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十里红妆(175)

“既然给她们两个开了脸,就都是五爷的人了。”晏氏看了看丈夫,又看向婆婆,“我想凡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往后的日子还得重新排一下。”她问丈夫,“五爷,你看怎么分?”

当着婆婆的面,不信丈夫还敢说出等同平妻的话!

谢长瑜看了看母亲,又看看妻子,吞吞吐吐半晌也开不了口。

谢夫人知道小儿子屋里的那些规矩,晏氏半个月,苏氏半个月,赤芍虽然做了通房丫头,平时日子却是从晏氏那里扣的。

----如此一番筹谋,自然是想让自己给她做主。

“有什么好分的。”谢夫人既然明白了小儿媳的意思,便直截了当道:“上半月依旧还是在你这里,后半个月,就让几个姨娘丫头平分,一人五天便是。”

“不行!”谢长瑜赶忙打断,----多一个云锦自己没意见,但裁了自己和表妹的日子却是不愿,“云锦和赤芍不过是丫头,哪里能跟宜君一样?”

晏氏忙道:“那改一改,苏姨娘再另外多加几日?”

谢夫人的眼神像刀锋似的,朝小儿子问道:“你想怎么分?你还想加几日?”

“我……”谢长瑜不敢在母亲面前放肆,低了头,----赤芍和云锦一人一天的话说不出口,两天似乎也有点少,一咬牙,“赤芍和云锦每人三天,剩下的九天都归宜君。”

谢夫人冷声道:“一个姨娘,倒成了金子做的人儿。”

晏氏心里觉得十分可笑,不过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还弄出一番规矩,好似那皇帝老子后宫翻牌子。

可是不这么一五一十的划清楚,自己根本没办法掌控丈夫。

“娘,就这样吧。”晏氏反而去劝谢夫人,----有时候逼得太急反而不好,一点一点蚕食对手的地盘,才是最稳当的。

反正听大嫂的意思,开春就要让丈夫去公干做事。

一个月里,有三十个白天、二十一个晚上,都归自己掌握,回头等到生下儿子,有的是时间慢慢立规矩,让苏氏知道什么是妻!什么是妾!

等谢夫人走了以后,谢长瑜耷拉脑袋去了苏宜君的屋子。

“怎么了?”苏宜君不敢贸贸然去见谢夫人,听说姑母去了主母那里,不得不让丈夫赶过去,自己已经悬心大半日了。

谢长瑜挠了挠头皮,----要是告诉表妹是晏氏安排,必定会埋怨自己不疼她,可是当时母亲在场,自己怎么敢硬着乱来?犹豫了下,吞吞吐吐道:“方才母亲交待,说是把云锦赏给我了。”

苏宜君脸色一变,----她又不傻,当然听得出里面隐晦的意思,云锦本来就是丈夫身边的丫头,特意提起赏了,便是让丈夫收做通房丫头!

心下不由暗恨,做婆婆的插手儿子的屋里事做什么?

面上却是委委屈屈,柔声道:“长瑜,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莫非真的喜欢云锦那个丫头?”

在她看来,丈夫肯定是不喜欢云锦的,不过是迫于婆婆的面子才答应,只要他当面承认了不喜欢,将来自然也就不好去找人了。

果不其然,谢长瑜当即便道:“云锦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一个丫头而已,有什么好喜欢的?”

苏宜君的心顿时安定下来,轻轻倚过去,“长瑜,我就知道……”

不料谢长瑜又道:“那个……,重新定了一下日子,下半个月里,赤芍和云锦各三天,你一人九天……”

“你说什么?!”苏宜君立即坐直了身体,一脸不可置信。

谢长瑜怕心上人责备,忙道:“本来娘说你们三个一人五天的,我不肯,和娘争取了好久才……”看着冷若冰霜的佳人,“宜君……”

“你!”苏宜君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本来自己是要嫁进谢家做五奶奶的,结果被谢家的人一折腾,生生从妻变成妾,----上头压了一个嫡妻还不算,丈夫也被人分走了一半。

眼下可好,再来两个丫头分走剩下的一半。

偏生丈夫还以为自己努力过、争取过,也不知道婆婆和晏氏说了什么,把丈夫给诓进去了,他却一副不自知的样子。

苏宜君只觉得肝疼的紧,但又不能说、不能吵,否则正中晏氏下怀,这口气……,生生把她噎得喘不上气,半晌方才掩面呜咽起来。

104、微澜(中)

且不说苏宜君如何撒娇卖痴,谢长瑜又如何温柔哄劝,五房院子的西北角,自有一番浓情蜜意在流淌。

而在长房这边,小夫妻俩也窝在屋子里说话。

初盈从汪家喝完洗三酒回来,脸上一直没个笑容,人也蔫蔫儿的,坐在窗台美人榻上发呆,思绪早就飘出了千里之外。

----盛二奶奶和初芸的小算盘倒罢了,反正丈夫抬抬手,就替自己解决的干净利落,可儿子呢?这才是摆在自己面前的头等大事,得肚子鼓起来才行。

“怎么闷闷不乐?”

“长珩。”初盈很是失落,叹气道:“怎么别人生孩子都那么容易?”

原来是因为孩子的事,谢长珩根本没把这事当做问题。

在他看来,彼此年纪轻轻的身体也没问题,不过是早晚的事,因而含笑安抚,“不着急,咱们不是因为守孝耽搁了吗?”

“可是……”初盈垂头丧气的,嘀咕道:“咱们之前还有好几个月,也没动静,再看老五媳妇,一进门没多久就怀上了。”

谢长珩失笑道:“这种事哪有个准儿的?还攀比这个。”

“不是我要攀比。”初盈着急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你不急,周围的人还着急呢。”

----再者说了,就不信他心里不着急。

谢长珩眼睛里含着笑意,问道:“你这是嫌我老了?”

初盈本是一肚子忧愁的,被他逗得忍不住一笑,“可不。”上下打量了某人几眼,“你还以为自己多年轻、多风流倜傥呢。”

“席上没吃好吧?”谢长珩捻了一块绿豆糕给她,说道:“别愁了,先把自己养得胖胖的,才有本钱生孩子。”

“你喂猪呢。”初盈呸了一口,到底还是满心欢喜的噙了,细嚼慢咽片刻,眉头浮起一缕抹不去的担心,“可是那普世师太说……”

“怎么还在想着这个?”谢长珩微微皱眉,----他虽不信,奈何妻子深信不疑,明白她这是心里解不开,犹豫了下,“要不过几日我陪你出去一趟?问问那师太,总该有个什么破解的法子。”

----有时候,本来没事也会因为心病弄出事。

“对啊,我怎么忘了。”初盈眼睛一亮,高兴的站到他跟前,“我们去问问,师太给我请个符什么的,或者做场法事之类,或许就能转运了呢。”低头看了看丈夫,夸道:“你真是好人。”

谢长珩搂了她的小细腰,眸光闪动,“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初盈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怔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不由脸上有些发烫,啐道:“不害臊!”

谢长珩伸手在她的耳珠上捏了捏,手一滑,便落在了洁白细腻的脖颈间,----不过到底是大白天怕人撞见,稍微缠绵了一会儿,便松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