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
高杉晋助是什么样人,云沾衣怎么会不知道。
“你说这世界上,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沉默了许久,云沾衣把头换了个方向,被风吹得有些冰凉额头抵着坂田银时温度有些高脖颈上,感到对方不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她闭上了眼。
“银时,你说高杉是邪吗?”
“阿银我讨厌哲学命题,闭嘴。既然有力气就下来自己走。”坂田银时脚步平稳地向前走着,对于云沾衣话听而不闻。
“不,我没力气。”云沾衣难得耍赖,“你还没回答我。”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啊,烦死了。”银时撇嘴。他已经走到了万事屋楼下,此时正踩着楼梯,脚下咯吱咯吱响。此时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寂静得仿佛整个世界都沉睡了一般。
哗啦一声拉开门,银时腾出一手关上门,开了一盏昏暗灯。
“喂,下来。”他淡淡开口。
然而却没有听到回应。
他回头,却因为云沾衣抵着他脖子而有些尴尬地僵在那里,猜到背上人睡着了,坂田银时无奈地呼了口气,直接走想神乐房间,把她放在了榻榻米上。
沉默地看了熟睡人两眼,他转身出了门。
正邪与否,还不是一个人一个看法,立场不同而已。
真若是到了那一天,又怎么能冷眼旁观?即便是对立也好,总是会趟一趟浑水……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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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夜袭
上次醉酒是什么时候,云沾衣已经忘记了。她很少会喝得这么放肆,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教团什么耳环全部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她窝在神乐专属小壁橱里,身下是软软被垫,因为有些冷缘故,修长腿蜷缩着,摆出了漫画少女姿势。
她睡得有些不安稳,间歇地做着乱七八糟梦,折腾了半夜,终于还是痛苦地捧着头坐起来,先是极不耐烦地扯掉了头上饰品以及绳子,随后拉开了壁橱门,疲惫不堪地撑着身子走出来。
果然还是空间太狭小了,以神乐身高睡下去自然没问题,可云沾衣要比她高出快一头来,缩在里面太憋屈了。
迷迷糊糊地楞了一会,云沾衣脑袋几乎要炸掉疼,宿醉折磨恰恰最是让人挠墙,相比之下还不如给她个痛快……
咽了咽干涸嗓子,她扫了一眼客厅长沙发,权衡了一下,抱起自己被子果断地走向了这屋子里唯一一间卧室,哗啦一声拉开门,不客气地踢了踢地上躺着人,拖着长音哑着嗓子说道,“喂,云达攻打地球了快醒醒。”
银发天然卷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一直到被她踢得失去耐性,一下子坐起身怒吼,“云沾衣,你要干什么!!”
黑暗之中,云沾衣顶着一双死鱼眼望着那一头银发,慢吞吞地回答,“我渴。”
“那就去倒水喝啊混蛋!!快给老子滚出去!”坂田银时吼了两声,重新躺下,“关门!”
哗啦——门关上了。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坂田银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强忍着头疼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却忽然诡异地打了个哆嗦,颤巍巍地睁开眼,于昏暗之中看到了一双赤足。
“——啊!!”
他惊悚地直接坐起来,连连退后,定神看过去,却看到自己眼前蹲着一个披散着头发,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苍白可怕女人。两人都看不清对方表情,但这样黑乎乎一团,却像极了恐怖片里情形,直接把天然卷吓得忘记了呼吸。
“喂……”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对面人沉默了一会,幽幽道,“……我渴。”
银时刷地抬手指门外,“出门左转走到头有饮水机!”
云沾衣沉默了一会,继续幽幽道,“你去。”
银时:“……”
老子砍死你!
恨得磨牙万事屋老板深呼吸了好几口,起身迈步走了出去。他一边咒骂着云沾衣这货越来越可恨,一边用最快速度倒好水,想着要是这货敢挑剔,就直接把杯子扣她头上让她醒醒酒……
然而一到卧室门口,他瞬间囧了。
只见那个一分钟前还说渴女人,如今已经躺在他被窝里睡过去了……
把水倒她头上!把水倒她头上!
不,那货睡得是他被子,不能倒!
倒上去!
不能倒!
啊啊啊啊,这个混蛋……
“喂,快给老子起来!这是我房间!”最终还是没能把水倒扣下去坂田银时毫不留情地把人从被窝里拽了起来,望着云沾衣迷迷糊糊模样,没好气地把杯子递了过去,“快点喝完滚蛋。”
递杯子时水有少许溅到了手背上,凉凉,让云沾衣稍微清醒了一下,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喝完,塞回去,“再来一杯。”
一杯你妹!
坂田银时当场暴走,还没来得及一拳头挥下去,只见云沾衣挪了挪身体,扭着重新躺了回去,顺便把身上被子向上扯了扯,“……晚安……”
“……”
剧本是不是搞错了……
喂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房间吧,是他被窝吧!为什么这货能睡得这么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啊!
坂田银时咬牙再次把人拽了出来,扣住肩膀猛摇,“云沾衣,给老子滚回你睡觉地方啊!”
又是一阵沉默,被摇晃悠悠女人甚至连眼都没睁开。
望着丝毫没有想动意思人,天然卷干脆直接拖着她衣领就往外走,然而刚起身,却听到某人那软软得迷糊得不行声音响起,“……不要闹了……不是要脱衣服吗,知道了脱就是了……”
脚下一歪,坂田银时只觉得脑子里有根筋断了。谁让你脱了,谁让你脱了啊!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混蛋!
耳边窸窸窣窣声音响起,他当场脸色大变,不会吧,来真?
喂喂这算什么,你要在这里上演18×吗?这是单身男人卧室,不要随便做让人误会事情啊!
坂田银时坚定了一下立场,决定把云沾衣扔到客厅去,然而还没到门口,便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脚踝,声音柔柔中带着烦躁,“脱,脱不下来……”
当然脱不下来了!你以为你穿是什么,那是和服啊和服!!
银时疼了。
僵硬地回过头瞥了一眼,坂田银时忽然庆幸他没有开灯,房间里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虽然看得很清楚,但他还是瞥到了胸口那一大片□皮肤。顿了顿,天然卷刷地回过了头,眨了眨那双死鱼眼,决定忘记刚才看到东西。
自我开解了一下后,他继续拖着云沾衣朝门外走,然而因为脚踝被人扯住缘故,行动非常不便,眼看着要到门口了,只听到一声尖锐‘嘶啦’声响起,坂田银时再次僵在了原地。
谁,谁衣服破了……谁衣服破了?!
“唔,卡住了……”云沾衣放开了坂田银时脚踝,专心致志地和被卡住衣服做起了斗争,然而因为头实在疼得厉害,加上神智不是太清醒,很快她便失去了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