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似乎是躺在石凳上，秦继站在阁楼，那时的庭院很黑，只听得清竹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他的目光怔了怔，回过神来，说道：“老公你真好。”
秦继仿佛很受用，他一手换过楚惜羽的肩膀，亲了亲楚惜羽的脸颊。
楚惜羽羞红着脸，不经意间，瞥见了不远处的一处菜园子。
“那是我们家的吗？”楚惜羽看着那片菜园子，莫名感觉很熟悉，他松开牵着秦继的手，小跑几步来到篱笆前观望。
他的眸子睁得圆溜溜的，蹲下身，隔着篱笆缝隙往里面看，里面种了不少菜苗，嫩芽翠绿，长势喜人。
“是。”秦继在他的身后慢慢走近，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这是你以前种的。”
“我种的？”楚惜羽仰头，呆愣的眸光仿佛被点亮了一瞬，他又扭头看向那片菜苗地，两手托着脸颊，喃喃着说，“我可真厉害。”
“是，阿羽以前很厉害。”秦继站在楚惜羽的身后，看向楚惜羽呆滞迟钝的目光，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颊：“那阿羽现在也要好好吃药，争取早点好起来，嗯？”
“好！”楚惜羽应着，他看着菜园发呆好一会，才牵上秦继的手起身，转而走向镇上的方向。
一路上，楚惜羽和秦继经过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路边的荒田里，枯萎的桔梗随处可见，微风一吹，便让枯黄的芦苇荡涌起波浪。
看到芦苇荡时，楚惜羽会下意识地寻找着什么，总感觉有些淡淡的失落感，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楚惜羽微拧着，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一手搂紧了秦继的胳膊，靠着他走。
……
夜里。
秦继给楚惜羽准备了精美的晚餐，餐桌上燃着蜡烛，西式蜡烛托盘风格古典，烛光烂漫。
楚惜羽在餐桌前坐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看一切美的事物。
他好奇地打量起精美的托盘，觉得有些新奇，“老公，今天的晚饭怎么这么丰盛呀。”
秦继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暗红色的酒在高脚酒杯里轻晃，“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应该提前庆祝一下。”
“哦。”楚惜羽很喜欢这样的仪式感，他喝了一口秦继给他倒的果汁，砸吧一下嘴，感觉索然无味。
他瞥向秦继手上端着的酒杯，咽了口口水。
“想喝？”秦继端着酒杯，“宝贝，你酒量不行，还是要少喝。”
“我的酒量哪有不好。”楚惜羽仰起头，小声辩驳。
秦继无奈，也给他倒了半杯，说道：“那给你尝尝，喝不下去的话就不许再喝了。”
“好，我知道了。”楚惜羽端过那杯红酒，学着秦继抿了几口，红酒口味极佳，酒香醇厚，余味绵长。
楚惜羽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
他与秦继聊着天，几次把空酒杯推过去，让秦继给他倒上酒。
……
不到半个小时。
楚惜羽就已经醉的脸蛋通红，两手撑着脸颊，卷长的睫毛轻颤，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秦继担心他会摔倒，走近他的身旁，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轻声唤他：“阿羽，阿羽，你喝醉了。”
“没醉。”
楚惜羽迷离地睁开眸子。
他为了证明，还强迫自己清醒了两秒。
随后，他仰头靠在秦继的手臂上，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
秦继捏了捏他的脸颊，“小醉鬼。”
“先别睡，等洗完澡再睡。”秦继抱起楚惜羽，让他坐在洗衣机上面。
浴缸开始在放热水，楚惜羽坐在洗衣机上，目光看着浴缸里的水流发懵。
半晌后，他自己转过身下了洗衣机，背对着秦继，打开了镜子旁最高一层的柜子。
那柜子里放置着一个无菌消毒盒，盒子里面放置着一个椭圆形状的蓝色物件，昨晚的嗡嗡声就是它发出来的。
楚惜羽耳根发红，醉得大脑迟钝，愣了几秒，忙把它从无菌盒子里拿出来，火速扔进了垃圾桶里。
销毁成功。
做完这些后，他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回了洗衣机上面，轻晃着双腿。
秦继站在身后，目睹了全过程，他轻笑了一声，说道：“小羽毛，你怎么把它扔了，是因为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老公再给你多买几个其他的，总会有你喜欢的。”
“不是，”楚惜羽连忙摇头，他瞥向垃圾桶，又看向秦继，说，“老公，我不想要那个。”
“那你想要什么？”秦继诱导他：“想要老公的是不是。”
“嗯。”楚惜羽意识发昏，下意识地点头。
等等。
他刚才说什么？
第29章 遇鬼（29）
洗浴过后, 卧室内还亮一着盏主灯，灯光昏暗，不时地传来细碎的嗡嗡声。
楚惜羽仰起头, 他跪在柔软的羊绒垫上, 微皱着眉头，神态仿佛很是吃力。
秦继垂眸俯视他，他的视角下, 楚惜羽的脸比以往更小，白瓷般的脸蛋透着粉。
他的一双眼灵动孱弱, 让人忍不住生出想要欺负的欲.念。
……
半个小时后。
楚惜羽的酒醒了八分, 他像小乌龟似的躲进了被窝里, 两手叠在一起垫着自己的下巴，不准秦继靠近。
楚惜羽不论秦继怎么哄都不肯出来，闷得脸颊红扑扑的。
秦继蹲在床边，说道：“阿羽，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你出来看一眼。”
“不要。”楚惜羽把脸埋在手背上, 他对礼物不感兴趣，“讨厌你。”
楚惜羽目前处于失忆期，伴随着明显的反应迟钝、智力下降、对周围环境不安的症状，在言行举止之中会显得更像黏人撒娇的孩童一样。
当然，黑暗，也是他最惧怕的事物之一。
被子里一片漆黑, 好在时而有微弱的光影会从缝隙里照进来，他怕窒息, 还知道先给自己留了一个口子透透气。
他只知道他的嘴都肿了。
“是一份很重要的礼物。”秦继隔着被子，诱哄道, “你确定不看一眼吗？”
楚惜羽缩在被子里，微抬起来了头，仿佛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楚惜羽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嗯。”
不看。
他只听秦继仿佛在外面无奈地沉默了许久，随后，传来了一阵缓慢的踱步声。
秦继离开了两分钟，又很快回来了。
他的眸光闪过一丝亮色，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奶香味。
那是……
蛋挞的味道。
楚惜羽有点想出来看一眼，但碍于面子，还是趴着等秦继先开口。
“阿羽，宝贝，”秦继在身边唤着他，“我给你做的蛋挞烤好了，要不要出来尝一口？”
楚惜羽缩了缩鼻子，闷在被子里说：“是什么味的。”
秦继随即补充道：“芝士味的，里面加了芒果。”
“那……”楚惜羽咽了口口水，用手撑起了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那我只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