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一个灵魂，两个体质，两个意识。
不就是精神分裂么？
一半的她，是死神。
一半的她，是虚。
两部分力量相互持平，就像是她身体里那微妙的灵力平衡一般，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不行。
这才构成了完整的更墨年。
晕倒的刹那间，她看到了有着惊诧表情的乌尔齐奥拉，看到了飞奔而至的蓝染偬右介和市丸银，也看到了她头顶的崩玉，迸发出了刺眼的光华。
于是，她忽然有一种当年第一次踏入虚圈，被蓝染一个‘黑棺’了结的感觉。
市丸银顿下身，脸上有着少见的正经和担忧。更墨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冷冷吐出一句话。
“……转告浦原喜助，我一定会抄了他的店，掀了他的实验室，碾碎他所有的成果。”
说完，就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市丸银定定地望着她沉睡的脸，心里忽然非常的烦闷。
于是，他重新挂上了笑容。
＃＃＃＃
更墨年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一直不停地在做梦。
梦里，她又一次回顾了自己死时的场景，缓慢真实到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凌刃那个可恶的神经病人妖狐狸精搞的鬼。
然后，像是走马灯般，在尸魂界的百年，所有值得纪念的事情，全部在她眼前过了一遍。更墨年曾经听说，人死前会下意识地回想过去——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再然后，就是市丸银和浦原喜助的脸不断地在她眼前交替往来。
再再然后，她看着眼前的自己，终于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的浅色印花和服，黑色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背后，嘴角是意味不明的微笑，常年戴着的黑色眼罩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她那一双澄明却又带着些许张扬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
“那么，你是谁？”更墨年淡淡开口，“不要说你是我，我会晕的。”
对面的女人无辜地耸了耸肩，说，“那真是抱歉，我就是你。”
像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更墨年越发无奈起来，“那至少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女人挑了挑眉，“做什么？当然是谈判了。多么明显的仗势，多么明显的意图～”
“……”
“小墨墨，你真和传说中一样可爱。”女人看着她的样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墨墨？”更墨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凌刃那个白痴对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女人摊了摊手。“不要提凌刃那个人妖了，我们来谈一下我们的问题。”
更墨年皱眉，“先说，你把凌刃怎么了？”
“当然是踢到一边以免妨碍我们两个的初次见面啊～”女人说的一脸云淡风轻。
“你早就知道凌刃了？”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那么容易学会卍解的？”女人隐隐翻了个白眼，“通常别人学卍解都是要把本体叫出来然后打败它，可是，你有吗？”
更墨年怔，“……还真没有……”
女人满意地点着头，带着些许邀功的口气，“那是因为，我早一步把它打败了～”
“……”
“我原本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这没什么奇怪的～”女人一手随意地搭在腰间的刀柄上，平静地看着更墨年，“现在的问题是，这个身体，谁来管？”
更墨年定定地看了她一秒钟，干脆利索地接口，“当然是我，这没有讨论的必要。我只想知道，你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女人挑了挑眉，笑了起来，“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有必要见一面而已。以前的你很弱，我们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可是现在，崩玉——是叫这名字吧——那东西把我们两个的力量平衡了，所以问题就出现了。”
更墨年抬头，“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女人指了指她的心口，“你现在很麻烦。身体里有两个完全极端的力量，想要根本解决你体质的问题就需要把它们融合，可是，我不愿意。”
“意思就是，一旦我想变成一个正常的体质，你就必须消失，是吗？”更墨年问。
“可以这么说。”女人平静地点了点头。
顿了顿，更墨年开口，“我想先问一个问题，既然我身体里有两个完全不同的力量，那，能不能同时使用？”
女人摊手，“除非你换我出去。”
“不可能。”更墨年断然拒绝。
“……你真干脆……”
“谢谢。”更墨年面无表情，“还有个问题。你说以前我们的力量差距很大，可为什么你不杀了我，替代我？”
女人像是料到她会这么问，不禁撇了撇嘴，“当然是因为没兴趣。我想要的只是不消失，这就是我要和你谈判的目的。”
“……你之前和乌尔齐奥拉交手，觉得他实力如何？”更墨年突然开口，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对面的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想，才摆着手开口，“你说那个有着两个翅膀的小帅哥？不行不行，如果不是崩玉那玩意，再给我五分钟，绝对解决他。”
“……你说，如今我们两个的实力相等？”更墨年有些抽搐。
“你感觉不出来吗？”对面人皱眉，“我们两个同时出现，完全抵消了对方的灵压。”
“很好……”更墨年完全抽搐，“安心吧，你消失我也得死。”
对面的女人终于满意地笑了出来，“墨墨，你要是需要我出来呢，就喊我。放心，我对你身体没兴趣，只是偶尔想打打架。”
更墨年无力，“你和凌刃在一起太久了……他那恶心的习惯你学的一个不漏。”
“……看来凌刃喊我的那个名字，你是不可能会喊了。”
“什么？”
“……小年年。”
“……转告他，让他去死。”
＃＃＃＃
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市丸银放大的脸。
于是，反射性地一拳轰了过去。
虽然下意识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作：……女儿，你也这样一拳轰过可怜的店长……），更墨年坐起来，看着市丸银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脸，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别装了，打没打到我还不知道吗？”
“啊啦，人家好心过来看你，没想到你刚醒就这样对我……”市丸银拖拉着语调，捂着脸的手放下来，上面竟然有一丝血痕。
更墨年怔，她的速度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这是哪儿？”她望着周围一片陌生的装饰。
“这是虚圈，虚夜宫咯～”市丸银随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恩……喝不喝茶？”
更墨年怔了一下，接过他递来的杯子，“……我知道这是虚夜宫，可这不是我的房间。”
市丸银点点头，“恩，这是我的房间。”
“……”
“……”
“……我为什么会在你房间里啊！！！”更墨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