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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宅斗日记(181)+番外

邓氏的一番苦心和等待没有白费。

正巧今天徐姝闲得无聊,想找个说话,见她一贯知情识趣的,便里面道:“让邓姨娘进来吧。”

邓氏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凡事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后面就可以顺着路慢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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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氏跟着领路的大丫头,进了大厅,穿过一段细长精美的内廊,两旁奇珍异世、花木叠翠,一样一样摆放的错落有致——

比主母那边的珠光宝气好多了。

薛延平行伍出身,沙场征战、浴血厮杀十几年,打下了薛家的地盘,安家落户不过二十年的光景,薛夫也非名门大户之女。

难怪养出主母那样的……

不过也好,色厉内荏的绣花枕头才好应付。

邓氏又穿过了一道水晶珠帘。

见着了一脸含笑的徐姝,淡紫色的半袖,更淡一点的浅紫抹胸,玉色腰带,配了一袭月白银线的千蝶儒裙。

头上挽了纂儿,只插了两支一般儿大小的玛瑙珠钗。

“邓姨娘坐。”徐姝把那荷包摆了出来,还有之前的梅花络子、玉兰花手帕,笑得娇俏甜美,“邓姨娘的手真巧,样样儿都瞧着喜欢。”

“二小姐喜欢就好。”邓氏还以为要再等一段时间,徐姝才会单独见自己,今儿有些突然,一时间没有想好说点什么。

便不着痕迹往屋子里打量,琢磨找点话题出来。

忽然间,她的视线落一副小像上面,目光里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怎么能画得那样逼真?

一时间,倒是忘了自己本来的来意了。

邓氏家的时候,琴棋书画都有刻苦训练,却从未见过这等画法,画里的徐姝好似真儿一般,好奇问道:“这是哪个大师画的?”

“什么大师?”徐姝“扑哧”一笑,“这是一位姐姐送给的寿礼。”

邓氏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掩不住的浓烈兴趣,“不知是哪一家的小姐?若是也安阳,能够求教几句拜个师就好了。”

徐姝笑容微淡,提醒她道:“邓姨娘要是闲着没事,就再给做几个荷包吧。”

邓氏一怔,猛地清醒过来。

自己已经不是邓家的小姐了!而是徐家的姨娘。

那作画的,既然被徐姝称之为的姐姐,必定是高门大户的小姐或者少奶奶,怎么可能跟一个姨娘结交?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些了。

顿时有些坐立不安,又怕徐姝着恼,赶忙起身,“二小姐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样子和花纹,只管说了让去做。”

“随便吧。”徐姝不是很意,悠悠笑道:“邓姨娘,三**最喜欢芍药花了。”

怎么莫名其妙说这么一句?邓氏一下子悟不过来,暂且记心里,然后借口回去找荷包样子,福了福告辞而去。

出了门,快步跨出院子,一口气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

邓氏鼻子一酸,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有如潮水般喷薄汹涌而出!——

却还要强忍着不敢哭。

早就知道姨娘不好做,知道自己会薛氏面前受尽折辱,可是今天徐姝的话,却是自己没有设防的地方,一下子就击到心口!

做了姨娘,就连跟别问个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徐家姨娘的这条路不好走。

很有可能……,自己一辈子都只是一个姨娘。

毕竟徐家到底能不能成事,还是两说,万一徐家兵败……,只怕到时候连姨娘都做不成,等着自己的是跟着徐家一起灭门!——

可是自己没有选择。

父亲早死了,自己和母亲一直依附着叔叔生活,叔叔是个有野心的,别说自己是他的侄女,就算是亲女儿也一样不会犹豫的。

前几个月,适龄的堂姐刚好嫁了。

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幸事,……还是不幸。

邓氏茫茫然的走着,停一处工穿凿出的小桥流水前面,立栏杆旁边,唯有没有的时候,才可以**自的呼吸几口。

忽地一记尖锐的女声传来,“去问问她,到底长眼睛了没有?”

邓氏闻声回头,一瞬间还没有收回漂浮的心思。

“姨娘真是好大的胆子!”青霜已经走了过来,训道:“奶奶过来了,竟然还大大咧咧的站这儿,还不快点过去请安?!”

邓氏心里暗道一声真是不巧,慌忙上前跪了下去,“给奶奶请安。”

其实平时姨娘见主母,福一福也就罢了。

只是眼下薛氏明显正上火,正要找地方撒气,邓氏不等主母发落,自己就赶忙把姿态做得更低,好让主母能够消消气。

薛氏见她如此低姿态,的确不好再发作什么,只是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对方。

于是什么都不说,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邓氏跪地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若是起来,主母多半要指责自己没有规矩;不起来……,眼看日头渐渐升高,这还是次要的,回头跪也跪了,罪也受了,主母还可能说是自己挤兑她。

心思飞快移动,赶紧站了起来喊道:“奶奶慢走,婢妾先告辞回去了。”

薛氏扭了头,恼怒道:“叫起来了吗?”

邓氏要得就是她这一句话,……不是自己故意拿乔装样,而是主母生气,自己被喝斥了不敢起来,赶忙跪下,“是,婢妾知错了。”

自己来徐家的这一个月,徐离总共家待了三天就走了。

之后的日子,自己整天被薛氏搓扁揉圆、颐指气使的,难道还能去告状不成?苦可以受,但是也不想白白受了。

邓氏日头底下跪了一个多时辰,消息终于传开。

等到徐夫派了丫头过来时,邓氏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发白,浑身摇摇欲坠,那丫头传了徐夫的话,“夫说了,让邓姨娘回屋歇息去。”

“谢夫恩典。”邓氏俯身磕了一个头,搭着邓妈妈的手,缓缓站起来,却是脚底一软,站立不支摔地上。

“姨娘!”丫头仆妇们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搀扶。

倒不是邓氏装样子,太阳下面跪了小半天,的确是腿软腿软站立不稳,……不过之后,却是故意不睁开眼睛了。

听得周围的仆妇和丫头们各种忙碌,把自己搬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大夫也来了。

隔着帘子诊了脉,“不要紧,大概是受累受热晕了过去。”

“瞧仔细了没有?”一个清脆娇软的声音,屏风后面插嘴,正是徐姝,“烈日下面跪了半天,怎么会没事呢?若是回头有个什么好歹,拿是问!”

邓氏一直都是醒着的,但是这个时候睁眼说话,太过取巧,反倒让他猜疑,索性继续闭着眼睛装昏睡。

回想起上午徐姝对自己的态度,不觉得彼此关系好到如此关心的地步,……无非是自己病得厉害,薛氏那边就更难看罢了。

那大夫是经常大户家走动的,自然懂得察言观色,赶忙又切了一回脉,捻着胡须摇头晃脑,“姨娘有一些邪火入体,晒得很了,怕是要休养三、五天……”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咳嗽,赶忙改口,“听说还磕破了头,估计要休养十天半个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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