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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甚萌(295)

“此次,若非我多此一举,或许阿凝不会有今日的困扰和悲伤。只要在母亲的身边,阿凝一定会表现出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的样子,且每每演起来,即便是我,是母亲也难看透。这么多年来,唯有一人的眼睛毒辣,回回都将她无情拆穿,少国公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容烁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这就像是他截了人家的胡,人家非但不吵不闹不苛责,还当众夸赞他技法高超,由此越发让他觉得不自在。

“人已经送回来了,她只是外出发泄了一番情绪,我们没有什么,今日不打招呼将人带走,是我做的不妥当……告辞。”

酉生没有拦着他,容烁转身离开,大步流星的朝着后门走。可是走了没几步,他又被心中的疑惑给堵住,转身回来了。

“我心中有一疑惑。”

酉生并没有走,仿佛是在等着容烁回来问这个问题:“少国公有何疑惑?”

“丁凝曾经说过,嘉荫郡主要将她许配给你,虽然你从前是僧侣打扮,却并未真的出家皈依我佛。为何你并不生气?”

生气,大概是指的他私自把人带走,这么久以来,总是与她之间纠缠不清的事情。

酉生沉默了半晌,然后才缓缓道:“母亲是我的亲人,阿凝也是我的亲人,我与阿凝其实很像,却又不那么像。”

“什么意思?”

“少国公以为,做任何事情任何决定,应当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做才是好的?”

容烁被问住了,并未回答。

“少国公从小养尊处优,衣食无忧,双亲在堂,家族庞大,所以并不懂得世上的至亲之人屈指可数的感觉是怎样的。我与阿凝的相似之处在于,对那个唯一的至亲之人,都愿意豁出命的来保护,但不同之处在于,阿凝做任何的决定,都是她觉得值得。为了这个值得,或许会违背自己的想法,或许会被迫舍弃什么,但是这些在‘值得’面前,都会变得微不足道。至于我,是因为愿意。在这份愿意面前,从不存在什么舍弃,违背的说法。顺着这份愿意,便是我要求的一切。”

容烁在酉生的这番说词中震惊的无言以对。

“先时,母亲的确说过将阿凝许配给我的话。但当日我只是裕福寺中一个普通的俗家弟子,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是母亲认下的义子,哪有义子与义妹成婚的道理,岂不是乱了伦理?再则,母亲从未昭告天下将阿凝许配给我,从前的一切,只当做是一场误会,还请少国公不要再任意做揣测,令他人生出什么误会。”

容烁:“这些事情,她知不知道?”

酉生轻笑:“方才我说的话,少国公这么快就忘了吗。只要是母亲的安排,阿凝都觉得是值得的。在这份值得里,虽然有违背有舍弃,但有时候也会机缘巧合的出现一些‘成全’。”

“至于在她认为值得的这些事情里,哪些是违背与舍弃,哪些是成全与欣悦,还要在乎的那个人,自己去探寻。”

容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内的。

进门的时候,起身主持府内清扫大小事务的管家楞了一下,有点分不清楚自家少爷是一夜未归,还是早起出门。

“少爷,您怎么从外面走进来。”

容烁:“爹娘都起了吗?”

“起、起是起了。”只是少爷您知道您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吗。眼尖的管家一眼看到了容烁身后沾着的树叶子,顿时心领神会的明白,少爷应该是去了竹林那边过夜,便不再多问。

容烁回房梳洗一番,准时去父母那边请安,只是刚一见到人,双膝一弯就跪了下来。

信国公被儿子这么一弄,吓了一跳,信国公夫人也震惊不已,夫妻二人双双对望,不是很懂这个儿子。

信国公夫人将儿子搀扶起来,奈何容烁的一双腿像是铁打的似的怎么都不挪动:“爹,娘,孩儿今日……是来请罪的。”

……

当天上午,信国公就提着容烁匆匆入宫面圣,神色焦急怒不可遏,而容烁一路上也是静静地跟在父亲身后,一言不发。

齐北斋昨日宿在姚曼韵这里,所以公公进来通报,说信国公有要事禀告的时候,姚曼韵也知道了。

齐北斋还是第一次遇到信国公这样急吼吼进宫的时候,以为有什么大事,便没有留下来用膳,姚曼韵温柔的送走皇帝,转身就让亲信宫女给宫外送了一封信。

信国公府深受圣宠,更与皇后相辅相成,她自然要多多注意一些。

这一头,齐北斋见到了信国公府,但是在听到他们说的话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完全不好了。

“这……”他愣愣的看着容烁,简直无言以对。

信国公连连认罪,直言道:“小儿无知,在那个时候也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还请皇上看在小儿一片赤诚的份上,原谅小儿的……罪过。”

齐北斋脑壳仁儿一阵阵的疼。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那个臭丫头一贯是嘻嘻哈哈的模样,他就知道她不可能被一群小小的山匪吓得连门都不敢出!原来竟然是因为这样……

齐北斋心头一颤,“这件事情,朕一个人做不了主。”

信国公怔愣:“皇上……”

齐北斋听到他这么喊就烦,厉声道:“信国公难道忘记当初嘉荫郡主与安仁县主是如何得到这个封号的!?她们的命,是上天留下的!是上天要让她们尊享一生荣华,太后对这两个孩子更是宠爱有加,视如己出,嘉荫郡主不说,安仁的婚事必然是太后最看重的,即便真的要赐婚,也该是明媒正娶,而非……而非你这个宝贝儿子干出这等好事之后的补救!你……你简直混账!”

容烁面对盛怒,淡淡道:“皇上的罪责,臣愿意一力承担,但臣现在更希望安仁县主能过得幸福,而非活在流言蜚语中,若是这件事情太后更能主持公道,臣请皇上与太后一同做主。”

“你简直大胆!”齐北斋第一次这样怒吼:“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还能理直气壮的让朕和太后给你做主!不杀了你的头就是好的了!”

“皇上开恩——”信国公连连叩头。

齐北斋也是气急了,真要杀了容烁,事情反而说不清楚,一番思忖后,他不耐烦道,“随朕去找皇后,此事还要与皇后一同商议,切不可直接告知太后,太后若是震怒,朕都救不了你!”

醒过来的时候,丁凝有些恍惚,差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哪里。

没办法,昨夜容烁把她送回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小心翼翼,她睡着了之后毫无防备,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开门,丫头们都等候在外面,一一行礼。

丁凝挥挥手,丫头们鱼贯而入为她梳洗,桃竹站在最前面帮她挑选衣裳,有些好奇:“县主是不是做什么美梦了,今日的起色很好呢。”

丁凝:“我哪有做什么美梦,分明是做了一个噩梦。”

桃竹笑笑,没有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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