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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甚萌(379)

齐佑宗没说话。

“她现在自己有难关,心里还系着郡主三娘,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无论是三娘还是阿凝,都是很好的人,她们当初差点因为誉王的谋反被株连,后来,她们要靠着与誉王一脉断绝关系才能得到这些荣宠,换做是我,心里一定也难受。”

齐佑宗缓缓道:“当年的事情,只有父皇母后还有太后娘娘最清楚,我出生时早已经时过境迁,如今这更是一桩没人敢提的陈年旧案,不过我想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无论是郡主还是县主,都该放下了。”

“可如果真的是冤枉呢?”丁荃忽然发问。

齐佑宗觉得不能和她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事情就不简单了。

他站起来,正色道:“秦夫人,我知道你与县主姐妹情深,但是既然县主都已经承担下来,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今日我只当做是没又听到这番话,从今往后,秦夫人也不要轻易与任何人谈及此事。”

丁荃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一改往日的天真和呆萌,她站起来对着齐佑宗,正色道:“太子殿下是个性情直爽,心怀正义之人,我娘告诉我,我外祖和其他的亲人就是因为恶霸欺负早逝,当年我学功夫就是因为发誓再不让自己,还有自己着紧的人被欺负。”

“我、我是一个不懂得诗词文墨的人,只懂得舞刀弄棍,所以我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如果明知道事情有异样却为了眼前的太平盛世假意粉饰,但凡一个心中有正义有热血的人,都是忍受不了的。”

“为君之道,本该以大局为重,以天下苍生之幸为先,你只是个小妇人,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冷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将丁荃吓了一跳。

齐佑宗看着冷脸而来的秦泽,心中无奈的想笑。

明明眼中尽是焦急和担心,面上却要因为他太子的身份而做出斥责的模样来。

原来在意一个人的时候,连伪装都会变得可笑起来吗?

秦泽走过来,对着齐佑宗一阵叩拜致歉:“太子殿下赎罪,拙荆乃是粗笨妇人,什么都不懂,加之有孕在身,时常因为一些感慨胡言乱语。还请太子殿下见谅,莫要怪罪。”

齐佑宗看着秦泽的维护之姿,笑了一下:“秦大人实在是太小心谨慎了,我已经说了,今日的事情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既然尊夫人有孕在身喜欢胡言乱语,就要有劳秦大人多多照顾了。”

秦泽眉毛一挑,忽然正色望向齐佑宗,两个男人之间仿佛流露着一种谜一样的氛围,末了还是秦泽率先打破沉默:“阿荃是我的妻子,自然有我看护,太子殿下过虑了。”

齐佑宗垂眸一笑,刚丁婕和宁伯州都出来了,齐佑宗便直接告辞了。

因为人是宁伯州带来的,所以理应由宁伯州护送回去,齐佑宗推卸不得,便一同离开了。

丁婕似乎瞧出丁荃有哪里不对劲,赶紧问了一句,秦泽瞥了她一眼,丁荃心虚的低下头:“我没事。”

丁婕眼神有深意,并不再多问。

今日的小聚很快就结束了,回程的路上,丁荃一进马车就觉得今日的坐垫好想格外的松软,秦泽是一个很珍惜时间的人,从来不会在路上浪费,所以他乘坐马车时都走得很快,而今日的马车和缓不像话,连回家的时间都变得格外的长。

丁荃连声都不敢出。

她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秦泽在朝为官本就不易,处处都要小心,这她是知道的,可是当时那个情况她真的忍不住。一来所有人都说太子殿下不一样,二来她也真的觉得他亲切明朗,仿佛天生带着一身正气,忽然提到了誉王,她就想到了自己私底下听说的事情。

最近大姐和二姐都想方设法的帮阿凝治身子,可是她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阿凝对郡主三娘的牵挂。三娘被爹爹宠爱了那么多年,两人当初多么的情比金坚,可是三娘说和离就和离,说改嫁就改嫁,余地都没有,甚至连阿凝都被容少国公说通了,她心里藏着疑惑,一直不敢说。

“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秦泽坐在她身边,眼神直视前方,这不是个温情的眼神。

丁荃心中一虚,但愿太子殿下言而有信,真的不是什么好事之人。

“说、说点什么好呢?”

秦泽这才望向她,眼神里面飘着凉丝丝的情绪:“方才你跟太子殿下,不是滔滔不绝的说了那么多么?”

丁荃正想辩解,忽然一个激灵:“你到了多久了?”

……

宁伯州和齐佑宗回到了国子监。宁伯州本想送齐佑宗回宫,可是他坚持先回这里,沉默了一路之后,齐佑宗忽然道:“通常一些大案的卷宗都收在哪里?”

宁伯州:“这要分情况来看。”

“若……涉及兵变?”

宁伯州楞了一下。

最近往前推,所谓的兵变也就那一件事。

“敢问太子殿下,是将微臣看做了什么身份来问。”

齐佑宗沉默了一下,道:“你在国子监的这种身份,该如何回答。”

“这种事情,草民不知。”

“若是安仁县主的准姐夫呢?”

“兵变也分多种。若涉及正常的调兵派将,可前往兵部文室查看,若是一些不大正常的兵变……兴许只能从街头巷尾那些口耳相传的野史说书人嘴巴里探得了。”

第233章 决定

秦泽好像生气了。

自从丁荃有孕以来,秦泽几乎是将自己冷漠的性子捂到了最热。可是今天,丁荃破天荒的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一想到他可能很早就到了,听到了她和太子殿下所有的谈话,她就忍不住心虚打颤。

马车抵达府邸,秦泽率先下马车,伸手把她接下来之后,头也不回的往府内走,丁荃慌了一下,在林竹的惊慌中追上去拉住他的衣角,“我……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有些事情,做的时候凭着头脑一热,总觉得可能有希望,等到后怕的时候,脑子里就会生出很多不好的念头,加之她如今有孕在身,更是情绪多变的时候。

秦泽没想到她会追着跑,脸色比刚才更冷,可是到底没有再往前冲,而是默默地放慢了脚步。

丁荃是个直肠子,很多事情不能憋着,秦泽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最后连秦泽都拿她没办法,领着人回了房间,一边用热手巾给她擦脸擦手,一边解决今天的问题。

“阿泽,我刚才是真的脑子发热,太子殿下为人亲和,又明白事理,我……”

“先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情的?”秦泽打断了她的话。

丁荃默了一下。

一直以来,她在秦泽面前表现的都太简单太单纯了。可是上哪有真的一无所知的人?当大姐二姐都在努力为阿凝的身子找药方医治的时候,她并不想成为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人。虽然她医术不精,但或许可以帮阿凝治一治心病。这才顺着自己的疑惑去暗中打听了一些事情,知道了一些事情,因为知道这些事,所以更加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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