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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209)

“先下去吧。”谢长珩挥了挥手,看向兄弟,“查出什么没有?”

谢长瑜皱眉道:“谁知道,无缘无故的。”

----等于白说,还惹得晏氏痛哭了几声。

“你这个孽障!”谢夫人朝小儿子狠拍了几把,想问苏宜君的事,又怕更惹得晏氏气短胸闷,只得斥道:“快去瞧瞧大夫来了没有?!”

谢长珩是做大伯的,不好在兄弟媳妇屋里久站,便跟着弟弟一起出去。

很快大夫来了。

诊断的结果,却是叫众人都大吃一惊。

“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谢夫人急问,“怎么个不干净法?什么东西?”

“这个就不好说了。”大夫神色有些为难,解释道:“或许是吃了不该吃的,或许是屋里有什么,总之小孩子娇弱又敏感,所以坏了胃口。”

“娘……”晏氏哭得伤心,抓住婆婆不松手,“你可要为锦哥儿做主啊。”

谢夫人脸色铁青,让苏妈妈带着大夫出去,私下给了封口费,----回头再看哽咽难言的小儿媳,可怜虚弱的小孙子,气得说不出话。

“娘?”晏氏发现不对劲,赶忙朝外喊道:“快来人!”

旁边的薄荷先上去帮忙,二人扶着谢夫人在旁边坐下,又是倒水,又是揉胸,好一通乱才缓过来气。

谢长珩两兄弟赶忙进来,服侍母亲。

只是两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好在没过多会儿,盛二奶奶闻讯赶了过来,帮着招呼婆婆,自然是万氏妥帖。

谢夫人只是一时气急,歇了歇,当即吩咐:“封院子!”

“我去安排。”谢长珩回头扫了弟弟一眼,沉声,“好好服侍母亲,照看锦哥儿。”

“是。”谢长瑜觉得有些不安,----看家里人的眼光,似乎都在怀疑表妹有问题,可是那天表妹被禁足,直到现在还没出门。

谢夫人没空去理会小儿子的心思,又道:“先把锦哥儿抱到我那边,奶娘也跟着过去,吃的东西从小厨房里面出,先观察几日再说其它。”

盛二奶奶是来帮忙兼看热闹的,顺口道:“只是让娘受累了。”

晏氏顾不上和妯娌比孝心,到底儿子要紧,擦了擦泪,点头道:“我这就让人收拾东西。”想了想,又吩咐薄荷道:“旧的不要,全拿新的没用过的。”

苏妈妈送了大夫回来,静立一旁。

谢夫人对她道:“你留下,把该查的东西都查一遍,什么都别落下!”看向晏氏,“你跟着锦哥儿一起过去,薄荷留下来陪苏妈妈。”

******

这边简妈妈连声庆幸,“亏得奶奶最近没管家里的事,不然又是一番麻烦。”小心的吹着银耳汤,顿了顿,“咱们最近也得仔细一点。”

“奶奶放心。”甘草忙道:“这银耳从咱们屋里抓出去的,我一直守着熬,一个眼神儿都没有错过。”

凝珠正色道:“打起精神,可不能让奶奶吃错东西。”

甘草点头,“知道,知道。”

“偏生不太平。”初盈微微心烦,叹道:“大人受些折磨还罢了,可怜锦哥儿,才得那么小一点儿。”

到了下午,出来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的是锦哥儿去了上房以后,吃了药,终于能吃奶了。虽然吐了几小口,但不算厉害,肚子里总算存了点粮。

坏的则是,五房屋里什么都没搜出来。

----不过想想也是,谁会笨到轻易让人搜出证据呢?

“你别管了。”谢长珩安抚妻子,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她肚子上,“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就是,先头娘还问起你,让你自己平时多留点神儿。”

初盈问了一句,“娘有什么打算?”

“无凭无据的,也做不了什么。”谢长珩神色间有些阴霾,皱眉道:“除了不让苏姨娘出门,还交代了老五,再事情没闹清楚之前,不许去苏姨娘屋里。”顿了顿,“再说也不能保证,没有其他人做手脚。”

初盈能明白丈夫的心情,----尽管大家都怀疑苏宜君,可是没有证据,总不能因为怀疑就直接扣个罪名,强行说是她做的手脚。

再着说了,苏宜君还有谢长瑜小心护着。

最最主要的是,妾室谋害嫡子可不是闹着玩儿,一方面要查清楚,一方面还要防着外面的风言风语,故而不宜闹得动静过大。

不知道为何,初盈总觉得事情怕是难以善终。

******

锦哥儿一直留在谢夫人屋里,奶娘跟着住下。

晏氏虽然舍不得儿子,到底平安要紧,眼看着锦哥儿一天天好转,肯吃奶,便是自己每天再多走几趟,也不觉得辛苦。

自打锦哥儿一去,晏氏每天都几乎耗在了婆婆身边。

初盈如今三天晨昏定省一次,而且得了婆婆的嘱咐,起的比较晚,一般去了盛二奶奶都已经回去,其实也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她。

不是说盛二奶奶有什么坏心,只是不喜欢这个人。

这天去请安,初盈还特意到里屋看了锦哥儿,脸色粉扑扑的,对晏氏笑道:“看来一吃上奶就好转许多,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

“是,大夫也这么说。”晏氏眼里尽是高兴,眼见儿子乖乖的睡得香,怕说话吵着了他,于是陪着嫂嫂出门,“大嫂好好歇着,明年我们锦哥儿就有了伴儿。”

谢夫人见妯娌俩有说有笑,问道:“说什么呢?”

晏氏重复了一遍,又道:“这些日子,实在是辛苦娘了。”

“有什么辛苦的。”谢夫人不以为意,笑道:“我一个人正愁闲得慌,如今有锦哥儿日夜陪着,反倒觉得热闹,再说还有奶娘她们照顾着,又不费多少劲儿。”

婆媳几个有说有笑,有一种暂时平静下来的感觉。

初盈回了房,与简妈妈闲话起锦哥儿,“难不成锦哥儿一辈子住在夫人那儿?可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人心惶惶的。”

“哪里那么好查?”简妈妈摇头,指了指五房,道:“多半是那一位……,只不过眼下没有证据,倒是让她乐得开心。”

只是奇怪的是,谢长瑜和晏氏每天都回去,倒也没瞧出多大的影响。

初盈觉得十分纳罕,简妈妈却道:“有些东西分量小,大人用了受得住,奶娃娃可就不行,随便扔在那个犄角旮旯就行了。”

一时间,五房的院子成了禁地。

出了这么大的事,谢长瑜夫妻都是倦倦的,中间还横亘着一个苏姨娘,便是有心想说话亦说不出起来,彼此都是相对无言。

如今谢夫人限制了小儿子自由,不准他去找苏宜君,每天在晏氏这里睡卧不安,一晚上里翻来覆去折腾。

晏氏瞧着心烦,加上惦记着儿子,睡不好、吃不香,没几日功夫便憔悴一圈。

正好第二天是休沐日,谢夫人对一圈儿女说道:“正好大家得闲,不如去庙里给菩萨上柱香,添一点香油钱。”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过是替锦哥儿谢菩萨保佑,再为家里人求平安,特别是初盈还大着个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