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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儿媳妇(29)

小姐非要去钻猫儿洞淘气,自己劝不住,她这一去又是大半天不回来,到底是磕着、碰着了?还是被夫人发现了?心急如焚,可又不敢贸贸然过去询问。

茜香一脸惶惶然,“宝珠姐姐,再这么等下去不是个事儿啊!要是出了岔子,我们又没在小姐跟前,只会……,只会死得更惨。”

想起前些天府里的流言,二夫人甄氏骂龚姨娘,“卖了你,正好给丫头们买二斤瓜子吃”。看看,连龚姨娘在夫人眼里都只值二斤瓜子,自己这些下人,在夫人眼里只怕连碟都不能上吧。

不免越想越是害怕,几近哀求,“要不……,我去问问海棠春坞的姐姐们?假使里面有事,她们不可能不知道的,若无事,咱们也好放心啊。”

“一起去!”宝珠狠狠咬牙,“都这么久了,还放的是哪门子的心?”

她刚要抬脚,就听另一个小丫头梨香欢呼道:“快看,快看!”声音惊喜,“那边过来一个人,好像是二小姐!”竟然不等宝珠吩咐,就拔脚跑了过去。

宝珠哪里还顾得上训斥小丫头?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慌忙赶去。

凤鸾面色有些发白,眼睛泛着哭过后的粉光融滑,她淡然道:“没事,方才我淘气在后窗户偷听,被母亲发觉了,训了一顿。”见丫头们皆是一脸骇然,笑了笑,“母亲最近心烦着,没空找你们麻烦的,走,咱们回去罢。”

宝珠等人顿时像是被超度回来,收了魂,一叠声道:“回去,回去。”

凤鸾倦怠极了。

回了望星抱月阁,啥也不说,直接合着衣服躺了下去。

碧落想上前劝她脱衣服,被宝珠摆手止住了,只给盖了一床薄薄的绣花锦被,然后两人出去说话。宝珠小小声道:“小姐淘气钻了猫儿洞,给夫人发现,才被骂哭,这会儿还是少去触霉头的好。”

碧落一脸惊讶,继而叹气,“好罢。”

玳瑁从外面慌脚进来,问道:“小姐怎么回来就睡下了?”

宝珠看了她一眼,扭脸出去了。

碧落瞧得清楚,宝珠这是不待见玳瑁,不愿意提点她。因想着自己,虽说现下是副小姐尊荣,但很快就要放出去了,不比宝珠和玳瑁将来要做陪嫁丫头,将来是远远比不上她们两个的,指不定有机会求着人家呢。

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总是没错。

因而对玳瑁摆了摆手,指指里面,也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凤鸾在里面睡得不踏实,脑子乱乱的。

没多会儿,瞅见母亲甄氏从外面进来。她还是之前穿的那一身衣裳,紫色绣金线锦葵花的凤尾裙,紫色妩媚多姿,金色富贵奢华,衬得她明艳照人。

甄氏盈盈笑道:“我的儿,真的生气了?”

凤鸾不理她。

下一瞬,又见萧铎不知几时进来的,他的眸光幽邃深黑,和身上玄色刺绣金龙的长袍相得益彰,他也笑,“小可怜儿,自己在这儿赌气呢。”

甄氏掩面一笑,“阿鸾,这个人可怎么说呢?”她玉手纤纤,指了萧铎,“你和他不也有瓜葛,不干不净的吗?怎地你做得的事,我就做不得呢?瞧瞧,我们母女原是一样的人啊。”

“当然不一样!”凤鸾从床上跳脚下来,着恼分辩道:“你是自愿的,自己行为失了检点,我……,我是出了意外才会跟了他,怎么能一样?”

甄氏忽地冷笑,“那也没见你去死啊?!”

萧铎亦是脸色沉沉,黑眸如夜,“阿鸾,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不愿意?”他忽地毫无征兆走上前来,抓住她,“难道我们往昔的那些欢好,都是假的?我们说过的柔情蜜语,也是假的?你说啊……”

“放开我……!!”凤鸾在梦里失声尖叫,醒了过来。

她一身都是冷汗津津。

这是什么狗屁破梦?母亲连萧铎的面都没有见过,哪能跟他一起说话?凤鸾软绵绵的下了床,觉得口渴,哆哆嗦嗦的想倒杯茶喝,手一抖,倒把茶盏给滚地上了。

她的寝阁是铺满了暗色锦毯的,茶盏没碎,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宝珠闻声进来,赶忙拾了地上茶盏,忙道:“小姐要喝茶?这个茶盏脏了,我去外面给你端一盏新的进来。”

“滚出去!”凤鸾抬手一个茶盖飞了过去。

她这会儿,听不得什么“端”字。

宝珠吓得没了魂儿,慌忙逃了。

寝阁里顿时安静下来,想想看啊,连小姐身边最得意的宝珠都被骂了,谁又敢进去触霉头?其实说起来碧落是一等大丫头,该进来的,但她盼着平安放出去不肯惹事,总是缩在人后。

过了片刻,玳瑁硬着头皮悄悄进来。

凤鸾看了她一眼,淡声道:“备热水,我想洗个澡。”

玳瑁心中暗喜,自己赌这一把可算赌对了!作奴婢的,哪能怕被主子训斥,就丢下生气的主子不管呢?不管挨打还是挨骂,都得上,才显得自己忠心耿耿啊。

她忙道:“哎!我这就去。”

☆、16 毒药(上)

玳瑁脚步轻快的去吩咐小丫头,预备洗澡热水。

宝珠不免脸色一沉。

好好的,自己进去就被小姐发作一通,偏玳瑁进去没事,----这死丫头,到底给小姐上了什么迷魂汤?不行,看来往后得多防着她一些。

眼下不好做什么,只是默不吭声去给小姐找衣服。

凤鸾哪有心情琢磨丫头们的小心机?她泡在热腾腾的大浴桶里,水汽氤氲,旁边还点着淡雅熏香,浑身放松下来。

慢慢的,那些破涛汹涌一般的激动情绪,也一点点归于平缓。像是江河里的风浪,被岸阻挡,在自己心里深处呼啸着、咆哮着,却溢不出来。

她闭上眼睛,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原来自己还是父亲的女儿,嗯……,这样就挺好的。”

倒不是十分相信母亲的话。

而是按照自己的生辰,和母亲嫁进凤家的日子推算,应该是进门没多久,就怀上自己了。那时候作为弟媳的母亲,只怕连大伯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无缘无故的,哪里会去偷*人呢?想来还是因为后来龚姨娘介入了。

龚姨娘一个妾室,迷惑夫主,哄得父亲和母亲十几年生分,可想而知,平日里下了多少暗里功夫,耍了多少手段。就算母亲性子骄傲,不去笼络父亲,但是从父亲素来对晴雪堂的好,便可以看出,是十分看重龚姨娘母子几个的。

----这不是一个妾室应有的本分。

想到这儿,对晴雪堂的人不免添了几分厌烦。

不光厌恶龚姨娘母子几个,也厌恶父亲。试想自己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就算母亲做错了事,与自己何干?难道是自己挑唆母亲去的不成?但是前世今生,父亲对自己都是一样凉薄冷淡。

凤鸾双臂环抱自己,平静中,感到无边无际的孤单寂寞。

半晌沐浴完毕,叫了碧落和宝珠进来,擦干、穿衣、揉头发,宝珠要上胭脂,被她摆手拒绝了,“天色暗了,不出门,不用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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