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记忆深处有佳人(34)

李默摇头。

“你觉得我配得不好?”

“我觉得刚才那部戏更好看。”

“哪本?”

“接吻那本。”

苏格吓得脸色一变,赶紧去捂他的嘴:“你小声一点,我妈会听见。”

李默立马凑过去咬她耳朵:“好,那晚上我们悄悄说。”

二宝从外面飞快蹿进来,手里的腊肠来回荡。厨房里切菜声整齐又快速,二宝跑进跑出,不时被他妈使唤着干各种活儿。

去隔壁家要两颗青菜,去鸡窝里扒两个鸡蛋,二宝累得半死,忍不住冲李默翻白眼。

都是这家伙害的。

李默只冲他笑:“再拨两段葱,省得多跑一趟。”

二宝还没说话,果然就听里面苏母又叫:“二宝,葱,别忘了葱。”

二十分钟后,一大盆腊肉葱花蛋炒饭摆到了饭桌上。颜色鲜嫩香气逼人,苏格只觉得更饿了。

“晚上还有点剩饭,我就给全炒了,你们将就着吃,要不够我再去煮点。”

李默看着那如脸盆一般大的饭盆,客气道:“够了,谢谢您。”

苏母露出满意的笑容,催促两人赶紧吃。二宝在旁边馋得流口水。他晚饭吃得早,这会儿又有点饿了。

“妈,我也想吃。”

“你一边儿去,你姐和她朋友还不够呢。”

二宝沮丧得耷拉下脑袋。李默拉了他一把:“一起吃吧,我们两个吃不完。”

二宝欣喜若狂,顿时对李默刮目相看。苏格看着自家弟弟那个傻样儿,心想他哪里是李默这种人精的对手,不过一碗炒饭就直接倒戈。

三个人把整盆炒饭消灭得干干净净。二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在他妈的笑骂声中满足地笑了。趁着苏母去洗碗的功夫,他又开始纠结那个问题:“姐,这人到底是谁啊?”

“李默啊,人家刚刚不是报过名字了。”

“我是问他跟你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刚才你没听咱妈说吗?”

二宝想了想,好像是听了一耳朵,可朋友也分很多种啊。这种一言不合直接领进门的,算是什么级别的朋友啊。

李默掏出手机,点进一个赛车app,问二宝:“会玩吗?”

男孩子没有不喜欢车的,二宝一看眼前一亮:“喜欢,我听说过这个游戏。可是好贵,每玩一局都要钱,就没有免费的。”

“我里面钱多,你替我玩几局。”

二宝兴奋异常,不客气地接过手机,躲到角落里疯狂飚车去了。他们班有个同学,有一次说从城里土豪表哥家借了个手机,里面就装了这个游戏。他拿来班里显摆,引得每个男生都羡慕嫉妒恨,二宝自然不例外。

他姐这个朋友,挺上道啊。

苏格简直没眼看。李默太厉害,一出手就直取命门,抓住了她弟两个最关键的软肋:馋和贪玩。

先前的担心一扫而空。

苏母洗完碗出来就拉苏格到一边说悄悄话:“你这个朋友,晚上住咱们家?”

“嗯,是不是不方便?附近也没有旅馆。”

“没什么不方便的,家里还有一间空房。我是担心他睡不惯,他看起来没怎么吃过苦吧。”

苏格想了想:“没事儿,他以前还住过非洲,比咱们这里破多了。”

“非洲,他是干嘛的?”

“医生,他去援非,最近才回来。”

苏母立刻露出敬佩的目光。她虽然很少出村,但透过电视也知道天下大事儿。医生在她心里地位崇高,又是援非的志愿者,更加让人另眼相看。

她对李默的态度,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晚上李默一个人在苏母给他安排的房间里休息。屋子不大,胜在整洁,苏母拿来了干净的床单枕套,笑着招呼他:“你要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别客气。”

李默赶紧接过东西:“您太客气了。”

“听说你是大夫啊。”

“是。”

“什么科的?”

“脑外科。”

“那就是给人开颅的那种医生?”

“是,我比较常做那种手术。”

苏母眼里的崇拜更深了。她看一眼门口,发现没人,凑近了小声问李默:“小李,我问你个事儿?”

“您尽管说。”

“你跟我们家苏格,到底什么关系?”

问完觉得太直接,苏母自己也不好意思笑了。

李默倒是很老实:“目前还是朋友关系。不过我挺喜欢她,我在追她。”

第25章 留下

李默这么实在, 倒搞得苏母很不好意思。

她也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茬,嗯嗯啊啊了一会儿,就借口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撞见来送被子的苏格, 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苏格怕她妈误会, 赶紧道:“我怕您累才给拿过来的,你给他吧。”

苏母摆摆手:“你自己给。”

说着就走了。

苏格有点疑惑, 进屋问李默:“我妈这是怎么了?”

“挺好的,刚跟我聊完天。”

“你们聊什么了?”

李默晃了晃手里的床单枕套:“你帮我铺床, 我就告诉你。”

整个一趁火打劫。

苏格暗骂自己怂,可还是乖乖接过东西, 认真给他铺上。她扯过床上簇新的枕芯:“这是我妈买了给我用的, 我还没用呢,倒便宜你了。”

李默笑笑:“那回头给你买套更好的。反正你的也都烧了。”

一说起这个, 苏格就止不住地心疼。她现在除了那一行李箱的东西,只剩留在宿舍的零散东西了。她今晚肯定难受得睡不好。

李默有点心疼, 摸摸她脑袋:“喜欢什么就说, 回头都给你买回去。”

“我要的是记忆, 是情怀,这东西怎么买?”

老男人忍不住想翻白眼:“也就你们女生,整天弄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东西就是东西, 人在比什么都重要。你要不是心血来潮突然想回家,我现在大概得去太平间找你。”

“干嘛这么说, 怪渗人的。”

苏格摸摸自己温热的脸颊, 终于顾得上去想火灾的事情。确实是她命大, 听李默说她家隔壁煤气爆炸,她要是留在家里的话,只怕得粉身碎骨。

这么一想,那些身外之物又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好吧,烧了就烧了,随它们去吧。你这被子嫌不嫌薄?”

苏格拍拍刚套好的枕头,又指了指放在一边的被子。比起厚薄,她更担心被子的长短。李默个这么高,他盖的被子得是定做的吧。

山里夜里凉,他这过惯了好日子的大少爷,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我在非洲的时候,跟死人睡过。扯一条白床单我们两人盖。”

李默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总是异常得从容。苏格觉得那样的他比平时多了一份卓然的气质,又有些高不可攀的感觉。

“非洲很困难吗?”

“比想像中更难。每个人都不考虑明天,因为你不知道明天是生是死。他们只活在当下,多活一天是一天。”

李默想起他临走前救回的那个女人,还有她幼小无助的孩子。他救了她一命,却不敢肯定她现在还活着。

上一篇:博弈 下一篇:借我一条染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