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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很忙(159)

慕容沅眨了眨眼,诧异道:“你是说,阿兰若会为了一柄弯刀跟我生气?”越发觉得莫名其妙,“只是一柄刀而已。再说阿兰若自从回国以后,除了最初的一封平安信,就再也没有跟我联系过。”微微有些失落,“想来对他来说,我只是他小时候身处异国他乡的一段记忆罢了。”

端木雍容不由在心里哑然失笑,好像……,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小公主根本就不知道,东羌男人送女子弯刀的特定含义。

慕容沅又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找他了?”

端木雍容更是惊讶,“你不是去东羌找宇文极吗?”

“不。”慕容沅淡淡道:“我另外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不是找他。”

端木雍容眉头一挑,小公主不知道弯刀的特殊含义,也不是去找宇文极,看起来更没有任何情愫,这让自己放了心。但……,她孤身一人去东羌能有什么事?继而很快想到了什么,“你要找淳于化报仇?”

慕容沅没有否认,也无法否认,点了点头,“是的。”她道:“淳于化打了败仗,不敢回去见西羌皇帝,就逃回了东羌,听说躲进了淳于家龟缩起来,所以我要去找他。”

端木雍容脸色一沉,“淳于家族在东羌势力庞大,虽然比不上端木一族,但也不是可以轻易撼动的。像这次淳于化惨败回了东羌,因为端木太后的偏袒不处置,皇帝也就没有过问,一样还是活得好好的。”顿了顿,“你想在淳于家族里面杀他,几乎就是痴人说梦!”

慕容沅一想到父亲临死之前的惨状,眼睛又有点酸涩,咬了咬牙,大口大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方才渐渐平静。别开端木雍容质问的视线,冷冷道:“便是痴人说梦,我也是一定要去梦一次的。”她神色坚定,“你放心,我还不会傻到直接去行刺。”

端木雍容看着那娇小的身躯,弱柳似的,居然还绷着小脸叫自己放心,忍不住有点头疼起来,想了想,“这样吧,反正眼下天气也冷了,并不适合长途跋涉奔走,不如你暂时留下来,等到开春暖和了再走。”见她要分辨,抬了抬手,“在这期间,我看能不能替你稍微想一点法子,总好过让你白白送死。”

“大将军……”聂凤翔急匆匆跑了进来,掀起帘子一看,不由止步,“呃……,你们在说要紧事啊?那我等下再来。”

慕容沅摇头道:“没事。”招手让他进来,“别耽误了军情。”

聂凤翔打量了几下,觉得气氛不对,讪讪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慕容沅解释道:“我在这儿停留了好几个月,伤也好,该练的也练了,所以特意来向端木将军辞行,他说天冷,让我开春暖和了再走。”

“对呀,是很冷啊。”聂凤翔搓了搓胳膊,咂嘴道:“外面都飘雪了,冷的我直哆嗦呢。”还跺了跺脚,一本正经的看向她道:“不能走,不能走!肯定得等开春暖和了才能上路……”过几个月时间,大将军也应该把人搞定了吧?不行,自己和蒋小六他们还能帮帮忙呢。

端木雍容又是一道冷冷眼风,“你整天这么挤眉弄眼的,别是害了眼病吧。”

“嘿嘿,没有。”聂凤翔心中腹诽,人家要走你不让走,别是害了相思病吧?只是面上不敢流露出腹诽的嫌疑,继续朝慕容沅“语重心长”劝道:“小羽啊,我们拼死拼活才把你救出来,你总得好好珍惜性命才是,怎么能一个人冒着大雪上路呢?”

慕容沅朝外看了看,“我觉得也不是很大。”

“大啊,一会就下大了。”聂凤翔神色认真,忽地双手一拍,“对了,对了,雷老虎腿上的伤还没大好,刚才我路过时,听得他在里面嗷嗷叫唤,你赶紧过去看一看。”

“行,我先过去。”慕容沅也不急着一时三刻就走,闻言出了帐篷。

等她走了,端木雍容忽地道:“雷老虎会疼得嗷嗷叫唤?养了一个多月的伤,能有多痛?当初刚受伤那会儿,也不见他嗷嗷叫唤过。”

聂凤翔咳了咳,“呃,夸张了一点儿,一点点儿。”

端木雍容没有深究,转而问道:“何事?”

聂凤翔见他脸上冰山一块,眼里却有笑意,不由嬉皮笑脸凑上去,“怎么样?还好今儿我来了吧?要是换做曹三虎那种榆木脑袋,可就哄不了小羽了。”

端木雍容冷冷道:“不用你哄。”

“是是是。”聂凤翔连声道:“你来哄,你来哄。”只见一片飞刀子似的眼风凌厉的刮了过来,赶忙放下谍报,“我先出去看雷老虎了。”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儿。

端木雍容等他走了,这才慢慢往椅背里面一靠,勾了勾嘴角。

----看来是自己之前想岔了。

小公主自幼和宇文极相伴长大,玩得亲密一些,也不奇怪,听她话里面的意思,并没有任何一丝旖旎之念。而她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报仇,杀淳于化,----反正自己早晚都要杀他,或许……,可以一举两得。

继而微微一笑,看来她的心里并没有别人,……很好。

☆、89陪你一起去东羌

慕容沅暂时留了下来。

毕竟古代没有便利的交通设施,大雪纷飞的,出行的确很不方便,马儿也受不了在大雪里面长时间奔袭,----杀掉淳于化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须得留住命,徐徐图之。

而眼下到了年根儿,东羌和出云七州都停了战火。

出云城内,一片家家挂灯笼,户户披红彩的热闹景象。将军府内,更是被装点的十分漂亮喜庆,这还多亏慕容沅帮着出了一些点子,听得聂凤翔夸赞,淡淡一笑,“没什么值得跨臧的,不过是我从前见的多一些罢了。”

----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十年公主生涯。

慕容沅忽地有些情绪涌上来,转了身,自顾自穿过了连廊,来到一簇殷红如血的红梅跟前,不由恍惚出神。那时候,自己是无忧无虑的沁水公主,每到冬天就兴师动众带了宫人去御花园,只为折几支红梅,然后再花一下午的时间插好,拿去哄父皇欢心,也给母妃那边送去同样的一份。

所烦恼的,无非是这一枝梅花还不够开得好,有些稀疏了。

她在连廊上面的长条凳上坐下,看着红梅,看着白雪,眼睛忽然变得酸涩起来。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回忆,当初越是美好,现在想起就越是心痛难受。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会想到过今日情景?孤苦一人,无依无靠,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不过复仇而已。

“如果咱们能撑过这一劫,父皇就为你好好的挑一个驸马,让你一辈子平安喜乐。如果不能……,国破家亡之后,你只需要顾及自己即可,千万不要想着报仇,更不要想着复国,否则就会像你母妃一样,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可是父皇,阿沅做不到。

怎么能忘记你对我十年的无尽爱护?怎么能忘记你惨死在我的面前?怎么能忘记哥哥的狠心绝情?这些……,阿沅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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