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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92)

“那总得有个缘由吧?”

“缘由?”初盈想了想,分析道:“如果没有人唆使她的话,我猜……,大概是因为长珩……,因为他没有做驸马吧。”

有关这个念头,还是刚才对母亲回忆事情经过时,想起那几个嘲笑自己的少女,方才灵光一闪,生出了这样的猜测。

谢长珩和太子来往甚密,清屏公主见过几次有过交集不奇怪。

虽说自己因为前世反感谢家,但是谢长珩个人的确十分出挑,有年轻姑娘爱慕在所难免,只不过惹上一位心思毒辣的姑娘。

当时清屏公主看自己的那一眼,分明是女人的妒恨。

除了这个,自己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

宋氏恼怒道:“她疯了吗?”

“可能吧。”初盈实在不能理解,----清屏公主已经订亲,就算把自己毁了,难道她还能退亲再招驸马?况且如果谢长珩想做驸马,肯定早就答应。

明摆着害了自己,清屏公主也得不到好处,更不能成全其心中的美事,----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且这么歹毒,即便心里没疯也差不远了。

“这件事……”

“娘。”初盈看见母亲脸上的不甘,明白她心里所想,“这件事除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暂且并没有别的法子,先不要再多想了。”

----能怎样呢?且不说奈何不了清屏公主,便是有胆气闹上门去,最后难堪的只会是自己,或许这正是她是无忌惮的原因。

“我没事。”初盈拍了拍母亲的手,“倒是秦王府那边得去说一声,别人去传话不方便,还是娘你亲自己走一趟……”

“秦王府?”宋氏一怔,继而明白过来,“也是,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与其让你姐姐白白担心受怕,还不如我过去走一趟。”

“嗯。”初盈点头,“就说我在宴席上喝醉了,打破杯子摔到伤了手,别的事先不用告诉大姐,免得她担心多想,反倒趁了别人的心意。”想起了蒋孺人,不由冷笑,“记得让徐妈妈和采薇她们留心点儿,不许别人乱传话。”

宋氏重重的点了点头,“娘知道的,你就别再操心了。”

过了片刻,蒋孺人过来探望告辞。

初盈微笑道了谢,说道:“今日之事多谢孺人相助。”

虽说她藏了别的心思,是在自己的威胁下才来傅府的,但的确多亏了她的帮忙,再说面上情还是要做的。

蒋孺人笑道:“盈姑娘没事就好,我也是举手之劳。”

初盈没有跟她继续客套,而是直接道:“只是我姐姐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不宜为别的事多加担心,还望回去以后,孺人叮嘱一下今日跟车的婆子丫头们,别让他们乱嚼舌头才是。”

蒋孺人的笑容僵了一下,“好,盈姑娘可真是心细。”

让自己去叮嘱,不管走露什么消息都算在自己头上,自己不仅不能动别的念头,还要小心帮忙看着其他人,----好生厉害的心思。

“好累,恕我失礼了。”初盈说完了这句,渥进了被子里,挪动右手时,还轻轻的“咝”了一声,对宋氏道:“娘,我的头有些不舒服,先躺一躺。”

宋氏看的清楚明白,笑道:“你老实躺着吧。”侧身对蒋孺人一笑,“正巧我也想去王府说说话,一起走吧。”

蒋孺人深深的看了初盈一眼,轻笑道:“如此自然是最好了。”

等母亲和蒋孺人走了以后,初盈头晕晕的却睡不着,并且因为身上奇怪的感觉彻底消失,现在反倒觉得受伤疼得厉害,而且回想起前事更是一阵后怕。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走掉……

摇了摇头,实在不敢再想象下去。

只是这件事,假如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样,----不免想到谢长珩,不知道他此刻在外省做什么,不知道他听到此事以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对清屏公主有一份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谢长珩回京,后面对手戏会多起来的~~

主要是古代设定的局限,婚前见面不多~~~

各位身娇腰软的萌妹子们,都出来吧吧吧吧吧吧……

PS:晋江经常抽风,如果看不到内容不要紧,某颜会修改到看出来为止,其实好想摔!!

57、雾散(上)

明月如钩,清辉似水,一地月光宛若银霜轻薄铺开。

谢长珩坐在庭院中一树下面,神色淡然悠远,修长的十指下奏出“淙淙”如水的悠扬琴音,有一种能洗涤心灵的干净。

平安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身后跟着另外一个青衣小厮,像是才赶了很远的路,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气息还不是很均匀。

两个人便立在墙角静静候着,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谢长珩自然是看见了人,只是并不急躁,而是耐着性子弹到一曲完毕,方才停住了手,并不回头看人问道:“何事?”

“给大爷请安。”那青衣小厮唤做如意,亦是谢家长房的得力小厮,才刚星夜兼程从京城赶来,猫着腰上前递了一封信,“楚大人的密信,小的不敢耽误赶紧送来了。”

谢长珩拆了信展开看了一遍,微微沉思了片刻,然后喊了一声,“平安。”很快便有一个火盆端了上来,将那信纸烧成了灰烬。

“还有一件事。”如意咽了咽口水,有点怯怯的,“上个月末,清屏公主在崇台山庄办了一次花宴……”

谢长珩蹙眉打断,“说这个做什么?”

“是。”如意有点语无伦次,结巴道:“可、可是傅家四小姐去了,还受了伤。”

“什么?”谢长珩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如意,目光好似两道利剑,在清冷的月光下越发显得冰凉,“到底怎么回事,从头到尾清楚的说一遍。”

如意垂了眼帘,拱肩缩背的回道:“听说傅四小姐喝醉了,然后就摔了一跤,当时摔得挺厉害的,接着被秦王府的蒋孺人送回了傅家。”心下暗暗埋怨,自己怎么摊上来禀报这种晦气的事,“不过后来夫人过去看了人,又说只是伤到了手,并无大碍……”

清屏公主邀请初盈去参加花宴?结果一个闺阁女子去外面做客,居然毫无礼数的喝醉了?并且醉倒走路都走不稳,狠狠的摔了一跤再被人送回家?

以谢长珩的心思,整件事根本用不着诸多猜疑,很快就猜出了七七八八,----必定是清屏公主设下了陷阱,初盈不得不以受伤来作为借口,狼狈不堪的逃离了山庄。

也就是说,酒里面一定有问题!

既然初盈后来平安无事,那肯定不会是毒药,清屏公主再骄狂,也不至于当众毒死一个官家小姐,那么……,会是什么?

----是让人出丑丢脸的东西吧。

如意小心翼翼道:“临来的时候,夫人还让嘱咐大爷不要担心……”

突然“砰”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话。

平安和如意都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小主人手下的一根琴弦断了,----他两都是常年跟在谢长珩身边的,知道小主人的脾气,那根琴弦所承受的怒气,怕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因此都赶紧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