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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很忙(55)

有人建议斩草除根,至少要赐死河间王的独子慕容钰,武帝恼道:“斩什么草?除什么根?他一个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难道还会蠢得跟他老子一样,再来闹一回谋反篡位的?就算来,朕还怕了他们不成?!”

言语之中,既有久居上位的威严和自信,也有对慕容一姓的偏袒,----之前倒霉的太子妃小郗氏,说杀就杀,现在轮到父亲造反的慕容钰,居然还能活下来。

一场偌大的谋逆叛乱风波,随着河间王、隆庆公主和叛军的死亡沉寂下去。

----仿似一场可笑的闹剧。

说起来,这一次皇后和郗家损失最为惨重了。死了一个隆庆公主,还死了一个河间王妃郗氏,间接地,也给太子的储君地位蒙上阴影。皇后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虽然让人接了周宛宛进宫,但却没精神管,只派几个嬷嬷宫女照看饮食起居,就是吃饱穿暖有人伺候罢了。

“你的父皇,真是仁爱之君。”宇文极捻着棋子,“啪”的一声落下。

阿沅听他那不以为然的口气,显然是在说“你爹是个妇人之仁的君主,该断不断、该杀不杀,将来必定反受其乱”,不过慕容钰的确不是小孩子了,比靖惠太子还要大几个月呢,但愿他不会跟他爹一样脑子短路吧。

“你在想什么呢?”宇文极在棋盘上敲了敲,指着道:“都下错了。”

阿沅连声抱怨,“我又不会下围棋,再说了,谁让你还找我说话来着,一心不可二用,当然会弄错了。”然后又讪讪笑问,“应该下在哪儿?”

宇文极,“…………”

合着说了半天规矩,这小公主根本就没有记住啊。

宇文极沉着一张俊美小脸,严肃道:“我再讲最后一遍。”将围棋的规则细细重复了一遍,“这是九星,这是天元……”

“等等。”阿沅打断道:“不如我们来下五子棋吧。”

“五子棋?”

于是轮到阿沅得意洋洋讲解规则,好在十分简单,宇文极领悟能力也强,讲一遍两人便开始下,正在她想着要扳回一城的时候……,结果第一局就输了。

“不玩了,不玩了。”阿沅觉得胸闷,居然输给一个八岁的小朋友!而且人家还是第一次下!今儿自己这脸丢得够大发的。

宇文极“哈哈”大笑,“你真是笨……。”瞧着对方那莹玉一般的小脸,气呼呼的鼓了起来,到底不想让她恼羞成怒,于是改口,“来来来,我们再重新下一局。”但却掩饰不住口气傲慢,“我让你一子。”

阿沅瞪了他一眼,五子棋啊,让一子还下个毛线啊?自己觉得好没意思,再也不跟早熟的小孩儿玩游戏了,站了起来,“不玩了,低头低得脖子酸疼。”

白嬷嬷见小主子面子上挂不住,赶忙打岔,“对了,皇后娘娘病了好些天,方才贵妃娘娘说要过去凤栖宫,要不公主也跟着一起去请个安吧。”

“嗯。”阿沅点点小脑袋,倒不为过去看皇后,而是想去看一看靖惠太子,这会儿不知道多可怜呢,----自己能劝他几句也是好的。

宇文极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他一脸正色,“我来你们燕国做客,燕国的皇后娘娘身体抱恙,我这个客人也应该过去看望一下,免得失了礼数。”

此其一,其二么……,重点就是在和小公主一起过去,如此一路招摇,才能人人皆知自己和小公主熟稔,也就无须自己多说了。

☆、第 26 章

郗皇后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她年纪大了,再过两、三年就是六十的人,经受了这一次的巨大打击,的确憔悴了不少。哪怕穿着奢华繁复的紫棠色织金大衫,又盖着牡丹飞凤的锦被,依旧掩饰不住眼里的暮气沉沉,反倒衬得她更加老了几岁,似乎鬓角都隐隐有华发了。

“都来了。”郗皇后神色疲倦,像是在勉强打起精神应付面前来客。

阿沅环顾了一圈儿。

郗皇后躺在床上,靖惠太子坐在旁边服侍,跟前还站着一个年轻清秀的少妇,眉眼依稀和姬暮年有点像,应该就是继任太子妃姬月华吧。再往旁边,椅子上坐着葛嫔和傅婕妤,看起来到了有一会儿了,正在说话呢。

而新进来的这一群,则是以玉贵妃为首,阿沅、睿王,以及虞美人和代王,众人一番客套寒暄,彼此见了礼。独独剩下宇文极一个人算是外人,他小孩儿做大人样,上前朝郗皇后行礼,口中道:“愿天神庇佑皇后娘娘,身体安康。”

郗皇后见他跟着泛秀宫的人过来,眼神微闪,但还是保持笑容,“多谢东羌大皇子吉言,但愿快点好起来吧。”心下却是针扎似的,想来自己女儿乱*伦的事,很快就会传到羌国去了吧。

阿沅也道:“嗯,母后很快就会好的。”

葛嫔接话笑道:“瞧瞧这两个小人精儿,就跟金童玉女一般模样儿。”

玉贵妃听了这话不太高兴,什么金童玉女?做什么凑成一对?自己的小女儿还要嫁到东羌去不成?因而不悦打断,“葛嫔这是闲着了,要说大郡王年纪不小,正该说亲挑媳妇儿的年纪,怕是且的忙吧。”冷笑道:“不知道是葛家那一位小姐?”

葛嫔一向护着娘家,豫王妃就是她的侄女,只怕大郡王的婚事,又该轮到她的侄孙女一辈儿了。虽说她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被人当众说穿,到底不自在,忍不住反唇相讥,“是啊,谁让我们葛家女儿多呢?”看了看睿王,“似七皇子,就算想配一个玉家女儿,也是不能够了。”

大蜀王朝已经覆灭,玉氏皇族一门,除了玉贵妃一个都没有留下。

----这份讥讽不可不大。

玉贵妃当即勃然大怒,咬碎银牙,“你放肆!”

葛嫔一见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是来气,做什么呀,还当自个儿是前朝公主,这些人都是玉家的臣子么?现在大家都是燕国嫔妃,儿子你有,我也有,且你那个还不知道是谁家的种呢!得意个什么劲儿?!

要说这狐狸精玉氏也是一个傻的,都改朝换代了,还守着以前,居然不趁着皇帝宠爱多生几个儿子,反倒在生了小公主以后,就自己给自己喝了绝育药。

蠢不蠢呐!只是畏惧皇帝对她的偏心宠爱,不好说出这些。

而是悠悠一笑,“嫔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贵妃娘娘又何必动怒?便是没有玉家的女儿,满朝文武大臣的千金小姐也是好的,要是贵妃娘娘不嫌弃,我们葛家的姑娘又多又好,挑一个给睿王做王妃也不错呀。”

她语调轻慢悠缓,绵里藏针,气得玉贵妃脸色都变了。

睿王想要帮母亲说几句,又忍住了,毕竟自己是男子,且年纪不小,跟妇人一般争执口舌,不是皇子身份该做的事。

他性子冷静,因而朝妹妹递了一个眼色。

阿沅看得清楚明白,点了点头,然后上前握了握母亲的手,“母妃,你先歇着。”朝哥哥睿王,“扶母妃到旁边坐下歇着吧。”继而看向葛嫔,“葛母妃,眼下宫里才经历了一场天大的乱子,死了不少人,且母后身体抱恙,什么做亲,什么嫁人,还是晚些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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