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猎人同人)玉笙寒(64)

信长努力地学习着你的刀法,时不时也会过来向我询问。

窝金会偶尔抱怨你一走没有人能拼一拼力气了。

侠客和玛琪去参加芷的葬礼,然后回来时突然就说,想你了。

西索总是呆在“天空竞技场”,除非全团参加的任务他从不露面。但只要提起你,就会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勉强。

还有伊尔谜。

再见到伊尔谜的时候,他带着那个孩子。

我想,倘若不是因为伊尔谜说,芷死了,倘若不是侠客接下来的话,我或许真的会杀了那个孩子。

侠客说,这孩子,应该算是寒的弟弟吧。

伊尔谜没有回答,只是把那孩子的左手抬了起来,手背上腥红的血滴印记刺痛了我的眼睛。他说,寒当初留给芷的,现在到了她儿子的身体上。

我什么都没说,脸上仍是一成不变的笑容。

无所谓芷是不是我的老师,无所谓芷最后是不是真的进了揍敌客家,无所谓芷日思夜想的人是不是伊尔谜的父亲,无所谓那天芷是不是遭到了揍敌客家大家长的杀手而谁又赶来救了她。

我在乎的,仅仅是这孩子既然姓了揍敌客,那么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会护短的紧。

寒,如果我杀了这孩子,你会生气的吧。

************************

如果提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以后的那些大段大段的悲伤和难过?

是不是我们的相遇叫做不如不遇?

只不过是到了现在,我仍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所说的第一句话,尽管它之于你我,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我只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完成我最后的回忆。

仅此而已。

往事如同一场无声电影。无论你如何鲜活,动作,表情,神态,习惯……都只是存在于我对于你的回忆中而已。

这些全是你,却也全都不是你。你无声地对我述说着一切关于我们的事情,无声地笑,无声地哭泣。然后我就会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整个身体浸入深水中的窒息。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想要的,是你真真正正的站在我面前,一如从前一样没大没小地跟我讲话,而不是对着那些已经发生过的回忆,对着你留下的一些痕迹,无声地呐喊。

只是想亲耳听听你的声音。

至于当时为什么会遇到你,为什么会不杀你,这些问题早就无关紧要。唯一留下的,只是关于你太多的回忆。不停地想念,不停地在脑中一遍一遍地放映关于你的一切。

回忆到甚至于喉咙里深不见底的黑暗完全吞没我,都无法停止。

无数次在睡梦中记起你最后的表情,然后痛苦地醒过来。轻轻勾起嘴角,摆出一张或许你一看到就会鄙视的表情。

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抬起头来?

为什么没有至少看我一眼也好?

是我错了吗?

从没想过不去救你的。一直都想救你的。无论你相信也好,否认也罢。

只不过是,最后被别人抢先了一步,然后就不再属于我了。连你最后的体温都没有捕捉到丝毫,只是就这样站在旁边,低头看着你躺在别人怀里。

后悔什么的,无助什么的。你一走,就什么都没了。

你只留下了当初那个玉佩。

你拿走了戒指,留下了玉佩。这是你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不想要都不行。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明明已经无所谓了。

到底是谁背叛了谁,到底是谁舍弃了谁,这样的问题我从未考虑过。但当我看到你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是,还是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无数次做过的关于你的梦,然后一瞬间差点被某种汹涌而来的情绪吞噬。

倘若我当初杀了你。倘若当初我没有犹豫地杀了你,那也不必如此沉重了,也不必如此折磨自己了。

倘若……

正如那时候你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回答说,我并不后悔修改了契约。现在也一样,我并不后悔帮你承担了一切背叛的后果。

无论是之前为了看看你所以宁愿忍受接连三天身体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是现在契约提前失效给契约者带来的逆流惩罚。

天知道,血液在体内倒流时,我痛到连你的样子都拼凑不完整了。

其实,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而已。

若是你还在,那么我宁愿违背契约不杀你,宁愿忍受逆流之苦,宁愿痛到窒息。

只要你还在。

不是真的没有去看过你。不是真的如同嘴上说的一样忘记了。

侠客总是会问起我,为什么那时候参加葬礼时我没有像别人一样去见你最后一面,明明连水琉璃都用来陪葬了。

我每次都会回答同一句话——见和不见,一样的吧。

一样的无能为力。

既然如此,原地站着不就好了。

事实上,当我终于还是站在了那个寒冰棺旁边时,心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抽了一下。依旧是那身鲜红如血的衣服,依旧是那长长的黑发,依旧是平静的表情,依旧带着我的戒指。

我转身就走了。

多久?1分钟?5分钟?

反正,即使我呆多久,你都不会像从前一样对着我大呼小叫。

反正,我怎么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还是我太骄傲了。

所以那些自己所犯下的一些错误,总是会在不知不觉间,错到了一种无法挽回的万劫不复。除了让它继续错下去,然后再慢慢继续折磨下去,我无能为力。

我以为在我心中你微不足道。我以为我可以完全地忘记你,完全地放开你。

然而正如派克说的,我只是不愿意看得更清楚而已。

“团长始终都是团长,他不会让自己有任何能牵绊他的东西,所以他不会允许自己对什么投入太多的个人感情。”我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看着侠客坐在沙发上,一脸沉静地对旁边的团员们说。

“团长他,其实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难过。”

我没有出声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月白色玉佩,任由锋利的边缘把掌心划得鲜血直流。

“无论是什么,”我这样对你说,“你怎样想都好。”

不是敷衍,不是客套。真的。

真的是,你怎样想都好。只要你还在,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真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什么东西发酵了,变质了,而我却还自以为是地以为一切都不会改变,以为一切都可以挽回。

总是会不自觉地陷入一种沧桑的空白里。奇怪的是,醒来时总是会忍不住想到你,想到你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发生过的一切事情。

我已经开始分不清楚,你究竟是友情,还是我错过的爱情。

“没有必要继续奔跑。不是因为自己已经躲进了光的翅膀,而是因为自己已经被黑暗赶上。那么,就没有必要了。”

说这话的时候你躺在床上,举着右手逆着灯光看自己的掌心,而我则坐在旁边靠着沙发看你,而窗外则是每天都能看到的190层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