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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无名指(39)+番外

林诗意交给宇珞的日记,正是宇又诚与离慕云保持肉体交往近一年时间内的记录,宇又诚详细地述说自己对爱情婚姻的动摇,他在离慕云身上寻找到的某种快乐,而妻子和儿子对他身心造成的莫大压力。这就是宇珞一直深信不疑的爱情的真相,难以接受事实的丑陋,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能再去相信什么。他终于明白母亲明明不爱继父,却要和他交往多年,气死离慕云,进而登堂入室与之结婚的原因。这个天地间仿佛再也没有人相信真爱,除了可笑的互相欺骗伤害、害人害己以外,一丁点都没有剩下。

那正是导致他高考落榜的主因,然后他比过往更加叛逆任性妄为,坚决不肯去补习,宇珏根本拿他没办法,并在他的逼问下,承认早已知晓父母之间婚姻出现裂痕的事实,更加打击了一味钻牛角尖的他。母亲的话更加不愿去听,对于她在自己面前说了十多年谎话,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接着,宇珞便跟随一直待他宽容体贴的继父去了小镇,第一天便在停车场上遇到程潜,已经十四、五年未曾碰面,他自然不知道这个偶然擦身的陌生男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阿潜哥哥,可是这个男人身上却有种浓郁的熟悉味道,深沉又无奈的灰色气息普通却又独特,似乎具有某种无法形容的强烈个性。第二次见面,他听到女孩叫他“程潜”而倍感吃惊,自从四岁那年阿潜哥哥一家人搬走便杳无音信,可能会在这样闭塞的小镇相逢吗?之后一次又一次与程潜擦肩而过,勾起宇珞对往事更加强烈的回忆,童年中温柔的大哥哥成为如今最后一个值得信赖的真实,现实越来越令他厌恶,只剩下永远温和友善的阿潜。将左手无名指上,代表父母爱情的婚戒取下,那是小时候向母亲讨来,怀着无限虔诚感动骄傲,戴上的,如今每次看到只是在提醒自己一切都那么可笑。

又一次逃课,自暴自弃地喝酒买醉,发疯般冲入滂沱大雨中大吼大叫,根本不去在乎旁人的眼光。宇珞只是觉得这样的一切才是真正的自己,雨水可以带走自己身上伪装起来的保护外层,不至于令自己变得和旁人一样虚假。

每个人都将他当作疯子,指指点点地走过,可是有一个人撑伞走上前,带着关切的温柔目光,向他伸出手,拉他贴近一个宽厚暖和的胸膛。

程潜可能永远都无法相信,在那如雾般迷蒙的大雨中,宇珞穿越人群认出他来,一双不信任、绝望的眼神瞬间提高温度,也不会明白他所伸出的手对那时的宇珞意味着什么……

左手无名指番外04——娃娃,你要长大

程潜将袁禧和宇珞留在办公室出去工作,两个人各踞房间一角,没有视线交流,尴尬的气氛在空间中流动蔓延,两个原本没有说过几句话的人好久只得沉默不语。

坐在程潜的专属座椅里,宇珞低着头,心中的气依旧不顺,程潜究竟在想什么,他的态度含糊不清,既然不愿意自己生气转身离开,说明还是关心自己的,可又为什么立刻甩开自己去找旁人?对每个朋友,甚至不熟悉的人都可以热心友善,却唯独对自己……程潜给每一个人都留下过分良好的印象,温和、彬彬有礼,没有任何令人不舒服的咄咄逼人的棱角,可是这所有的一切评语综合在一起,无非只是一个词——没性格。但这就是真正的程潜?他是个灰色的男人,身上缺乏明显的色彩,不像是天生的,当然不是。在宇珞的记忆中,程潜会开怀大笑,会愤怒,会与人打架只为争口气,现在的这个程潜让人看不透,琢磨不清。糊涂了,宇珞发觉自己变得很笨,程潜这个男人令他成为傻小孩。

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趴在程潜的办公桌上,而对面的袁禧正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

“宇珞,想什么呢?”袁禧笑眯眯的走到宇珞面前,“程潜?”俏皮地挑起眉,夸张地作个鬼脸。

略低下头,宇珞并没有反驳,既然被她说中又何必假惺惺地否认。不过,这个与程潜亲密无间的女孩为何突然打电话约她?而自己为何没有拒绝?

“我们就这样傻坐着?”

袁禧被宇珞面无表情的样子气到无力,这个男孩将自己安置在坚硬冷漠的外壳后,给人拒人千里、清冷淡漠、难以接近的印象,果然印证了“酷”退居流行二线的原因,这种不讨人欢心的男孩如何比得上口舌涂蜜,热情可爱男生的亲切。不过宇珞一年多前对她更添加了些避之唯恐不及,仿佛见鬼似的,实在令人费解。

“我长得很可怕么?”这个男孩不知道她在和他讲话?为什么看她一眼便垂下眼皮,羞答答的像个小姑娘。“为什么不看我?”

“对不起。”宇珞对袁禧除了某些类似嫉妒的情绪,更有难以应付的成分在内,本身不是善于交际的类型,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过朋友,像袁禧这样说话直接,又如连珠炮似的极度外向的女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相处,所以才选择最消极的躲避方式。

猛翻个白眼,脸上随之又作一个鬼脸,袁禧趴在桌子上,和宇珞面对面,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我现在倒是能够理解你不喜欢我的原因,谁会对自己的情敌毫无芥蒂地敞开心胸?不过你搞错对象了,我和程潜只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永远不可能跨过这条线。”

是么?宇珞不相信袁禧的话,程潜的母亲都殷切盼望他们能成为一对,而在所有人眼中,这两个人的亲密都超越“朋友”的界限,袁禧对程潜肆无忌惮的撒娇,程潜对袁禧无条件的包容与付出关爱,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虽然对所有人都很好,但程潜待袁禧明明是与众不同的。

“你该嫉妒的是你家的林诗意吧?她和程潜最近联系不断,刚才不是还一通电话把程潜找去安慰她受伤的灵魂!”

“我知道。”

程潜离开没有半分钟,林诗意便打来电话向他炫耀自己轻易地从他身边夺走程潜。

“我知道你知道。”

袁禧看到宇珞站在咖啡馆外透过玻璃窗看着角落里的程潜二人,落寞、愤怒、无奈、漠然的表情轮番上阵,变化之丰富颠覆所有人心目中“清冷”的形象,孩子气地咬嘴唇,最后赌气离开。倍感有趣的袁禧突然喜欢上这样的宇珞,对他的关心超出仅是因为程潜的拜托,想更进一步了解他,便拨通电话约他,也没有将在那里看到宇珞的事情告知程潜。

“笨蛋,那么容易心软,看到小女生的几滴眼泪便生出恻隐之心,三、两下便被征服。”宇珞喃喃说道,后来更觉气闷,抓起程潜给的棉花糖大口嚼起来。

“咳,气什么啊,男人还不是都这样!”袁禧拉过一把椅子,舒服地将自己塞进去,“男人们不是都喜欢清纯娇嫩,楚楚可怜的MM吗?要浅笑中透着忧郁,一袭白色长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这样的女孩,柔柔地抹去眼角的泪滴,一句话也不用说便可以令无数男人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袁禧大笑不已,不知是在得意这绝妙的分析,嘲笑男人们浅薄的冲动,还是在笑自己一辈子也达不到这样的标准?

宇珞早知道袁禧的言语精彩,可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可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女孩……”

“你喜欢程潜嘛!”

宇珞的脸终于红透,不自在地将视线移开,“他什么都告诉你。”

“别乱吃醋哦,男孩子就干脆点!不是说过我们只是朋友么!我爱的人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尤启航!”

“可他是个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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