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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堂(201)

“啊……,六夫人饶命……”

“六夫人……”

两个门房被摁倒在长板凳上,板子一次又一次重重落下,顿时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让听的人都忍不住一阵阵哆嗦。

先头还仅仅只是声音的效果,打到后面打得狠了,渐渐出了血,两人的屁股已经开了花,血肉模糊的一片,视觉冲击相当强烈!

甘菊、瑶芳,以及好些丫头们都不敢再看,纷纷扭了头。

今儿找的是打板子的两位好手,不管你是想打烂肉,还是想打断骨头,全凭人家多年来练出的手下功夫,任君选择效果绝佳。

段嬷嬷上前道:“外院的刘妈妈来了。”

“先停下吧。”玉仪冷笑,四房的动作还真是够快的。

今儿不过是打了两个奴才,四夫人是不至于亲自过来的,也不好让自己的爪牙冲锋陷阵,——想必这位刘妈妈,多半是其中一位门房有瓜葛吧。

玉仪一面想着,一面隔着细纱屏风往外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穿靛蓝色比甲的中年妇人,身形微微有些发胖,脸上带着担忧焦急之色,隐隐还有一丝愤怒。人走得近了,隔着屏风行礼道:“给六夫人请安。”

“妈妈起来说话罢。”玉仪神色平淡,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刘妈妈并没有太看得起玉仪,这位六夫人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

自己有主持中馈的四夫人撑腰,那可是未来的鲁国夫人,还怕什么?因此说话很是有些不客气,问道:“不知我那孙子犯了什么错?惹得夫人如此生气。”——

就不信,六夫人敢把自己的一腔妒忌说出来,让众人都知道,她是个容不得妾室和庶子的!居然二话不说就打人,今天倒要看她怎么下得来台!

玉仪见对方一脸恼火和看好戏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

真是赏你几分颜色,还就拿着开染坊了!

“彩鹃。”玉仪伸了手,搭着彩鹃站起身来,懒懒道:“外头有些冷,进去把火盆子拨一拨。”也不理会那刘妈妈,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妈妈在后头喊道:“夫人……”

段嬷嬷上前一步挡住人,冷冷道:“你虽然是在外院当差的,也该知道一点内宅里的规矩,夫人要进去歇息,你还想拉扯人不成?”——

说不清就这么走了?

刘妈妈如何甘心孙子被打,恼道:“夫人要进去歇着我是管不着,但是打人总得有个说法吧?哼……,不然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岂不是叫人笑话!”

“笑话?!”段嬷嬷对着她冷笑,指了指旁边的瑶芳,“知道这位是谁吗?”并不等刘妈妈回答,说道:“这是我们新封的芳姨娘,小齐大爷的生母,昨儿在门口求见六夫人,偏生被你的孙子拦住不让进,害得母子俩都被冻坏了。”

刘妈妈有些转不过来,怎么……,合着六夫人要倒打一耙不成?

段嬷嬷又道:“你瞧瞧,芳姨娘到现在还脸色不大好呢。”

瑶芳的确脸色不大好,——方才看了现场版的生生打死活人演示,虽然人没有死,但是那血淋淋的样子,却是叫自己不寒而栗。

再联想到昨天玉仪说过的话,生怕哪天板子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刘妈妈无言了,强辩道:“后来……,不是让人进来了。”

“后来?”段嬷嬷眉头微皱,冷声道:“你当谁都像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任凭风吹雨打也不碍事?芳姨娘且不说了,小齐大爷是何等金贵的身子,年纪又小,哪里经得住外头的冷风直吹?昨儿夜里就烧了起来,饭也没吃,惹得六老爷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到现在还没有消呢。”

刘妈妈越听越是心凉,心下恨恨咬牙——

这种主母之间的争斗,最后却落在下人头上的事实在太多。

六夫人不好直接找四夫人理论,就找到自己的孙子出气!依照四夫人的脾气,断然也不可能为一个下人出头,自己孙子这一顿打算是白打了。

刘妈妈只好自己认栽,冷冷道:“打也打了,人总可以带走了吧!”

段嬷嬷却道:“先等等。”

刘妈妈恼怒不已,咬牙道:“难道还要再打一顿,把人生生打死了不成?我那孙子便是有错,也罪不至死吧。”

段嬷嬷笑道:“妈妈想到哪里去了?”朝栖霞递了个眼色,“大夫呢。”——

这是玉仪早让人准备好的,当年检查无误才准放人,免得四房事后使坏,给自己弄一个打死仆从的悍妇罪名。

“不要紧,只是皮肉之伤而已。”三位大夫分别给两个门房看了伤,下了同样的结论,又分别推荐了上好的金疮药,方才领了赏银退下。

刘妈妈看得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眼中恼恨不已——

这位六夫人真是一个狠辣歹毒的,自己的孙子算是吃了大亏了,而且还没有伸冤的机会,最后只能含恨带着人离去。

段嬷嬷进屋回话道:“人都走了。”

玉仪淡淡笑道:“叫那些一门心思赶着讨好四房的,动不动就给六房使绊子的,都好生瞧一瞧,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这倒罢了。”彩鹃在旁边笑道:“那个狐狸精吓得脸色都白了呢。”

玉仪秀眉微蹙,交代道:“以后别说这样的话。”

“是。”彩鹃应了,又小声道:“这口气,夫人打算就这么咽下去了。”——

不咽下去又能如何?

莫说齐哥儿不是罗熙年的儿子,就算真是,自己也不能直接把人撵走,富贵人家妾室和庶子实在太平常了。

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得一样的好吃好喝供着——

能忍则忍,不能忍也要忍。

如果是在现代的话,另一半隐瞒实情并且等着表演,那么少不了一顿理论,惹恼了老娘,还可以一拍两散走人。

可惜对罗熙年,自己却不能、也无力如此洒脱。

除了尽力争取他的心,实则根本就不能拿他怎么样,除非不想好好活了。

别说“和离”“义绝”什么的,首先国公府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其次即便真的是最好结果——和离,吃亏的也一样是自己。

没有妻子的罗熙年,自有一大把黄花闺女等着要嫁给他。

而有过一次婚姻的自己,难道还会有比罗熙年好的人等着?还是自立女户,整天因为没有男人支持门面,担心被外人和刁奴欺负?——

说白了,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

罗熙年把事情都解释清楚了,齐哥儿也不是他的儿子,瑶芳更是写下了卖身契,一切都好似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在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丝抹不去的淡淡悲凉。

“又有什么事?”罗熙年一进六房的院子,又被瑶芳唤住。

上午段嬷嬷的话倒是给了瑶芳灵感,小声道:“齐哥儿昨儿受了冻,我瞧着他像是有些不大舒服,他前些日子病才好……”

“我去瞧瞧。”罗熙年没有啰嗦,直接去了瑶芳和齐哥儿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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