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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儿媳妇(211)

她在椅子里坐下,问道:“恭嫔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啊?”

郦邑长公主生下来就是先帝的长女,其他公主都是成年出嫁才有正式封号,她因为母亲凤淑妃宠冠后宫,本身也深受先帝喜爱,六岁时就受封郦邑公主,比其他姐妹足足早了十年。

那时候,蒋恭嫔还没有生出来呢。

等郦邑长公主从霍连回归故里,在皇宫内外横着走的时候,皇帝还只是皇子,蒋恭嫔不过是王府里一个小小夫人。即便皇帝后来登基了,蒋恭嫔也是从贵人做起,见了郦邑长公主,那得先赶着给对方行大礼。

便是后来蒋氏进了嫔位,在郦邑长公主跟前也算不上一盘正菜。

别说她了,没见秦太后都是退避三舍吗?皇帝还得对姐姐谦让一、二分呢。

因而尽管郦邑长公主的话咄咄逼人,尽是含沙射影,蒋恭嫔也不敢开口反驳,不仅不能驳,还懊悔,为何今儿会牵扯出这么多事儿?一个个的,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想不明白,凤氏有什么值得这些神佛护着的?真是见鬼了。

郦邑长公主见她闷声不言语,一声冷笑,暂时没有多费口舌,继而看向凤鸾和凤仪妃,“阿鸾、仪妃,你们两个起来,这点面子皇上还是要给我的。”继而扫向萧铎,冷声道:“老六你就好好跪着吧!”

萧铎一直低头跪着,静默不语。

凤鸾和凤仪妃往这边过来,站在旁边儿。

“这是什么?!”郦邑长公主忽地眉头一皱,伸手扯了凤鸾身后的裙子,用手摸了摸,那团红色印迹分明是廷杖所用的红漆!不由勃然大怒,“谁打的?!”一巴掌拍的桌子上茶盏乱跳,“是谁胆敢在宫里私自动用廷杖,胆子不小!”

蒋恭嫔垂下了眼帘。

廷杖?!萧铎一脸惊诧的看了过去。

刚才进来,便跟着众人一起对皇帝跪下,倒是没有留意阿鸾的裙子,----她被人廷杖了?是太后,……还是母亲?!原本还想等着皇帝回来再起身,眼下顾不上失礼,赶紧走了过去,“阿鸾,伤着你没有?”

赶紧低头去看她的身上,惊疑不定。

凤鸾凉凉道:“没有,只是一仗。”

郦邑长公主还不确定打人的是谁,又担心她胆小不敢说,拐了个弯儿问道:“是不是太后让人打的?”

凤鸾回道:“不是。”

郦邑长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声凌厉冷笑,朝着蒋恭嫔问道:“阿鸾是在恭嫔你的宫里受伤的,你来说说,到底是谁打了她?”

蒋恭嫔跪在地上,不得已,咬牙回道:“原是一场误会,打了凤氏的张嬷嬷已经被处罚过了,狠狠廷杖了二十。”

郦邑长公主二话不说,当即端起一盏茶,兜头兜脑朝她脸上泼了过去!然后狠狠朝地上一摔,“哐当!”,茶杯顿时摔得粉碎分溅!

那茶早就已经放凉了。

蒋恭嫔先是被凉茶泼了一脸,冷水一激,正在惊魂不定,茶杯又在她的身边清脆响起炸开,顿时吓得身子一哆嗦。然后木呆呆的抬头看向郦邑长公主,一脸不可置信,脸上头发湿漉漉的,挂着茶叶,茶水滴滴答答往下落。

“呸!”郦邑长公主可不畏惧萧铎一个子侄,就算当着面儿,照样骂得蒋恭嫔狗血淋头,大口啐道:“我们凤家的闺女给你儿子做侧妃,还委屈你了是不是?”伸手指着她的脸骂,“少跟我装什么婆婆款儿!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看看凤家的姑娘你打不打得起?!”

“母妃。”萧铎沉色上前,皱了皱眉,还是伸手搀扶了一把。

蒋恭嫔摇了摇头,不肯起来。

一则皇帝没有让起来,二则郦邑长公主正在气头上,----之前她训斥替凤氏梁贵人的时候,还想着,只是看在凤家女的面子上。

可照今儿来看,郦邑长公主尽然肯专程进宫替凤氏撑腰,绝对是对她有偏爱的!虽然不明白其中缘故,但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撞枪口。

再说了,皇帝都跑过来给凤氏撑腰了,还不知道怎么着落呢。

“我没事。”蒋恭嫔淡声,眼下连责备儿子搬救兵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铎心情一片复杂难言。

既然母亲和蒋侧妃串通好了盘算阿鸾,那蒋侧妃的小产肯定有蹊跷,母亲为了扶植蒋家的人,竟然不惜捏造虚假事实!甚至将阿鸾强行抢入宫,还动用廷杖,……心头只觉得一口恶气堵着出不来。

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母亲?摊上蒋家这样的母族?!

----叫自己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

而凤鸾,只是面无表情的静静站立着。

贤惠?宽容?蒋恭嫔会因此而感激自己吗?既然不会,那为何要表现所谓的贤惠宽容?为何要对刚刚用廷杖威逼自己认罪的人怜悯?郦邑长公主给自己做脸,自己再去假装贤惠,抹她的面子,自己成个什么人了?!

萧铎没找自己求情最好,若找了,自己也是不会搭理他的!

“恭嫔。”郦邑长公主再次冷笑开口,话里带刺,“既然你让人打阿鸾是误会,那么刚才我手滑打翻了茶盏,就也是误会好了!”然后又道:“不过你要记住,最好没有下一次误会,否则就不是今儿这么好揭过的了。”

蒋恭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十分难堪。

☆、121 灼灼桃花

大殿内的气氛一阵诡异静默。

“皇上驾到!”王诩的声音再次在外响起,依旧清澈如水。

皇帝从永寿宫那边回来,一进大殿,萧铎和凤仪妃就赶紧跪了下去,凤鸾也要跟着跪,被郦邑长公主给拉住了。她抬头看向皇帝,说道:“阿鸾挨了廷杖,可怜见的,这会儿疼得直哆嗦,连坐都不敢坐呢。”

“嗯?”皇帝迅速的扫了一眼,看着她身上沾了廷杖用的红漆,不由沉脸,但是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道:“既然凤氏受了伤,那就先去仪妃宫里安置一下,大皇姐你也陪着过去罢。”

郦邑长公主性子的确很是跋扈,但和秦太后不同,她圆滑,大面上的规矩别人是拿不住错的。刚才泼了蒋恭嫔一脸茶,这会儿皇帝来了,不可能再当着皇帝的面作践蒋恭嫔,情知他是给蒋氏母子留面儿,便起身道:“那好,皇上记得替阿鸾做主就行。”

反正要秋后算账办法多得是,何必闹得跟市井泼妇一样?

她略欠了欠身,凤仪妃和凤鸾则是行了大礼,三人一起告退出去。

王诩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她们一走便将大殿的门给关上了。

“混帐!”皇帝这才龙颜大怒,朝着蒋恭嫔大声骂道:“廷杖?朕什么时候给你的权利,可以廷杖外命妇了?你以为凤氏给你做了儿媳,就由得你揉扁搓圆?你怎么不问问凤家答不答应?!”

蒋恭嫔咬了咬唇,无法分辨。

原本自己并没有想打凤氏的,只想言语威逼让她认了罪,请了廷杖,也是存了吓唬吓唬她的意思。哪知道她那么倔强,别说是自己用廷杖吓唬,就是太后要真的用如意手毁她的容,她还敢跟太后对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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