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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官(32)

抬头朝他打量过去。

夕阳西下,碎金般的阳光好似金粉一般,洒落在他的身上。原本银线暗纹的长袍,泛出淡淡金色,两种光芒争相辉映,衬得他的眼睛染上极浅淡的琉璃色,好似暗夜之星,忽灭忽灭的让人捉摸不定。

他的容颜俊美,无可挑剔,可惜心肠却好似毒蛇一样危险。

要是可以,真想划烂那张带着面具的假脸!

殷少昊从未被女子如此看个没完,怔了怔,嘲讽笑道:“你的脸皮之厚,胆子之大,在本王见过的女人当中,可真是堪称翘楚。”他走近了一些,将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看够了吗?是迷上了?还是打算哭着喊着说爱上本王,求本王饶你一命。”

长孙曦往椅子里一坐,也嘴角微翘,“你的脸皮之厚,在我见过的男人当中也是头一份儿!你不做第一,别人就不敢做第二。”

临死前,再过一把嘴瘾吧。

“哈哈!”殷少昊笑道:“你是存心不想有个好结果了。”

长孙曦眼中浮起一抹讥笑。

好结果?难道自己装恭顺一点,或者跪下求饶,他就会放了自己走吗?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难道还要对他毕恭毕敬?吃饱撑的啊。

什么狗屁皇子?不过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罢了。

殷少昊虽然听不到她的内心唾骂,但见她面色鄙夷,自然也知道她心里没好话。虽然看着不顺眼,不过懒得跟个女人计较,特别是一个很快就要香消玉殒的女人。等自己问出了想要的东西,就结果了她!

唔,用剑……,免得再产生之前那些幻象。

“告诉本王。”他脸色寒恻恻的,再次问道:“到底是你自甘下贱?还是有人指使?”

若她自甘下贱也罢了。

若是有人指使,比如汾国长公主或者太子妃,那……,可就得多留个心眼儿了。太子妃还不算要紧,没多少心眼的小姑娘,汾国长公主却是很难缠的。这位大姑母不仅身份贵重、脾气坏,各种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假设是大姑母把长孙曦塞过来,只怕……,多半是要给太子做细作的。

----甚至还有别的阴谋。

殷少昊想了许多,回神过来,对面的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长孙曦根本就不看他。

“呵呵。”殷少昊冷笑,“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吗?”伸手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正面看着自己,“你不怕死?好!”他一字一顿的道:“那本王就把你剥得赤条条的,直接扔到大街上去!”

长孙曦一双翦水秋瞳般的眼睛,定定望着他。那里面没有畏惧,没有害怕,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情绪,----好似在说,有本事你就扔啊。

殷少昊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神,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挫败感,不由火冒三丈!“你以为本王只是吓唬你?”“哧……!”的一声,锦帛撕裂,上好宫装给他生生扯出一道口子,露出内里水绿衣衫,再用力一扯,连月白色的抹胸都露出来了。

长孙曦仍旧一动不动的,没反应。

殷少昊恼火的停了下来。

不是他怜香惜玉,而是不可能真的把她扔大街上惹麻烦,更别说剥光扔出去,不过是吓唬她的话罢了。一般女人,听了这个没有不发疯的,肯定吓得什么都说,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继而想起刚才她那轻轻的一抖,似乎真的很怕失了清白名节。

如此推测,当初她应该是真的中了迷药,被大姑母送来的了?不如试她一试。

“说起来……”他悠悠的道:“你这模样,的确挺讨男人喜欢的。”伸出修长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滑过,“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临死之前服侍本王一遭罢。”

长孙曦恍若未闻。

殷少昊倾身贴了过去,呼吸拍打在她的脖颈间,问道:“你喜欢什么花样?是……”说了许多下流不堪的话,然后捏住她的耳珠,揉了揉,“这样……,喜欢吗?”语气轻佻无比的笑了,“是要轻一点,还是重一点?”

长孙曦猛地抬手,想要狠狠的扇他一个耳光!

殷少昊反应敏捷无比,一把捏住了她,勃然大怒道:“你还反了?!”此时此刻,各种能对女人用的手段,都已用尽,耐心也同样耗尽了。将她狠狠一扯,拉到屋子中央站好,转头朝外面喝道:“来人!赶紧滚几个进来!”

两个太监屁滚尿流跑了进来。

殷少昊恶声道:“给本王看好了她!不准吃饭!不准喝水!不准睡觉!不准如厕!”不信,就收拾不了她了。

两个太监吓得浑身哆嗦,“是,奴才遵命。”

“她若自尽,本王就把你们挫骨扬灰!”殷少昊甩下一句狠话,摔门而去。

两个太监一直瞪大眼睛盯着,不敢稍有疏忽。

长孙曦面色平静的站着,不言语,也没有任何一丝想要自尽的意思。呵呵,楚王这是神经病犯了吧?气得不杀自己,改折磨自己了?行啊,不就站着吗?那就站好了。

拖延下去,或许……,太子妃会找到自己呢?

他改主意了,自己也改主意了。

为何要这么老老实实的受死?当初能把那狼心狗肺的继父推下山崖,为何不能杀了楚王?俗话说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他是天潢贵胄的皇子,是玉器,自己不过是碎瓦片,就算同归于尽也不吃亏。

只要活下去,机会……,将来总会有的。

呵呵,他几次三番的要置自己于死地,现如今又这样折磨自己,----真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剥下他一身完完整整的狼皮,然后再把他剁成肉酱喂狗!

呸,只怕狗都不吃。

******

而此刻,汾国长公主府一片气氛低迷。

太子妃哭得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抽泣道:“都怪我……,都怪我。当时、当时光顾着躲那些火星,又乱乱的,就忘了拉着灵犀的手。灵犀还叫我当心,替我挡着头,怕我的头发被火星子燎了。”她自责愧疚无比,“我却、却连她丢了都没发现……”

越说,越是哭得泣不成声。

汾国长公主在旁边听她哭了半日,实在心烦的很,恼道:“哭什么?你爹不是已经带着人去找了吗?看你哭得就跟如丧考妣似的。”语气带出几分怨怼,“只怕将来我死了,都不会哭得这么伤心呢。”

太子妃像是生怕激怒了母亲,忍住哭声,肩膀一抖一抖的无声抽泣。

----说不尽的可怜兮兮。

汾国长公主看在眼里更加恼火,干脆一甩袖子,领着赵嬷嬷出了内室。到了外厅,仍旧愤愤不已,“真是的!养个孤女,倒是养出一个祖宗来了。”

赵嬷嬷不好劝,只道:“长公主你消消气……”

正说着,就听宫女通传道:“驸马爷回来了。”

庭院门口,进来一个身穿深蓝团纹长袍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正是汾国驸马许玠。他面容清雅白净,身材修长,因为从小养尊处优、生活优渥,看起来好像三十出头的样子,通身一派儒雅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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