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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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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珩中午没回来,晚上吃饭也没回来。

等到天色黑漆漆一片,初盈忍不住叫人去打听,结果说是去了书房,和幕僚一起商量事情,还得会儿功夫才能弄完。

初盈等啊等,呆坐无趣,时间长了不免眼皮子直打架,便伏在桌上打盹儿。

不知道等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给自己搭了件衣服,一抬头,看见丈夫的脸近在咫尺,揉眼道:“几时了?”

“寅初。”

“这么晚?”初盈看着他,“等会儿都该收拾出门了,还睡什么?”

谢长珩微笑,轻轻抚她的脸,“一夜不睡也不打紧。”

“那我陪你。”初盈去倒了热茶过来,又问:“要不要吃点宵夜?怕动静大了,我去给你冲杏仁茶。”

“不要。”谢长珩喝了两口茶,搂了她在怀里,脸上并没有多少疲倦之色,手上反而不老实起来,摸摸索索钻进了妻子的衣服。

初盈拍他的手,啐道:“你歇歇吧。”

“就是歇呢。”谢长珩看着那双莹亮的乌黑眸子,雪白秀气的脸,想起往日欢好的愉悦缠绵,忍不住一阵情动,“就抱一会儿,不闹你。”

初盈嘴里嗔着,倒也不可能真的拒绝丈夫求欢。

谢长珩便一阵揉搓,索性把人压到在美人榻上,“知道我今儿商议什么事吗?”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是熟练的游来游去。

初盈不好意思闭着眼,问道:“想来是孙家的是罢。”

“真聪明。”谢长珩奖励了一个温柔的吻,埋首在妻子的脖子间,继续轻声,“事情差不多了,再拖下去怕反复,还是落定了吧。”

温暖暧昧的气息轻轻拂过,再加上胸前被人捏住,轻揉慢捻的,初盈忍不住一阵阵战栗,声音也不成个调,“真的?什么时候……”

“快了。”谢长珩轻轻啃噬她的耳珠,继而一路向下滑去,……修长的脖颈、小巧的锁骨、洁白的香肩,剥开衣服,含住了那一粒揉得红肿的樱桃。

“别……”初盈的声音又软又糯,低声急道:“等会儿,你该去上朝……”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想推人没力气,还有一点点舍不得。

谢长珩抬起头,一本正经坐直身体,“那便算了。”

初盈胸前湿漉漉的,离开了那温暖的口腔,顿时凉悠悠的,起来裹了衣服,说不出到底哪里着恼,扭了脸不理他。

“阿盈?阿盈?”

初盈站起身往床边走去,扯了薄被,“我睡觉了。”

“生气了?”谢长珩跟了过去坐下,眼里的笑容尽是戏谑,“你说不让的。”故意撩拨她,“要不……,咱们把事情做完罢。”

“呸呸呸!”初盈恨恨咬着嘴唇,瞪他,“你就欺负人吧。”

“只欺负你。”谢长珩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目光里是掩不住的温柔之意,替她掖了掖被,“你睡吧,别起来了。”

“好。”初盈还在怔怔回味那句话,心里生出一丝甜蜜。

等丈夫走了,也不敢放开了大睡特睡,打了个盹儿,然后梳洗打扮去请了安。然后回屋,还得分派一天的事务,等到忙完,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凝珠道:“反正无事,奶奶再去歇一会儿。”

初盈点了点头,只是精神不好有些慢吞吞的,坐在椅子上呆了一会儿,刚站起身要进去,豆蔻便从外面进来道:“大奶奶,外头来了个报信的小丫头。”

小丫头进门请了安,直搓手,“就是,就是……”

“秋绫,你们先下去。”初盈挥退了不相干的人,留了浮晶守住门,“说罢。”

“是雨桐。”小丫头见凝珠的眼风扫来,忙道:“我原是不理她的,偏生她说有要紧事告知奶奶,我要是不说,将来奶奶一定会怪我的。”

凝珠啐道:“呸,惯会的花言巧语。”

上次谢长珩发了话,不让雨桐进谢家的门,初盈不想违逆丈夫,本身也不想和雨桐说话,只是不想门上闹得不好看,遂对简妈妈道:“你去打发了罢。”

简妈妈去了一阵子,回来时脸色不好看。

凝珠忙道:“可是难缠?”

“我先进去回了奶奶。”简妈妈打了手势,示意凝珠守在门帘子外头,自己进了里屋,找到正在癔症的初盈,“雨桐说,她找着了香杏。”

“香杏?”初盈迟疑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说得是谁,“什么?人呢?是她发现了香杏,还是抓着了人?”

“知道了香杏的藏身之处。”简妈妈回道:“至于抓人,我想她也没那个本事。”说着有些恼火,“我问她,她却吞吞吐吐的不肯说,让我来回奶奶。”

既然来报信了,又不肯说?

那就是……,有什么要求了。

初盈的心思飞快转了转,——回来做姨娘当然不可能,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呢?想起前些日子见面,想起那个厉害的玉姐儿,心下有些明了。

抬头对简妈妈道:“你问她,想要多少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看起来,全文长度会比预期的要多一些~~

114、还寒(上)

简妈妈去而复返,回来道:“雨桐想求奶奶一个恩典。”

恩典?初盈不知道除了银子,自己还能给她什么恩典,又怕她狮子大张口,有些不耐烦,“她的事儿怎么这么多?到底要什么?”

简妈妈也是一脸烦躁,“想让奶奶白租给她五亩中田,租二十年。”

时下租一亩中田二钱银子,五亩中田租二十年,就是二十两银子,——倒也抵得上她提供消息的价值,而五亩中田的出产,足够雨桐和程贵两口吃喝了。

初盈心下不由微笑,赞道:“委实聪明。”

上次自己给的银子,转眼就落在了玉姐儿手里,所以她求自己赏田地不划算,况且二十两银子买田,顶多一亩而已。

哪里够两个人吃喝?要知道过日子可不只是吃饭,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钱——

改成租,明显要宽裕了许多。

最妙的是,租的东西玉姐儿无法拿走,更不能当做陪嫁。

雨桐有了这五亩地的出产,管着程贵吃上了饱饭,那程贵就算脾气再大,也得给娘子几分好脸色,真真是一番七窍玲珑心思。

至于二十年之后,雨桐若是命好,想来儿女都长大成人了。

若是不济,几亩田地也救不了她。

“奶奶。”简妈妈小声道:“理得她?直接拿了人,总有法子撬开嘴的。”

“罢了。”初盈摆手,“眼下还不够乱呢?和一个丫头计较什么?”叹了口气,“只当是行善积德,再说拿人手软、吃人最短,以后她也安生一些。”

自从“借”给初芸二百两银子,人就老实多了。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真的和这些人撕破脸,弄得人家一头血,自己也难免沾上几分污秽,岂不晦气?还不如打发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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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桐捧着手里的免租条子,看了又看,眼圈儿忽地一红,跪下磕了个头,“替我谢谢大奶奶。”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的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