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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宅斗日记(500)+番外

顾莲听了怔在当场,再想不到太后是为这个叫自己过来的。

不由微微苦笑,“母后,我哪有那份本事?”同样身为母亲,当然明白太后的挣扎痛苦,却无能无力,“王爷心不平,皇上便意气难消,有关江山社稷的大事,岂是我能劝说的?”

皇太后的心早就乱了,可是再也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怎肯放过顾莲?一面伤心垂泪,一面道:“三郎最听你的劝说,你又怀着孕……”满腔心痛,越发语无伦次,“他如今躲在启元殿不出来,根本就不想见我这个母亲。”

自己当然可以过去找皇帝,可是闹将起来,母子之间怄气事小,若是再惹得小儿子对二儿子忌恨,岂不是更加糟糕?

皇太后手中并无任何实权,说白了,她只是皇宫里面的一个慈母,不是可以控制皇帝、要挟皇帝的铁血太后。因而无能为力之下,只是落泪,“难道……,难道要哀家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们手足相残?还不如趁早勒死我算了。”

顾莲陪着她静了一会儿,万分无奈。

且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便是真有,眼下皇帝连太后的不愿见了,若是自己不仅见了面,还豁免了徐策的性命,——最初太后当然是欢喜感激,可是过后呢?又该怎么看到自己这个媚惑君心的狐狸精?

皇太后便是再好性儿,往后也肯定不会看自己顺眼了——

恩有多大,厌恶便有多深。

再说了,徐策几次三番想置自己于死地,虽说他有他的立场,并不是特意针对自己顾莲,——但不论如何,自己都生不出以德报怨的心来啊?

皇太后仍是不停的垂泪,哽咽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早知今日……,就不该生了他们出来,就不该……”

洪妈妈一直在门口守着,听到这茬儿,忍不住进来劝道:“太后娘娘保重身子。”为难的看了看顾莲,回头提醒,“况且瑛嫔还怀着身子,受不得累。”

万一她肚子里的肉有了事,不说太后心疼后悔,皇帝恼火,——单是为了江陵王才出的事,岂不是让江陵王死得更快一些?忽地一惊,莫非……,这也是江陵王算计中的一步?继而又一想,自己委实想得太多了。

江陵王连瑛嫔是谁都不知道,又拿能算到太后伤心,就会抓了她来哭诉,就猜到要乱了她的胎气?可见心情紧张,都弄得自己草木皆兵了。

只不过,看了看旁边这位娇花软玉,皇帝为了她,可是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不免再次把心提了起来。

反正不管与不与江陵王相干,孩子都是要紧的,这一位也是要紧的。

因而倒把安慰皇太后给暂放一旁,也不等皇太后发话,便僭越的朝顾莲劝道:“瑛嫔你是有身子的人,久坐不得,累了就回去歇着吧。”

皇太后正在伤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着顾莲逃也似的走了,才想起朝洪妈妈发火,“你这是做什么?我让她去劝皇上一句,她还没有应承,你就把她支走了。”

洪妈妈不好直说心头那些猜想,只是劝道:“眼下已经够乱的,再让瑛嫔的身孕有事就不好了。”——

孙子虽好,到底比不得自己一手生养的儿子。

皇太后在伤心焦虑之下,不由冷笑道:“想来你是觉得我老了,将来那一位才是你的正经主子,这可不就上赶着护上了。”

洪妈妈知道她这是心头有怨气,无处发泄,况且给人做奴婢的,白白挨个骂受个委屈什么,也是平常的很。

只能无奈分辨,“天地良心,奴婢怎么会有那样的念头?”

皇太后亦知道自己是胡乱发火,反倒没了脾气,只是默默的流泪不止,忽地有宫人进来报,“启禀太后娘娘,乐宁长公主进宫求见皇上,现下正在启元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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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徐姝抓住兄长的胳膊,一语未必便浮起泪光,“你与二哥之间的那些事情,原本轮不到我来插嘴。”她道:“可是今儿咱们暂且不论君臣,只说手足情分,不管如何……”她和母亲的心态一样,“好歹留二哥一条性命吧。”

哪怕是终生□呢?也好过,天人永隔再也不得见面。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已经死了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不想……,不想临到了这一天,反倒自相残杀再断手足。”

徐离听得皱眉,“够了!尽是胡说八道!”居然喊了宫人过来,厉声道:“送乐宁长公主出去,没有朕的传召谁也不见!”

徐姝不甘心的大喊,“三哥、三哥……”

高勤怕她再嚷嚷出什么难听的话,低声提醒,“长公主,你是来江陵王求情的,可不是来给他添祸的。”说得对方一怔,知道这是听了进去,“要帮忙,也得好好的想法子再帮忙,专惹皇上生气可不合适。”

“放开我!”徐姝愤怒的甩开了人,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去了懿慈宫,见着母亲却只能陪着她掉泪,忍了一阵,最终又去了玉粹宫一趟。

找到顾莲,将来意细细说了。

“我去劝?”顾莲简直瞠目结舌,怎么连徐姝也……,但是和她素来亲近,没有在太后跟前那么多规矩,因而直言道:“姝儿,我与你说实话,不是不肯帮你,是真的没有那个本事。”

徐姝的眼圈儿还是红红的,“我知道为难你。”一阵心酸,一阵落泪,“可是皇上不见我,也不见母后,除了你……,还有谁能劝他一句呢?”

顾莲满脸苦涩,“瞧你说的,好似我说什么皇上便会应什么。”

徐离爱重自己不假,但……

江山美人,从来都是江山在前、美人在后,江山是那锦绣缎子,美人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一朵花罢了。

人啊,掂不清自己的份量可是要吃大亏的。

徐姝伏在她身上呜呜咽咽的哭,哽咽难言,“那要怎么办?……怎么办?难道二哥不是死在沙场之上,不死在仇人手里,却要死在自己的兄弟手里么?这天下都已经是徐家的了,为什么……,还要发生这种生离死别的**?我好恨……”

叶东海也好恨。

就这么眼睁睁的,叫曲奎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后来不甘心,抱着一线希望让人去酒楼打探,人自然是早就走了,伙计和掌柜也不知道去了何处,不过是白白失望一回。

“二爷,外头来人让送一样东西。”

叶东海正在满心懊恼和烦躁,加之自己临时回京,想不出有什么人会来送东西,正要喝斥那丫头,心内忽地一动,——莫非是曲奎来找自己了?他如此大费周折,总应该是有所图才对吧——

竟然被他猜对了。

的确是曲奎找他,不过……,不是本人,而是一颗鲜血淋淋的人头。

倒把在跟前服侍的晴娘吓得一声尖叫,飞快的转了身,将好奇的七七和宥哥儿一起挡住,急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先出去。”

叶东海虽然惊疑万分,到底还是先顾及一双儿女,赶忙关上盒子吩咐道:“晴娘你带七七和宥哥儿回屋,先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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