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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望(53)

梁秘书看了一眼资料,淡淡道:“对方属于酒后驾车,目前已经逮捕归案。但是牵扯到很多细节,所以只是暂时拘留。当然,如果合理运用法律条文,可以判的狠一点,因为她属于逃逸。”

“哦,那就办的狠一点。”老陈不耐烦听这些,斜眼瞪了陈敬英一会儿,说,“你怎么不自己处理好,让外人看了以为陈家怕了谁!你到底在忙些什么。”

“谁打算较劲这个……”陈敬英疲倦地打了个哈欠,躺在了沙发上,他们家他最不怕的就是他爸。

梁秘书在旁边挑眉,忍着笑,他们陈总是典型的“气管炎”。

“对了,负责此事的老许听说您亲自来北京了,晚上设了宴。”

老陈看了许久不见的儿子,心里还挺想他的,可儿子越大越不给他面子,真是……

“陈敬英!”老陈吼道。

“到!”啪的一声,陈敬英本能的立正站好……

“因为你的不小心,我欠了人家人情,晚上这饭局是躲不过了,以后记得,做事谨慎点。”

陈敬英无语地点头,别人做事谨慎是怕留下后患,他们家做事谨慎是怕被人抓到可以拍马屁的机会,真难做人呀!

“梁秘书,车祸方是不是托人了,否则为什么敢无视传票?”陈敬英随口一问,当初李越明在处理这事时,似乎有一方在极力阻拦。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的抵抗,恐怕也不会被什么老许钻了空子,接管此事。

“哦,一个叫做张国方的人,好像和孙家的表亲联姻了。”

陈敬英兴趣缺缺地重复着,玩笑道,“最近净跟姓张的扯了。”

“呵呵,还有张奈禾……”

陈敬英微微一怔,立刻坐正,脸上染红,撇开头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哪里不对,梁秘书怎么会知道张奈禾呢,他急忙拉住了正要离开的梁秘书,问道:“那个,张奈禾……”

“嗯?”

“我爸知道吗?”陈敬英小心道。他爸最近没问过呀,难道老家伙调查了她,自有打算。

“不知道,他没看资料。”

“资料?”

“是啊,酒后驾车肇事者,张奈禾,好像是个女孩。”

陈敬英完全呆住了,他难得失态,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眼睛睁得很大,死死地握着梁秘书的手腕。难怪张奈禾可以吃的他死死的,原来他们之间的孽缘如此的深!

“小英?”梁秘书纳闷地看着他。

陈敬英欲言又止,嘴唇微张,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良久,憋屈道:“该死。”

“什么?”

“她在哪儿呢?哪个分局处理的?”

“东城分局。”

“东城看守所?”陈敬英问得小心,胸口似乎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堵得他快要窒息,无处发泄。那个白痴……

“你确定是叫张奈禾?”

“小英,你没事吧?”梁秘书发现了陈敬英的不对劲,他甚至感觉到了这个孩子指尖的颤抖。

“没事,我有点事,麻烦把资料和负责人联系方式都给我。”

“哦,好……不过……”

“梁秘书,我先走了,您跟我爸爸好好吃!”

陈敬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他还纳闷最近张奈禾那么安静,这个小笨蛋,急死他了。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两个有缘还是有恨,这种事情都赶一块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张奈禾终于在第三天病倒了。她透过送饭口,企图求助外界,却发现依旧是被漠视。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没人敢管。

他大爷的,张奈禾一边诅咒害她的人不得好死,一边趴在被窝里痛哭流涕。太痛苦了……脑子疼……

她在这里吃不好,住不好,还要时不时受到外界精神冷暴力,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而她的父母,还是没发现她的异常吗……

爸爸妈妈,我好难过……

张奈禾在心里祈祷着,陈敬英,你死哪儿去了,我再也不跟你好了,反正有你没你都一样……

张奈禾虽然不受父母疼爱,却没吃过什么苦,如今漫无目的地待在拘留所里没指望的等待,除了肉体上的饥寒交迫,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恐惧。

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陈敬英根本不敢自己开车,直接让人叫了个司机直奔看守所。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失了心的感觉,胸口闷闷的,浑身不自在,好像晚到一分钟,会要了他的命。那些马屁精既然敢把张奈禾拘起来,必然待遇不会太好,一想到张奈禾可能因此受的委屈,陈敬英连呼吸都觉得疼痛,快要憋死自己了!

陈敬英心神不宁,直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母亲,如果他爸再不走,儿媳妇就没了。他琢磨着这事说什么也不能现在就让张奈禾知道,否则死的绝对是他,还是将老爸支走比较好。

陈妈妈完全震惊于“儿媳妇”三个字眼上,一时间也不顾上多问,心想定是老公要棒打鸳鸯,急忙发挥女主人的作用,拽给老陈一个电话。老陈惧内不是一天两天了,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二话不说定了当天的航班直飞成都。

陈敬英几乎是一脚踹开小黑屋的破门的,眼看着蜷在角落里的张奈禾,头一次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老妈一哭,强硬如老叶同志也会瞬间道歉的原因了。他快心疼死了,那是一种怪怪的感觉,酸酸麻麻,好像有一张网裹在了他的心脏上,网上的细孔摩擦着心底深处的末梢神经,一抽一抽的,让他疼痛难忍,又无处发泄。

“小禾……”他低下头,蹲在床边,右手摸了摸张奈禾的头发,一下子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陈,敬英?”张奈禾哽咽出声,迷迷糊糊地哭了起来,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啊……”她真的是害怕死了,无法取得外界的联系,谁也不理她,这种精神上的冷暴力太残忍了。

“嗯,怪我,来晚了。”陈敬英自知理亏,难得细声细语地安慰别人,他发自内心地好想抚平眼前女孩子泪眼中的伤痕,那一点点委屈的神情仿佛一把利刃,轻轻划过了他的心脏,刺疼刺疼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张奈禾也不至于遭这个罪。

“有人想整我……”张奈禾伸出手捏了捏陈敬英的下巴,确定不是做梦,哭得更加没形象了,幽幽道,“他们把我的手机拿走了,谁也不搭理我,给钱都不要,爸爸妈妈到现在都没发现我出事,你……你今天才来,我,呜呜……头疼……”

“别说了。”陈敬英封住了她的嘴角,将她整个人抱入怀里,他听不下去,手掌不停地安抚着怀里抖动的身躯,轻声说,“咱们回家。”

“嗯。”

这群势力的浑蛋,陈敬英无视负责人殷勤的小脸,冷冰冰地看着眼前所有的人,抱起张奈禾直接离开。他一肚子的火,却不知道该冲谁发,说到底这事情跟他有关,他看着张奈禾愤恨的神色,心底竟然蔓延起莫名的恐惧。

陈敬英从未害怕过什么,此时,却担心张奈禾知道前因后果,会不会不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