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吾妻甚萌(62)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回到了秦泽的身上。

秦泽淡淡道:“堂下何人。”

丁凝是平民,见到秦泽免不得要叩拜一番。她的礼数很周全,行礼也标准的很,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与平时那小打小闹嘻嘻哈哈的样子判若两人。

谁也不知道,在公堂的一墙之隔处,下人们已经飞快的摆了桌椅差点,将少国公请了过去暗中旁听。

丁凝不卑不亢的样子很招好感。她目光微垂,“启禀大人,民女丁凝,乃是丁家三老爷丁永隽的第四女,今日击鼓,只为剥开一件案中之案,为显慎重,民女请了泗陵城中才德兼备的宁先生做民女的状师。民女的冤情都已经向宁先生说明,宁先生可以为民女作保,句句属实。”

宁伯州……

秦泽望向那个清军模样的书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原来是宁大人。”

宁、宁大人!?

丁凝暗中一愣——宁大人是什么人!?

她不解的看了一眼宁伯州,却见宁伯州纹丝未动,仿佛刚才秦泽叫的人不是他似的。

公堂上的人也沸腾了。

宁伯州在泗陵城中出名,靠的是实打实的文采和德行。

还有他神准的押题技能。

可谁也没听说过他曾经还有什么功名在身啊!

丁凝唯恐事情有变,悄咪咪的凑过去:“什么宁大人啊,新的暗号吗!?你连秦大人都买通了!”

声音很小,其他人听不到,但是宁伯州能听清楚,他扯扯嘴角,这才回复道:“宁某如今只是一介草民,早已经没有任何官职功名在身,秦大人还是不要折煞草民了。”

秦泽听他这话,转而对众人道:“宁先生的人品,的确是信得过,丁凝,你有什么冤情,大可道来。”

丁凝对着宁伯州微微一福身:“有劳宁先生了。”

一个读书人,和一个状师还是有差别的。最起码读书人未必就有一张利索的嘴皮子,至于宁伯州,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在平日里从来不与人争辩,但是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你才会领教到这个男人的嘴巴有多毒!

宁伯州沉着脸色对秦泽道:“启禀大人,今宁某作为丁四姑娘的状师,要状告吴海一家以不正当手段盗取丁家财产,背信弃义以及污蔑之罪。”

吴海一听就瞪眼:“你放屁!”

“放肆!”又是一声惊堂木,秦泽冷眼看着吴海:“虽然你是原告,但若是以污秽言语藐视公堂,本官一样可以对你用刑!”

吴海这会儿老实了。

丁凝淡定自若:“大人,民女已经收集了足够的证据,现在就能呈上来!”

秦泽饶有兴趣的点点头:“好,且看看你的证据。”

丁凝对桃竹使了个眼神,桃竹立马对守门的官差打了声招呼,不多时,几乎装满了一小箱子的账本都被送了过来。

吴海一看到那些账本,当场就愣住了。

“这……”

“大人,据民女所致,吴海一家与我们丁家的确是渊源深广。十几年前,丁家来到蜀州泗陵城定居,民女的祖父是在路途中结识,当时吴家老爷帮了祖父一个小忙,当时的吴老爷带着妻子与儿子吴海,媳妇胡氏外出做工,被东家给坑害了,落得个无依无靠的下场,祖父慷慨,让他们一起同行,住到了丁家的庄子上,当时的吴老爷是一个十分热诚之人,丁家初初落户,要打理的事情许多,吴家人的确是鞍前马后的帮忙打理,所以等到丁家彻底的安顿之后,民女的祖父并未像吴老爷提及签订契约一事,就此,吴家人却以庄头的身份住在了属于丁家的庄子里。按理说,我们丁家欠他们吴家的,早就还完了,反倒是这么多年,吴家人犹如蚂蟥一般吸着丁家的血,过着逍遥的日子!”

丁永隽一直眉头深锁的盯着丁凝,不知道在想什么,反观丁永善,当场就否认:“放肆!丁凝,你一个姑娘家在公堂上胡言乱语,还有没有家教!”

“大伯说,哪个没有家教!?”

一个淡淡的女声从外头传来,透着几分凉意。

几乎是同一时刻,丁永隽和丁永善全都背脊僵直,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声音的来源。

秦泽皱眉:“何人在公堂上信口发言?”

围观的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动自发的让出一条路来,也将那个长的极美的妇人展露在人前。

丁永善的脸色一白,仿佛是做了个梦似的:“阿……阿芙?”

这样亲昵的称呼,显然是不适合丁永善的,丁永隽脸色越发的沉冷,三步并作两步将万氏请了进来,他对万氏不会说重话,却还是忍不住道:“你怎么来了!?”

万氏像是没听见似的,到了公堂上,对着秦泽行礼:“民妇万芙,是丁凝的母亲。”

秦泽看到万氏的时候,也被她的容貌惊艳了。

岁月这个东西,果然是偏心的。不止是秦泽,公堂上的人看一看丁凝,再看一看万氏,都会觉得丁凝不再是公堂上最抢眼的女子。刚进来的这个女子,周身透着生人勿进的高贵冷艳,可是那容貌又惹的人忍不住去看。

仔细算一算,这是万氏失踪被找回来之后,为数不多出门的日子。

她本就是个姨娘,正规的场合都是万氏带着孩子去,剩下的场合没讲究,她就更不会去。多年来,她深居简出,纵然获得了丁永隽全部的宠爱,终究如同一只自发将自己囚禁起来的金丝雀,许久没有见过外面的景色了。

这也是为什么丁永善一看到她,话都不会说了的缘故。

当年,他也是挖心挖肺的爱着这个女人。

她失踪的日子,他也急疯了。

若是可以,他也想闹一闹丁永隽与她的婚礼,将她抢回来。

可是很多年了,纵然他能抢走丁永隽的一切,却唯独抢不到她。

他一直不懂,不懂自己到底哪里不如丁永隽!

万氏已经缓缓开口了:“民妇自幼便生养在丁家,是在丁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对丁家的事□□无巨细都清清楚楚。这位吴老爷的事情,民妇也记得,正如小女所说,句句属实。”

万氏这才缓缓转过头看着丁永善:“大伯觉得,阿凝哪一句说的不对!?弟媳愿意为大伯解释清楚。”

没有人能明白丁永善此刻的感受。

原来……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你才肯看我一眼吗。

“她……”丁永善喉头一动,竟然连说话的声音都嘶哑了。

他的确可以当堂否认。

可若是将时光往前拉个几十年,他才惊觉那些最好的日子,从未遗忘过。

那是在前往蜀州的路上,因为当时贪玩到处乱跑的就是万芙,吴家人所谓的帮忙,只是吴老爷好心领着迷路的万芙回到了大队伍。

那是丁永善第一次近距离的感觉到父母对这个丫头的重视。几乎是令所有人全部出动去找,找不到,一个个都要挨罚。万芙,更像是他们的命。

好在人找回来了,父亲对吴老爷也是千恩万谢。

上一篇:庶女的品格 下一篇:蛮女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