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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上位(10)+番外

大灰狼徐天颂完全没理小白兔阮筝,放下筷子起身去厨房。他顺手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块新鲜牛肉来,挑了把称手的刀出来,三两下就切成了肉丝。他拿起砧板,刀锋在上面流畅地一刮,肉丝悉数掉进准备好的宽口碗里。酒、生抽、胡椒粉,徐天颂每样各洒了一点,连手套都没戴,直接徒手将调料完整地抹在了肉丝上。

把肉搁在一边后,他又换了把刀开始切青红辣椒和洋葱。阮筝就这么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一双漂亮修长的手在眼前上下翻飞。他力气很大,用力相当均匀,不多时红丝绿丝黄丝就切得整整齐齐,码放在一起颜色格外鲜亮。

锅里的水已经煮开,徐天颂打开柜子拿了包意面出来,有些粗暴地扯开,随意拿了一把洒进锅里,另一边的炉灶打起火来,拿过个炒锅来炒刚才腌的牛肉丝。不过几十秒,偌大的厨房里已是香飘不断,闻着令人食欲大增。

阮筝有些按捺不住了,探着脑袋想要进去看个清楚,徐天颂背后就像长眼睛似的,回头轻飘飘地扫她一眼,阮筝便又乖乖退了回去。肚子轻微地叫了两声,她下意识地就去摸,发现自己竟有点想要流口水。

徐天颂不去理她,将炒好的牛肉丝倒进小碗里,又开始倒油炒那几种蔬菜丝,香味愈加浓郁了,散发出一阵阵勾人的味道。

意面已经煮好,徐天颂去了水倒进锅里一阵翻炒,又将牛肉丝倒进来,洒点儿生抽提咸味儿。待到锅里的东西都炒熟了,他又洒了一层黑胡椒粉,最后起锅装盘。至于用脏的锅碗瓢盆直接被他扔在了一边儿,自有人会来收拾。

整个徐家厨房弥漫着诱人的香气,不过短短二十分钟,一份色香味俱全中西合壁的黑椒牛柳意面就做好了。

阮筝探得脖子都要酸了,肚子叫得越来越大声。她虽然恶作剧做了一桌子不能吃的菜给徐天颂,可她真的有等他吃饭。现在都晚上八点了,中午的那一餐早不知道消化到哪里去了,这样的美味摆在眼前,简直如同受刑。

徐天颂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端着那盘意面走出了厨房,径直往楼上走去。阮筝跟在后头表情尴尬,小声嘀咕道:“居然只做了一份,太过分了!”

徐天颂像是有顺风耳,再小的声音也能捕捉到。他停下步子悠然转身,动作舒展而洒脱:“你饿了?”

“嗯。”

“你可以做炒饭,蛋炒饭、饭炒蛋,随便做。”

扔下这么一句,青膺老总徐天颂潇洒而去,留下阮筝一个人面对满桌的失败作品生闷气。负责打扫的阿姨听到动静已经过来了,正准备收拾残局,见阮筝站在那里不动,好心地问她:“阮小姐,要不要我给你煮碗面?”

阮筝余怒未消,强挤出个笑容拒绝了,躲回楼上自己房间里去了。她有点恨自己,真是没出息,一份意大利面罢了,居然把她搅得心神难宁。饿肚子算什么,比这更苦的日子她都过过,她实在不应该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就大动肝火。

她跟徐天颂,还有一长段日子要相处。同住一个屋檐下,往后这种过招还多得是。

阮筝到底没有吃晚餐,第二天索性起个大早,再次抢占厨房开始做早餐。她煎了两份火腿西多士,切了一盘鲜虾吐司卷,一时兴起还搜罗了冰箱里的食材做了两碗蛋炒饭。等到徐天颂出去跑完步回来洗完澡下楼后,餐厅里又一次摆得琳琅满目。

徐天颂有了昨天的经验后,对这一桌子早餐看都没看,直接吩咐人取外套来准备出门。阮筝陪着笑上前,轻声细语道:“爸爸,吃了早餐再出去吧。不吃早餐直接出门对身体不好。”

“我怕吃了你的早餐,我的身体会更不好。”

“您说笑了。”阮筝笑得一脸真诚,“我尝过了,味道都挺不错的。我这人做主食不太行,早餐这种小点我还是可以应付的。您就当给我个面子,尝一尝再走吧。”

一直以来,徐天颂总被人称为妖孽。他长得太漂亮,气场又过于强大,让人总忍不住想要仰视他,看久了就产生了一种不在一个次元的妖孽感。

但此刻在徐天颂眼里,阮筝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妖精。她的使坏如此直白,她的讨好亦是相当鲜明,简直令人不好意思拒绝她。

徐天颂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坐到了餐桌旁。早餐看起来模样都不错,还算令人有胃口。阮筝将西多士推到他面前,他只能给面子地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徐天颂是个很磊落的人,即便前一天被阮筝摆了一道,今天吃起东西来依旧很豪放。没有做作地小口尝,也没有闻气味什么的,就把它当作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直接吃进了嘴里。

他的这种磊落得到了好回报,食物一入口他就觉得味道不错,仔细嚼了嚼,芝士香味浓郁,火腿微咸,面包和牛奶又带了点微甜,几种口感一同在嘴里融化开来,虽然是最简单的早餐,却也令人回味无穷。

徐天颂三两口就吃掉了一小块西多士,伸手又夹了块吐司卷。阮筝在旁边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明知故问道:“好吃吗,爸爸?”

徐天颂一抹嘴:“本来可以打八十分,现在扣掉二十,只有六十。”

“为什么,爸爸?”

“再叫我爸爸就扣到负分为止。”

阮筝由衷地笑了起来。惹毛徐天颂令她心里无比愉快,昨天她败了一局,但今天她明显胜算极大。她觉得自己大概有点心理变态,跟个杀父仇人坐一张桌子上吃饭,竟也能心情愉快到如此地步。改天他要是真死在自己手里,她大概就乐得直接笑晕过去了吧。

徐天颂留意到了阮筝脸上的笑容,透过那笑容他试着想读出她的内心。阮筝的笑充满了掩饰和伪装,看似真诚无比,实则包藏祸心。徐天颂活了三十多年,跟无数女人打过交道,清纯的妖艳的骄傲的优雅的,各种风格应有尽有。其中也不乏极具资色身材火辣令人怦然心动的大美人,但像阮筝这样复杂矛盾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十七年前那个眼神单纯而聪慧的小姑娘已悄然长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或许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阮筝并未留意到自己被徐天颂仔细打量着,依旧热情地推荐其他的食物。她将那碗蛋炒饭递了过去:“爸爸,您尝尝,这是我做得最拿手的蛋炒饭。”

徐天颂:“你要我怎么吃,谁家大早上吃这东西?”

确实有点不太好下手。拿筷子吧很容易散掉,堂堂青膺集团董事长难道一大清早要跟几粒米饭作斗争?拿勺子似乎又显得太豪放,似乎他是有多饿似的。

总之这东西无论怎么吃,都跟徐天颂如今高贵的身份不相称。再说这东西油腻腻的,大早上吃也容易倒胃口。徐天颂微皱着眉头看了眼那碗饭,吐出一句:“我饱了。”

阮筝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很失落,旁边还有管家和佣人看着,她像是丢了面子似的,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她只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没关系,我挺饿的,我都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