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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脱(75)+番外

“我不会介意,那是你的弟弟,我能理解这种感觉。再说我那么喜欢你,就算你真的怪罪我,我也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

秦墨这话说得极低,基本上只有白忻卉一人能听见,但她还是脸色瞬间发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生怕别人听到似的。开什么玩笑,秦墨是大明星,要是刚才这话被人传出去,少不得又要上报纸头条。她可不想跟着出一把名,尤其是这种不怎么样的名。

秦墨倒不怎么在意,一面喝着茶,一面轻描淡写地问道:“怎么,你是不是已经决定要跟段轻哲复婚了?”

“你,你怎么这么问?”

秦墨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我看到你们两个是一起来的。上次在我办公室,他适时地出现把你给带走了,我猜你们两个应该走得很近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有红色炸弹要送过来了。”

虽然秦墨是个众人皆知的花花公子,但当他一脸哀怨地说出这番话时,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失忆。一个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总会显得特别唏嘘,好像那个男人瞬间形象就变得可亲起来,让人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母爱之情。

白忻卉很想说几句话安慰他一下,但最终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们两个就这么默默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同被带进了另一个悲伤的世界里。

现场的情绪还算控制得不错,除了梁妈妈好几次哭得死去活来外,最令白忻卉意料不到的竟然是蒋葶的表现。这个坐着轮椅前来吊唁的姑娘,从一进门就是哭着来的,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一看就是连着哭了好几天。

白忻卉不知道她跟梁婠婠的感情到底多深,但看她哭的那样子,却觉得非常真诚,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其实在这种场合,谁是真伤心谁是假模假样,一眼就对比出来了。像蒋葶这样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晕过去的人真的不多。因为她的到来,现场有一阵几乎还失控,好几个人围上去劝慰她,又被她搞得眼眶红红,一时间大厅里哭声四起,掀起了一个小**。

白忻卉也想去劝劝她,可是见她身边围了那一众人,她实在不想挤进去,只能在远处一直观望着。蒋葶被人劝了之后,情绪似乎收敛了一点,拿着纸巾在一旁默默地抹眼泪。

大家的哭声渐渐地收了起来,重新又回复到刚才的状态,该干嘛干嘛去了。很多人来了又走,又有很多人从大门口进来,整个灵堂既肃穆又热闹,有着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白忻卉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段轻哲终于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他径直走了过来,看到秦墨的时候也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礼貌地冲对方点了点头。

秦墨一改往日总喜欢跟他作对的模样,居然主动站起身来,站出了身边的座位,直接把白忻卉让给了他。自己则跑到一边去跑家属又说了几句话,随即就带着助理离开了。

白忻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呆愣了半晌,直到段轻哲轻拍她的肩膀,才把她的注意力给唤了回来。

“在看什么,舍不得秦墨离开吗?”

这种没营养又吃醋的话,白忻卉根本懒得搭理,直接送给对方一记白眼,就把头撇向了一边。段轻哲轻笑两下,也没说什么,正准备带她离开时,蒋葶突然推着轮椅朝他们这里过来了。

白忻卉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对上了蒋葶一脸为难的神色:“姐姐,你有没有时间,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她看上去颇有些焦急,而且想说的话似乎也跟今天的场合没什么关系。

白忻卉不由愣了几下,随即推着她的轮椅去到外面一个安静的角落,这才停了下来。她找了个休息椅会下来,盯着蒋葶看:“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蒋葶本来眼眶就红红的,被这么一问,眼泪涮得就流了下来。她抽抽噎噎地想要说话,几次开口都被噎了回去。白忻卉赶紧递上了纸巾,柔声安慰她:“先别哭,有话慢慢说。”

蒋葶抬起头来,一脸泪痕地对着她,哆嗦着嘴唇道:“姐姐,我最近,我最近觉得阿枫他,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

57不对劲

傍晚时分,白忻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出神。她面前就是一扇窗户,微微被拉开了些,晚风透过缝隙吹了进来,难得地清凉又舒爽。

冷风吹到脸上的时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原本一团浆糊的头脑,就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她此时正坐在书桌前,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台灯,灯光不太亮,照出的大片阴影把她的整张脸都埋在了其中,完全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的手边放了一杯茶,就是白天在梁婠婠的追悼会上喝过的大麦茶。这茶味道不错,有一种凝神定气死功效,原本浮躁的心情随着茶水在身体里的流动,似乎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白忻卉就这么坐在那里,细细地回忆着白天的每一人细节。追悼会有真真假假的眼泪,那种撕心裂肺的哭泣声,秦墨坐在身边,淡淡地说着些什么。后来段轻哲就过来了,再后来,她就跟着蒋葶去到了外面。

蒋葶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整天都在她的脑中盘旋。她说话的时候带着哭音,听着格外地刺耳,以至于令她说出来的话都令人特别心惊。

她当时就坐在自己对面,抽抽嗒嗒地说着:“阿枫,阿枫他最近很奇怪。有些时候他总喜欢避着我。我一开始以为他想要跟我分手,虽然觉得难过,也没太在意。可他好像又不是这么想的,一会儿对我很热情,一会儿又对我很回避,像是在偷偷摸摸地做些什么?”

白忻卉完全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头痛无比,哑着嗓子问:“那你觉得他在做什么事情?”

“他,他会不会又复吸了?”

“复吸?什么东西?”

“姐姐……”蒋葶犹豫着小声道,“他,他前一段时间在酒吧里碰了那东西,我在想,他最近会不会又碰过了。我真的很担心,如果再吸的话,就会上瘾了,就很难戒掉了。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时候状态就会特别差,人特别容易犯困,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他背着在偷偷抹眼泪。我听说过染上那种东西时的症状,真是越想越害怕。姐姐,你,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蒋葶这一问,倒真把白忻卉给问住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个称职的姐姐,因为她完全不了解弟弟的行踪。她每天只顾忙自己的事情,不是忙工作就是忙着跟段轻哲培养感情,要不就是在陪阿延。而对这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她却不怎么用心。

她总觉得弟弟是成年人了,不需要过多关注了。而且最近他也有按时回家吃饭按时上下班,所以白忻卉已经对他放松了警惕。她总觉得,她那个乖巧听话的弟弟又回来了,也就不需要再操心了。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也有了些自私的想法,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时,就选择性地将弟弟给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