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浦原喜助放下手。只是片刻的时间,他已经把后面的活扣变了个花样。
云沾衣放下头发,转过身拍着他的肩膀,“头儿你手艺真不错,以后去做金匠吧!”
浦原喜助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这种东西做一个就行了。”
“真可惜,女性协会的人一定会扼腕的。”
“……”
古怪地打量了一下自己,云沾衣僵硬,“我怎么了?你别用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我啊,我会想到不好的回忆的。”
她会想到当初在地下训练场里学瞬步的那段凄惨日子,每天生不如死,被眼前这个实力可怕的男人操练得简直像条狗。想来从那时候起,云沾衣眼中的浦原喜助,就是强得没有天理了……都是训练留下的阴影。
“没什么。”浦原揉了揉太阳穴。他也想到了一些事情,只不过和云沾衣脑子里出来的影像截然不同而已,虽然人物都一样。
过了一百多年,她除了长高了些,实力强了很多以外,真是一点没变。
“不过沾衣,以前你年纪小怕雷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怕?”
“……哈!”
某人顿时捂着肚子倒地不起。
铁斋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两大坛樱花酒,据说是去朽木家送货时正巧碰到了朽木队长,于是临走前,管家送了两坛酒为回礼。
云沾衣直接兴奋地抱了过来,大喊了一声‘白哉你真够哥们’,当场决定晚饭就在这里蹭了。饭间,她和夜一两个豪爽得不像女人的人一人干掉一坛,还意犹未尽地拉着浦原出去喝,一直到喝爽,已经凌晨2点多。
云沾衣的心情很久没这么好了,她怀里抱着已经喝晕过去变成猫的夜一,和浦原喜助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身边是流经空座的河,夜晚的河边有些冷,云沾衣打了个酒嗝,顺了顺猫毛,浦原走在她旁边,一并沉默着。
“是不是要走?”他突然开口。
云沾衣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她说话,“看情况。”
阿尔现在不能借用耳环的空间力量了,所以要走要留,都得看这个耳环什么时候抽风,已经不是她说的算了。
正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她才迫不及待地把照片戴在了身上,就连一护当初的签名都没有放过,说过要带给银时的。所以她在平子一干人的强烈鄙视下,撕下了签名的那两个布条,因为没地方放而系在了刀柄上,多缠了几圈,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装饰品。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她看向浦原。
“当然。”他抬起头,顿了顿,“还是100年?”
“能不能活那么久还是个问题。”
浦原喜助压了压被风吹的有些浮的帽子,停下脚步,云沾衣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他。
“果然这件事还是不能瞒你。”男人索性拿下了帽子,淡金色的发在风里飞舞,露出那张英俊苍白的脸,“先说声抱歉,沾衣,我在你的项链上动了手脚。”
“啊,我想到了。”云沾衣若无其事地回答,“只这么觉得了,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灵压感应器。”浦原喜助淡淡开口。
“……”
“只是想,起码不要总闹失踪。”
云沾衣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却忽然感觉到周围灵压的变化,她回过头,一个巨大的虚站在堤岸上,正和她大眼对小眼。
浦原喜助和云沾衣都囧了一把,后者把夜一交给浦原,抽刀准备解决这个小喽啰,谁知脚刚后退一步,身体却忽然失了重心,整个人栽进了河里。
不紧不慢地想用瞬步拉起身体,谁知却根本无法发动力量。云沾衣这才反应过来,这次走的方式是跳河……
[不告别么?]阿尔的声音响起。
云沾衣,慌忙抬头,却只来得及和岸上的浦原喜助对视一眼,月光下,他的脸太昏暗,让人看不清表情。
哗地落水声响起,她彻底没入了水中。
她原本想说,我如果走了,有感应器也不行。
落水时云沾衣忽然觉得,还好没说这话。
如果遗忘 驱魔卷
95、叫我缇奇
假想19世纪末,斯特芬格尔子爵府。
“准备的如何贝妮?佩特拉还没好吗?”
一个略微高亢的声音在卧室外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我进来了’的招呼,门被旋开,一个穿着极为繁复的礼服的中年贵妇出现在了视野中。
贵妇今天主打的颜色是深紫色,胖墩墩的身材看起来格外和蔼,配合着脸上温暖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地便留下了‘善良’的印象。
“快点,宴会迟到了会很不礼貌,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了佩特拉~”
听到她的声音,房间里两个原本正在对峙的人同时回头。看到房间里如打过仗的战场般的情形,贵妇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顿时冻结。
“啊啊啊!佩特拉你为什么还没换衣服?!”斯特芬格尔夫人捂着嘴惊声尖叫起来,“贝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身女仆装打扮的贝妮欲哭无泪,“夫人,佩特拉小姐她不肯换……”
“那种东西我从来不穿,夫人。”穿着衬衫西裤,脚蹬皮靴的长发女子皱眉,嫌弃地向后退了退,一屁股坐在了梳妆台上,“宴会什么的夫人你们去就好了,不用管我。”
“怎么可以!”斯特芬格尔夫人噔噔噔上前几步,拿过贝妮手里的长裙,“佩特拉,帖子都已经已经向嘉美洛特殿下回过了,怎么可以缺席?盖瑞丽都已经打扮妥当了!”
“这裙子太夸张了!”衬衫女子惊恐地退到了墙角。
“女孩子都要这样穿,好了听话,快穿上衣服,这样贝妮才能给你盘头发。”
“夫人我真的不去了……”一听还要盘头发,墙角的生物顿时又是一震。
对面的贵妇沉默了。
下一秒,她拿出手帕沾起了眼角。
“佩特拉,你是想让盖瑞丽难过吗?还是你觉得我们对你不好,想离开了?佩特拉,你是我的教子,你这孩子怎么能如此狠心?你让教母我多难过啊……如果当初不是你救了我和盖瑞丽,我们又怎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停!!”
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贵妇,云沾衣头皮发麻地抽搐起来。她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坐到了梳妆台前,视死如归地望着镜子里那张惨白的脸。
“来吧。”
听她这么一说,斯特芬格尔夫人立刻破涕为笑,“好好,贝妮,快给佩特拉小姐打扮!马车已经备好了,我在外面等你!”
“是,夫人!”贝妮也松了一口气,恭敬地把人送出了门外。
[同是女人,既然不想穿女装,怎么不学学夫人那样也用眼泪攻势?]一个声音幸灾乐祸地在耳边响起,是最爱看热闹的阿尔,[真期待你再次穿上裙子。]
云沾衣闭上眼,任由贝妮开始折腾她那已经及臀的长头发,“阿尔,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