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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宠婚农家女(152)

“可是柏赫,我觉得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为好。”压低了声音凑近韦柏赫,江奇将手中的表格放回韦柏赫的桌上,“换回来吧!”

转过头看了一眼江奇,韦柏赫缓缓的拿起表格,在江奇如释重负的眼神中,起身走向讲台。路过邹茜的课桌时,随手抽出邹茜的表格拿在手中。随即,看也不看一眼的,将两张表格一同交给了小老头。

愕然的看着韦柏赫,小老头急忙低头确定两张表格。待看清楚韦柏赫也选了文科,小老头不敢置信的晃了晃表格:“韦柏赫同学,你确定不改?要不老师帮你改?”

“不改。”坚定的说出这两个字,韦柏赫转身走回座位,目不斜视的坐好。

“韦柏赫,你到底搞什么鬼?文理分班是大事,不能胡闹的!你要真坚持这个决定,别怪我回家打小报告!”江奇口中的小报告,自然是跟唐素素说了。不过尽管他这样威胁,韦柏赫仍是面不改色的没有反应。

“奇奇哥,韦柏赫说,他大学想学法律。”邹茜的声音不大,却也足够确保江奇听到。文科生选法学专业,倒也不足为奇。

“可他之前不是这样想的!”江奇是肯定要读理科的。他以为韦柏赫也是这样。但事实却是,韦柏赫临时变卦了。江奇不是不准许韦柏赫读文科,但是韦柏赫的决定更改的太突然,他完全没办法接受!

倘若韦柏赫如邹茜那般,一早就确定读文科,皆大欢喜的好事,江奇不会拦着!只是……只是韦柏赫暑假回了韦家,接着就改变了想法……江奇不得不怀疑,韦柏赫在韦家是不是受到了欺负!

“是 真的。韦柏赫在暑假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了。”邹茜一直没提,是想要给韦柏赫改变主意的机会。只要今天韦柏赫填理科,邹茜就会把那天的话尽数忘记。并不会生 气,反而觉得这才是韦柏赫应当走的路。但是韦柏赫没有变卦,正如他所承诺的,选了文科……邹茜深吸一口气,心下忽然就觉得无比的安定。

“那你怎么没有跟我说?”搞了半天,这两人早就达成共识了?故意不告诉他,是想看他今天瞎着急是吧?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朋友?江奇不高兴的阴下脸,势必要邹茜给他个说法。

“江奇,闭嘴!”江奇的反应,董思诗能够理解。然而韦柏赫的情况不同,暑假的变故来的太突然,他们谁都没有料到。而邹茜会不说,自然有她自己的考量。江奇一个大男生,当众瞎嚷嚷什么呢?

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董思诗,江奇气呼呼的大步走到小老头面前,将手中的报名表“啪”的拍在了讲台之上。之后,脚步一转,昂首走出了教室。他拒绝跟任何人理论!

这般情况是大家都没有料到的。刹那间的功夫,闹哄哄的教室沉寂了下来。一片鸦雀无声的气氛中,韦柏赫起身走了出去。

“不是不想告诉你,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在操场的单杠旁找到江奇,韦柏赫先行开口说道。

“哼!”没机会跟他说,倒是有机会跟邹茜说了?江奇撇撇嘴,依旧满脸不悦。

“当 时韦家突然提出要我回去,我原本是不答应的。可韦奶奶的死,让我看清楚一些事。即便我不答应,我妈也会心软的。这种妥协,无关强弱,只因我身上流着韦家的 血。而我的回去,不是彻底的离开了唐家,离开了你们,却是一种态度。它彰显着我是韦家人这件事,是无论怎样我都改变不了的事实。”韦柏赫说这些话的时候, 眼神没有看向江奇。只是静静的望着正前方,面无表情的诉说着他那时的心情。

江奇依旧没有出声,却是扭过头来,看向了韦柏赫。他们兄弟从小一块长大,很多事早已无需用言语表明。道歉、抑或生气,都是彼此都能感受得到的情绪。

“选 择文科,对我来说,是唯一能想到的救赎。我想跟茜茜在一起,想要茜茜一直停留在我的视线里。我永远都忘记不了,那年夏天她突然跟我说一块赚钱时的笑容。如 果没有她,我妈妈可能熬不过那年冬天,我也不可能认识你。去县城赚钱,曾经的我想也没有想过的事。那时候的我太小、太弱,也太无助,就如同一只坐井之蛙, 将自己紧紧的锁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我走不出去,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去。”也许那时候的他还太小,无法深刻的说出当时的心情。但是现如今的韦柏赫,已然可 以负责任的道明这一路过来的感受。

“不怪你!你那时候才八岁!”江奇也永远都记得认识韦柏赫的那一年。从贫穷的大山村走出来的孩子,家里有着病重的妈妈,却依然坚强的努力生活着。赚钱、学习、照顾妈妈,韦柏赫样样都没有落下!

“我 还记得我们当时顶着炎炎烈日摸了一整天的虾、捉泥鳅、抓鱼……各种各样的,只要能换钱,我和茜茜都去捉,一句累也没有喊过。还有外公外婆和茜茜爸妈趁着天 黑帮忙捉的蛇和黄鳝……那一夜,我们推着自己做的小木板车,走着山路去城里换钱。从夜里走到凌晨,茜茜到最后甚至累的走不动路……”那段陈年往事,韦柏赫 时常会想起,但却从未跟任何人说过。此时此刻,他忽然就很想跟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兄弟,讲讲那些忘不掉的心里话。

江奇没有开口。他不知道怎么打断韦柏赫的话,也不想去打断韦柏赫近乎发泄的言语。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错过这一次,他再不可能从韦柏赫口中听到那些他不曾了解的过往。

“你 能想象,茜茜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软着嗓音跟饭店老板磨破了嘴皮子努力抬高价格的场景吗?一百块钱,真的不多,那时候的我们却当成了天价,想都不敢想。那是 我和茜茜的第一笔本金,我们偷偷的跑去倒卖冰棍,甚至不敢告诉茜茜的爸爸。直到最后瞒不下去,我们才先斩后奏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家中的长辈。”韦柏赫的声音 很平淡,基本上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但江奇还是从中听出了激动和感伤。那是他无法感同身受的怀念,也许痛苦,却……值得韦柏赫小心翼翼的珍藏一辈子。

“我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八岁就能赚钱,而且还能越赚越多。我以为我会辍学的,那时候……那个时候舅舅离开了家,妈妈病重,外公外婆的钱根本负担不起妈妈的医药 费,更不要说我的学费。但是因为茜茜,因为有茜茜在,我挺过来了!茜茜陪着我在学校摆地摊赚钱,她撺掇着她爸爸学做城里才会卖的家具……她说那些钱全都是 要用来给我妈妈治病的!为着这事,她挨了她奶奶的打,她爸妈挨了邹家人的骂,他们一家三口被赶出自家的屋子……”韦柏赫终是说不下去了。尽管他很努力的告 诫自己必须坚强,可他还是没办法坦然说出那些压抑许久的伤和痛。

“柏赫,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生气了!你想去文科班,我 支持你!就算你以后不喜欢读法学,也可以转系!不怕的!不管何时,我这个兄弟都一直站在你身边!”而江奇,也听不下去了。他知道在韦柏赫和邹茜来县城之 前,受过很多苦。但他没有想到,竟然比他所能预期的还要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