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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牌世家女(4)

“秦岩诤,你今日还有无要事?随我进府可好?”神情紧张的咬咬嘴唇,宋絮苓跺跺脚,终是下了决定。

“好。”无论宋君逸有多么的憎恶他,但凡苓儿的要求,秦岩诤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没想到秦岩诤想也不想就应承了下来,宋絮苓神色微怔,忽然就绽放出了一抹笑颜:“好,我们这就走。”

已是许久不曾见到的笑颜,秦岩诤竟是有些难言的激动。以往住在宋府的时候,他也有看过苓儿笑,但却从来没有一次是冲着他在笑。反之,苓儿每次见到他都是唯恐多之而无不及的。只是今日……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小姐,姑爷有命……”拦住宋絮苓拉着秦岩诤踏进宋府的举动,门房为难的指了指秦岩诤。

“爹爹说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他怎么了?你们莫不是都不认识他?”一早料到的场景,宋絮苓故作不解的疑惑道。

“这……”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秦岩诤在宋府住了十年,直到宋将军过世才搬离的宋家。门房是宋府的老人,当然不可能不认识这么一位秦公子。但……姑爷明显是不喜秦公子的,小姐却偏要带秦公子进府,这可如何是好?

“认识就行了。日后秦公子再上门,不许拦着,只管通禀我与娘亲便是!”这座府邸姓宋,她宋絮苓和娘亲宋宛清才是正正经经的主子。爹爹宋君逸是改的姓,表哥姜玄皓更是寄人篱下的借住身份。这些区别,宋絮苓以往并不在意,从今往后却是要求宋府上下时刻铭记。

门房从未见过宋絮苓发怒,此刻见小姐架势十足的下命,竟是颇有几分像已经过世的宋将军。当即心下一骇,连连称是,慌忙就让开了路。

宋絮苓没有带秦岩诤走向宴厅,一路无言的走在亭廊楼阁之间,待到姜芷雯如黄莺啼叫般的悦耳嗓音幽幽传来,宋絮苓突然停下了脚步。

秦岩诤本正一门心思打量身边的苓儿,思绪片刻不曾移开,自然也就敏锐的察觉到了苓儿的异样。驻足仔细一听,秦岩诤肯定道:“府上今日请了戏班子。”

“嗯。不过这会儿唱曲的可不是戏班子的名伶,而是咱们宋府的表小姐。怎么样?好听吧?是不是觉得很前所未闻,尤为惊艳,当得起一曲名天下?”宋絮苓很努力的克制着不要露出讽刺的情绪,脸上的笑容依然不甚自然。

秦岩诤闻言沉默了下来,紧锁着宋絮苓的视线深邃而专注。就在宋絮苓被秦岩诤盯得快要坚持不下去之际,秦岩诤方开了口:“戏子而已。”

戏、子、而、已!愕然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秦岩诤,宋絮苓却偏生感觉到了秦岩诤此刻的认真。他是真的瞧不上姜芷雯的嗓音,也是的的确确未有为姜芷雯的倾世技艺所倾倒!

“哈哈哈哈……”不顾形象的捂着肚子大笑出声,宋絮苓差点笑出眼泪来,“对,你说的没错!不过是一个戏子而已,何足挂齿?”

秦岩诤没有动,静静的看着宋絮苓开怀大笑的模样。他比宋絮苓大十岁,对宋絮苓爱恋有之,纵容更甚。故而不管宋絮苓在他面前是何种模样,他都不会觉得失礼。

“可是秦岩诤,你知道吗?就是这么一个戏子,很快就要名动天下,一飞冲天呢!”更甚至,这个戏子会害死她娘、害死她、将整个宋家搅得天翻地覆!宋絮苓很想把所有的痛苦一并告诉眼前的秦岩诤,张开嘴却是强行忍耐了下来。

宋絮苓相信,只要她说出口,秦岩诤肯定不会怀疑。但是秦岩诤马上就要出征了呢!刀剑无眼的战场,那般的残酷无常,宋絮苓不想让秦岩诤分心,亦不希望秦岩诤有哪怕丁点的闪失。是以,那些不该容于世的事实,宋絮苓会死死的藏在心中,一个字也不吐露!

“苓儿这样很好。”秦岩诤不在意别的女子如何惊艺才绝,他只在乎苓儿的喜怒哀乐。只要苓儿过的安稳,于他便是最大的期许。

擦净眼角的泪水,宋絮苓直起身子,一如平日的文静优雅:“是啊,我这样很好。而且,我会过的更好!”

秦岩诤面上未有反应,心下却早就默默给了肯定的答案。他早就发过誓,只要他在一日,就定会护得苓儿与世无争,无忧安乐!

不再多想姜芷雯的事,宋絮苓加快脚步,引着秦岩诤进了宋潇在世时的书房。径自来到书案旁,宋絮苓二话不说抽出最里面的两本书,来意甚是明显。

宋潇的书房,秦岩诤并不陌生。宋君逸是科举出身,对带兵打仗并不感兴趣。是以宋潇从未想过将自己的一世所长传授给宋君逸这个上门女婿。反倒是秦岩诤,因着秦父当年为了救宋潇而战死沙场,宋潇对秦岩诤这个下属之子很是看重,并亲力亲为的带在身边教导了十年。

“这是爷爷留给你的东西。你搬走的太仓促,之后又一直未有上门,我始终没能寻到时机交给你。”宋絮苓的话半真半假,倒也完美的将此事敷衍了过去。

宋潇临死前,确实将这两本集他多年征战经验的手写抄本留给了秦岩诤。前世却是因为宋君逸的刻意漠视、宋宛清和宋絮苓的不明所以,故而没能交到秦岩诤手上。而这一次,宋絮苓毫不含糊的将爷爷的遗命付之于行动。

“将军的谆谆教导,言铮时刻谨记在心。”仔细翻阅着手中的两本书册,秦岩诤沉声道。

“不管怎样,你需得先保住性命,之后才能将我爷爷留给你的真才实学发挥到淋漓尽致。”宋絮苓并不在意秦岩诤到底看不看这两本书,她要的是秦岩诤安然无恙的从战场归来。这次的战役,最终的结果是大获全胜。但凡凯旋的将士们,尽数加官进爵,赏赐万千。唯有秦岩诤,因着被陷害,死在异乡,尸骨无存!

“我发誓!”再一次听苓儿提及生死,秦岩诤便知道,苓儿定是真的怕了。前有将军病逝,再有他即将奔赴沙场,生死未卜……看着苓儿已然泛红的眼眶,秦岩诤郑重颌首,给出最真挚的承诺。

“我不要你发誓!”些许胡搅蛮缠的耍着小性子,宋絮苓抬起手,粗鲁的擦了擦滑过脸颊的泪珠,“秦岩诤,我告诉你,你若是真客死他乡,我便……我便立刻嫁人,将你抛之脑后,永不提及!”

“理所应当。”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宋絮苓,秦岩诤脸色未变,语气凝重。如若他真的不幸战死,自然不希望苓儿为他伤心难过。苓儿身子本就不好,会受不住的。

宋絮苓本是故意刺激秦岩诤的言语,岂料得到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一时间竟是怒的喘不过气来。颤抖着手指着秦岩诤的鼻子,宋絮苓面色泛白,真恨不得扑上去咬秦岩诤两口。

“苓儿。”苓儿神色煞是不对,秦岩诤眼神蓦地一软,终是忍不住拥住浑身发抖的佳人,轻轻拍了拍苓儿的后背,“没事,没事的。”

前世今生两辈子,这是宋絮苓第一次被秦岩诤拥在怀中。曾经的宋絮苓,以宋君逸为尊,只期望能找个翩翩好儿郎为夫君。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如爹爹那般俊逸潇洒,如表哥那般温柔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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