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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记事(141)+番外

“说的也是。”司辄释深觉有理,这才颠颠的跟上。

二王爷的书房内,二王爷和司辄离正面相对,静坐了好一会才开口:“你们去过侯府了?”

“小八去了。”那个地方,去过一次就够了。他未曾想过再去第二次。

“如何说?”阔别多年,侯府终将插手王府之事?二王爷不甚看好。

“侯爷会上门拜访。”司辄离不带任何情绪的转述着莫绮琉的话,眼中尽是漠然。

二王爷闻言愣住。也就是说,侯府为表诚意,决定公然为她的儿子出头了?

二王爷不说话,司辄离便不开口。端起滚烫的茶,慢慢的品着其中滋味。沉默中,除了满口的涩然,司辄离没有任何其他感想。

“你母妃希望王府由你大哥继承。”很是艰难的,二王爷说出了这句话。

“情理之中。”原就不是他的东西,给谁都与他无关。

“你……不记恨?”真的对权势毫无眷念吗?既如此,为何又要一力出头,自请上战场立下赫赫军功?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次,司辄离在对上二王爷的时候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讽刺:“我从未贪图过这些东西。不过是你们臆想之后,强加在我身上的而已。”

恼怒夹杂着惭愧齐涌而来,二王爷的脸色变得不甚好看:“世子之位你不想要,那二王府呢?你也不想要?”

“神医爷爷曾经说过,上京是个黑暗到残忍的地方。以前皇奶奶在,不曾这般深刻的感觉到其中深意。如今想来,却是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冷冷的眼,嘲弄的笑,司辄离的孤傲气势完全不属于二王爷的威严。

“你这是拿定王爷和你皇奶奶压父王?”提到定王爷,二王爷的底气尚显不足,更何况司辄离还抬出了过世的太后。

“父王觉得是便是。”司辄离不欲辩解,亦觉得没有辩解的必要。

“司辄离!”威严化为愤怒,二王爷沉声喝道。

“父王,皇奶奶说我娘是个极好的女子,也是位极好的娘亲。”无视二王爷的怒火,司辄离忽地柔和了声音,低声说道。

霎那间,二王爷压抑心中的怒火尽数收回,到了嘴边的怒斥全然憋在口中,整张脸转瞬间就涨成了通红色。

“听说我娘是侯府家的小姐,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是众人追之逐之的当家主母之选。”司辄离握着茶杯的手指越收越紧,甚至有些轻轻发颤。

眼中的怒色散去,带着追忆的迷茫现于脸上,二王爷没有否认司辄离的话,更没有阻止司辄离说下去。

“听说我娘本是极其不愿进宫的,可最终还是被逼进了宫。”司辄离的视线落在眼前的茶杯上,拨动茶水的手早已无意识的停住,唯有半遮掩的白瓷杯盖显示着它曾经被人动过。

“不是被逼。”二王爷几近嘶哑的声音悠悠响起,“她确实曾经抗争过,也坚持过。可最终,还是放弃了。她,是自愿进宫的。”

“自愿……”司辄离冷笑出声,“那父王能告诉我为何自愿进宫的妃子怀的却不是龙种?”

“放肆!”二王爷提高了语调,瞪大了眼。司辄离的挑衅如锋利的刀刃,直直的插进二王爷的心底,激起那深埋暗处的狼狈和悲伤。

“父王觉得身为人子,我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过活?”到底是他娘亏欠了皇家,还是皇家毁掉了他娘。个中是非,当年的那些人明明心知肚明却唯独瞒住他。任他一人苦苦挣扎,兀自沉浸在犹豫徘徊之间不敢追问、不敢探究。时至今日,真相渐渐浮现,他们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个交代?

“父王从未想过永远瞒住你,只是时机未到而已。”被司辄离的质问堵的分外难受,二王爷叹了一口气,神情坚定,“可是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般有个疼你爱你任你肆意妄为的皇奶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般尽得心意娶回心爱的女人。不管是妻还是妾,只要进了王府,父王就必须担当起这个责任。不能退缩,更不能无视!”

“既然王府是父王的责任,那父王为何还要招惹王府外的人?明知是已经记录在册不得更改的宫妃人选,明知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跟皇上抢人,为何还要拼死博上一搏?既然决议一搏,为何却又在最后放手?”被二王爷的话触怒,司辄离的平静再也无法维持,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在桌上,溅起一片湿意。

“因为做不到什么也不做的无动于衷,做不到什么也没发生的沉默认命。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放在心底的情意却被无情的割断。这就是皇家?这就是我的父王、母后还有皇兄?不甘心,怎么也不甘心。如果她可以幸福,远远的看着也无所谓。可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进宫去承受那些孤寂哀怨,我做不到!”或许这将是二王爷一生唯一的一次坦白,而被坦白的人却是他亏欠一生的亲生儿子。因为是她的儿子,是她用命换下来的儿子。所以二王爷愿意将哪怕不是那般美好的心事敞开在他的面前,只为不让他心怀怨恨的过完下半生。

“最后一个问题。”心知父王不会对他说谎,也无需骗他,司辄离问出了让他最介怀的事,“明明是两个人犯下的错,为何到了最后却只剩下她一个人承担?”

一语中的,二王爷颓败的闭上眼。再度睁开眼,对上司辄离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真诚:“小离,不管你怎么想,父王必须告诉你:对你娘,从来都不是父王先放的手。”

“父王,您觉得这句话说出去,会有人信吗?”听着二王爷仿若发自肺腑的话,司辄离却是不为所动。之前的解释在此刻皆化作推卸责任的借口,钝钝的割着司辄离的心。

“别人信不信无所谓,可是你必须信!”旁人的看法他并不在意,只有司辄离,二王爷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可。

“父王认为仅凭一句话,我就该相信您那时的绝情?就会相信当年的您没有退缩?”司辄离别过脸,冷冽的眼神对上二王爷的希翼,一丝情面也不留。

“司辄离,这句话本王只说一遍,你给本王牢牢记住:当年,你娘绝非孤身奋战!”迟到十七年的宣告,或许没有任何凭证,却着实发自二王爷的心。当年,他没有退缩,从来没有。即便她抛下他选择了进宫,他也不曾怪过她。默默的退开,拉远彼此的距离让她在后宫立足,却怎么也没想过会有司辄离的出现。想过绝然不要,却经不住父王和母后的镇压,更经不住她的苦苦哀求。舍不得,怎能舍得这个维系他们二人之间的意外就此消逝?求过父王,央过母后,甚至找过皇兄,除了徒劳还是徒劳。唯有宫妃和王爷的鸿沟,唯有嫂嫂和小叔的伦理道德,唯有他和她阴差阳错的擦肩而过、相顾无言……

“嗯。因为并非孤身奋战,所以必须三尺白绫。”拿身份压人?借气势镇场?司辄离嗤笑不已,绝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