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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小娘子(21)+番外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进了大山,发现有些迷路,才彻底停了下来。九月底的树林里,沉静的令人可怕。她跳下马,跌坐在一颗干枯的树木旁,一动不动。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琴声,非常柔美,又透着道不尽的悲凉。

一曲弹完,又是一曲。

她闭上眼睛,仔细聆听。

徐念念站起身,牵着马儿顺着琴声去寻路,来到了一处小木屋。这屋子外面还种着花卉,都是些易活的物种。她有些纳闷,走了过去。

兴许是听到动静,琴声断了。

徐念念拴好马,推开了屋门。

一个白衣男人。

他的模样特别清秀如何,目光却透着死寂一般的清冷。

他个子很高,更显得身型细长瘦弱。

徐念念没说话,她自己的模样必然落魄,披头散发,凌乱不堪。她尴尬的盘腿坐在一副未完的棋盘旁边,看了会,下了一步。

男人走了过来,也盘腿坐了下来,怔忪的看了她一眼,拿起棋子和她对弈。

徐念念从小才华出众,属于学什么都很快的女孩,所以颇得父亲宠爱,棋艺更是鲜少有人敌得过。她很诧异自个失忆都不影响技术吗?

足足半个时辰,这场棋才落子,是和棋。

男人似乎有些惊讶,徐念念却觉得松了口气。因为一个名字压在心底的积郁散去不少,她猛的抬头看了男子一眼,唇角扬起,轻声说:“你方才的琴音真好听,我是顺着声音过来的。”

男人嗯了一声,古怪的扫了一眼徐念念,道:“你、还好吧?”

徐念念没吱声,她如今的疯样子若说好才怪!她摇摇头,说:“我要在夕阳下山前离开这片林子,你识路吗?”没有阳光的林子才是可怕的,她打算回去了。

男人犹豫片刻,说:“我领你出去吧。正巧也要走……”

徐念念没和他客气,道:“好。”

男人怔了下,说:“姑娘还挺痛快的,不怕我有其他心思吗?”

徐念念摸了摸自个的脸颊,说:“你没被我吓到就好了……”

男人愣了下,扬起唇角轻笑出声。

徐念念弯着唇,娇笑道:“好歹我陪你下了半天棋……”

男人哼了一声,道:“你方才坐着的垫子是我未婚妻子常坐的地方。”

徐念念一怔,说:“真不好意思,她……要等她回来一起走吗?”徐念念看了眼四周,不像是有女主人的样子。

男人失落的轻笑,说:“不用。走吧……”男人没骑马,就是徒步进山。原来这处地方离外面的空地并不远,纯粹是徐念念不识得路罢了。抵达空地,徐念念便晓得方向了,大大方方的同他道别。

男人看着她,说:“我姓秦……你……”他顿了下,觉得唐突,便不再多言。

徐念念也没兴趣和个外男有过多牵扯,直言道:“谢谢你,秦……嗯。”她说完话就上了马,回头笑着看了一眼这位柔弱书生,诚恳道:“琴好听,棋艺也好,日后若不老苦着脸,就更好了。”她冲他笑了笑,两腿一夹,直奔反方向奔驰而去。

男人愣了下,摸了摸自个的脸。

他的脸很苦吗?

也许吧……

他辜负了青梅竹马的女孩,还何谈一个“好”字?

六年前,先太子被圣人以谋逆的名头拘禁起来,先皇后李氏娘家彻底倒了,父亲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逼李家主动退亲,后来五娘自缢了。

秦子仕有时候会觉得自责,若不是秦家断了这门婚约,五娘子哪怕是随着发配队伍前往漠北,也不至于自缢吧……

原来他就是千家姑娘招待的状元郎,当朝殿阁大学士秦大人的公子秦子仕。若不是父亲寻到五娘嫡亲的弟弟妹妹,并且承诺照拂李家遗孤,他本是不会参加科举考试……

第16章

徐念念骑马疯了一圈,心情好了许多。

她回到府上的时候天色渐暗,崔管事一直侯在门口处,生怕姑娘或者是姑爷哪个回来时候没人迎接侍奉。

这宅子虽然是徐家的别院,可是襄阳侯是圣人严重最为偏宠的年轻后辈,更何况还是皇后娘娘嫡亲的弟弟,若是有半分怠慢,全家都别活了。

王管事联想到主家三姑娘替嫁的事情……哎,襄阳侯和三姑娘简直是一对冤家。

他生怕这两人迁怒,他的脑袋就可以别裤腰带上了……

徐念念下了马,将缰绳递给王管事,犹豫道:“戒哥儿……可是回来了?”

王管事摇头,说:“估摸是留晚饭了吧。侯爷是难请的贵客嘛。”

他小心回话,偷偷去瞄三姑娘徐念念。话说这位主子今个形象也是太不拘小节了。不过襄阳侯隋孜谦确实是京中出了名的风骨傲然的男子,一般人想让他参加宴会很不容易。这次他肯给宁家脸面,倒也是令人意外。莫非是给安南王面子,还是宁家的那位待嫁的六姑娘?

想到此处,他突然觉得自己姑娘前途堪忧……

徐念念没注意到自家管事的脸色,她想的是,隋孜谦今晚会回来吗?

岫红小跑着迎了出来,看到徐念念吓死人的一头乱发,惊叫道:“我的主子,您这是去哪了!”

他们家如花似玉美貌如花的三姑娘啊,现在到底抽什么疯呢?

徐念念望着脸颊快挤成一团的丫鬟岫红,面容难得柔和起来,畅快道:“迎风策马,痛快啊!”

岫红示意小丫头去端水,说:“姑娘快洗洗吧,脸上的泪痕都是黑一条灰一片的。”

真是有够打击她势气的!泪痕……

徐念念尴尬的看着她,狐疑道:“这般严重吗?”

她往铜镜前一站,急忙捂住脸,这疯女人是自个?

她想起方才儒雅的白衣男子,那面不改色盯着他的表情,真是自制力强大。

方才他说自个姓什么来的?徐念念甩甩头,完全忘记了……

她一身臭汗,命人备好浴桶,洗了个澡。

泡澡到一半,岫红慌乱的跑进来,说:“夫夫夫人!”

徐念念差点呛到,埋怨道:“又怎么了?”她手里捧着一团玫瑰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

岫红深吸口气,小声道:“安南王府上的管事来了!”

徐念念扬眉,说:“哦?是来说侯爷不回来了吗?”

岫红摇摇头,安慰道:“夫人千万沉住气,来人说戒哥儿受伤了……”

徐念念愣了下,差点立刻站起来。她冷静片刻,问道:“戒哥儿受伤?哪里受伤,严重吗?”

她对过去的记忆模模糊糊,可是戒哥儿待她依赖性很大,或许是血溶于水,她听闻戒哥儿受伤,胸口难过的痛了起来,不由得言辞焦急。

“侯爷特意让来人嘱咐夫人切莫担心,然后问……夫人要前往吗?”

这才是重点。

徐念念面容冷峻,仔细斟酌,道:“来人是谁?侯爷的话是什么?”

“来人是四喜。侯爷身边比较信得过的长随,至于侯爷的话,四喜说一切遵从夫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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