“喂,尹小泠,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你说怎么办?”那个时候他总喜欢叫我尹小泠,而不是尹泠,理由是他说的叫尹泠太亲热了,叫尹小泠才能显示我们势不两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