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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堂(164)

阮氏突然心里一阵惶恐,前夫和儿女们都要走了,以后三年五载都没消息,甚至可能是一辈子!而自己在梁家永远不见天日,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更让她害怕的是,刚才居然没有想到,——二房一但进京,又是因为仰仗着嫡女才得了这个便宜,那么儿女们岂不是要看姐姐的脸色过活?!

“不……,不能让老爷进京。”阮氏喃喃道:“我从前得罪她那么狠,早就是不共戴天的深仇,玉娇、承武他们也和她合不来,这要去了京城……,岂不是狼入虎口?那个死丫头一定会趁机报复的!不行,不行!!”——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赵荣家的可不想一辈子困在四川,如今孔家败落了,下人们的待遇也大不如前,当然还是京城里更有盼头。即便自己从前受阮氏的指使,做了些不好的事,但那位姑奶奶年纪小,又不是那等没教养的人,断没有跟个奴婢过不去的道理。

自己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说什么也得抓住这个机会!

“太太……”赵荣家的有些不耐烦,但想着这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试着安慰阮氏道:“三姑奶奶已经是国公府的媳妇,又是在皇城根儿下,哪里能够不讲道理?即便从前太太得罪了她,也没有为难兄弟们的,不为别的,好歹自己也要几分脸面吧。”

阮氏摇头,神色间有恐惧也有憎恨,“那可是连自家长辈都不顾,要死也要拉上垫背的主儿!谁知道她会不会丧心病狂,做出什么恶毒的事来!”

赵荣家的见她不听劝,如今又靠不上了,不免有些烦,好歹忍耐哄道:“那我回去跟老爷说说,不然就让娇姐儿几个留下来。”

“留下来?”阮氏还是摇头,“老爷都走了,谁来照看娇姐儿他们?家里那两个老的连嫡孙女都能卖,何况是娇姐儿?承文、承武他们又还小……,落在三房的手里断然没个好……”

赵荣家的实在不耐烦了,打断道:“那依太太,竟然是要老爷抗旨不做官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太太且醒醒罢。”说完,扔下带来的东西便走了。

阮氏怔了一下,紧跟着追了出去。

“太太这是做什么?”说话的是梁老爷的爱妾蒋姨娘,半倚着墙,摆出一副婀娜妩媚的样子,掩面笑道:“太太都是梁家的人了,怎么还和前头的拉扯不清?也是我们老爷宽宏大度,不计较,换到别人家里,那还不被打个烂羊头啊!”

阮氏怒道:“谁家的规矩,一个婢妾居然这样跟主母说话?!”

“哎哟,太太息怒。”蒋姨娘故作一副惶恐模样,身子却动都没动一下,“太太若是生气,就到老爷哪儿去说理啊!扯着嗓子喊有什么用?喊坏了,还要浪费汤药钱呢!”

阮氏平日还能忍一忍,今日正在上火,哪里还能够忍得住?想也不想,上前就朝蒋姨娘扇了一巴掌,“滚!你个贱婢!”

“哎呀,太太要杀人啦!”蒋姨娘顿时滚在了地上,扯了头发,又揪衣服,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方才起身往书房那边跑去。

阮氏怔怔的站着没有追,也追不上。

眼下顾不上等下会有什么风波,一门心思都放在孔家二房进京上头,一会儿想起从前陷害嫡女后悔,一会儿又怕儿女们遭了暗算,当真那是愁肠百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阮氏还没回神,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自己脸上便挨了一巴掌,梁老爷骂道:“蒋姨娘刚刚才有了身子,你就敢打她?想要弄坏我的儿子是不是?!”

阮氏心里暗恨,分辨道:“我不知道姨娘有了身孕。”

“你不知道?”梁老爷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爱妾,再想起刚才听到那一番话,不由更加恼火,“你也不照照镜子,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嫁进我梁家门,居然还敢想着前面的姘头!”一脚照着心窝踹了过去,“不要脸的下贱货,作死!”

阮氏吃痛伏在地上,手上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里,——此时此刻,突然体会到当初嫡女拿炸药的感受,或许……,自己也该准备一包炸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胖子哭道:“呜呜呜,不是我要为难玉仪的,真的,都是作者安排的~~~~请党和组织相信我,下一次一定好好表现……”

某颜,“你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某胖子,“我……,我不活了……”

PS:某颜昨天总结了下,瘦身秘籍=带孩子(累的)+日更码字(赶的)+宝宝偶尔半夜闹人(熬的)+夏天光想喝水吃的少(饿的),看来人就是不能闲着啊~~~~(另外,零食和碳酸饮料坚决拜拜!)

现在正以一种“每天不码出3000字就有负罪感”的念头驱使自己,希望能再接再厉,一口气把这个大坑添完,然后……,再挖一个坑~~~(自虐潜质,⊙﹏⊙b汗)

亲人(上)

亲人(上)

隔了几天,弘大奶奶过来了一趟。

“听说六婶婶的家里人上京来了。”弘大奶奶起了开场白,脸上是一贯的微笑,“只怕一时还没有落脚处,都是自家亲戚,不如先住到家里来,又干净又妥帖。”又道:“我已让人打扫了西面的小院,离六房这边挺近的,只隔了两道二门,六婶婶想过去说个话也便宜。”

玉仪揣测着,这是不是四夫人私下的授意。或许她觉得,这样一来可以让自己落了面子,二来又添了堵,——看着敌人心里不爽的话,自己总会痛快一点。

尽管玉仪心里十分不情愿,但是迫于舆论上的压力,还是无法拒绝——没法子,总不能让亲爹和弟弟妹妹住客栈吧?这要是传了出去,不光是自己要被戳脊梁骨,罗熙年在外面一样不好做人。

“多谢,有劳你安排了。”玉仪神色平常如素,含笑回道。

弘大奶奶不是多话的人,谦了一句,“这是侄媳妇份内应该做的,当不起六婶婶的谢,我先回去调停调停。”欠了欠身,便告辞而去了。

彩鹃等人走了,抱怨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玉仪烦恼了几天,反倒看开了,“我如今又不是待字闺中的姑娘,没有让别人决定生死的道理。况且正如六爷所说,眼下孔家败落,凡事都得巴结着我,不必担心受什么拿捏。”冷声一笑,“不管谁这么‘热心’,顶多就是恶心恶心我罢了。”——

还有一点,阮氏已经改嫁不在孔家,玉娇几个小的能掀起什么大浪?他们若还当从前在孔家那会儿,自己会处处忍气吞声谦让,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别人等着看我的笑话。”玉仪的性子有点像弹簧,能忍则忍,忍不下去反倒弹起来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算计,就算是兔子也该急了,想咬人了!因而笑容里便带了一丝恼意,“哼,我就偏不让他们称心如意!”——

自己好歹也是皇帝封的三品淑人,何必过得苦了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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