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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572)+番外

钱氏好奇的望了望千墨,见她白净的脸色在大堂明亮的灯光映衬下似乎发出玉一般的光彩,细眉细眼的也很是耐看,心里不由得有些嘀咕,不知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值得高良如此另眼相看。

“这贱人,竟然想在水井里投毒!”高良伸手指向歪坐在旁边的高夫人,她头发凌乱,将一张脸遮住了一大半,根本看不清她此时的脸色,可从她头发间露出的惨白脸色来看,她此时肯定心情很糟糕。

高瑞一死,高夫人心性打乱,竟然起了要将满门都毒害致死的心思,她吩咐千墨出去弄些毒性极重的药进来,将它投进高府的水井里边,这样就能让高府的人都跟着高瑞去死了。“哈哈哈,我的瑞儿死了,全府的人都得跟着陪葬!”高夫人咬牙切齿,神色可怖:“安儿不在的时候,我还有瑞儿,可瑞儿不在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千墨,快些去买了那些东西进来投到井里去!”

千墨接了银票走出了高夫人内室,心里却在犯嘀咕,高夫人是疯了不成?将毒药下到井里边,主院的丫鬟婆子也要用那井里的水,难道大家都跟着二公子陪葬?她紧紧的攥着银票子,手心里边汗津津的,自己该不该向老爷去告发了夫人的事儿?

自己给夫人做贴身丫鬟也已经有六年了,从十四岁那年起被提拔到夫人房里做事,她便知道了夫人很多秘密。早先夫人威风八面,掌管着府里头一切事情,谁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句千墨姑娘。可自从大少奶奶进了高府以后,夫人慢慢的便没有那般顺风顺水,做什么事情都不如意,而且好像运道也转了向,专往下坡那地方走。

先是安公子死在西北,现儿瑞公子又死了,夫人也被老爷夺了权,好好的正妻变成了平妻,夫人这日子是越过越没有滋味了。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该让全府跟着她陪葬,千墨暗暗下定了决心,自己这次绝不能听夫人的,得赶紧去向老爷说明白了这事儿,于是捏了银票便找高良将这事儿说了一遍。

高良听千墨说高夫人竟然起了这歹毒心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抓住高夫人的头发便噼里啪啦的打了她好几个嘴巴子,拖着她便来到大堂,将她掼在椅子里边:“快去将大夫人与祥儿叫过来,今日我要处置了这贱妇!”

钱氏与高祥知道了这个原因,皆是惊讶得张大了嘴,高夫人这般做,实在是可恶之至,高祥伸手指着那两个稳婆道:“她们是不是被你收买了?”

高良此刻方才见着高良还带了两个捆着的婆子进来,不由一愣:“她们是谁?”

“父亲,恭喜你又做祖父了。”高祥赶紧站起来行了一礼:“方才秋华又生了个男孩,还请父亲大人赠名。”

听说家里又添了丁,高良心情稍微好转了些,点了点头:“我今晚好好想想再说。”

“父亲,这两个稳婆被人收买,竟然想下手害秋华与她肚子里边的孩子,祥儿带她们过来,便是想让她们来对质。”高祥望着跪在那里的千墨,冷冰冰道:“你既然都已经背叛了你的主子,索性把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罢。”

千墨一愣,瞧着高祥那盯住她不放的眼睛,有几分窘迫,转过脸望向高良,声音娇柔:“老爷,奴婢并不太清楚这件事儿,只知道杨妈妈这几日一直在替夫人在外边奔波。”

“你这贱婢!”高夫人忽然醒来了一般,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伸手扫过桌面摸起了一个茶盏便望千墨头上砸:“亏得我如此信赖你,你却将我出卖!”

千墨甚是机灵,见着那茶盏砸过来,赶紧低头向前爬行了一步,就势扑到了高良膝盖上,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望着高良道:“老爷,奴婢背叛了夫人将我知道的事儿都说了出来,夫人定然会怪罪与我,奴婢也不要什么奖赏,只求老爷能让奴婢平平安安。”

她的手似乎有意无意间在摩挲着高良的膝盖,一双眼睛里荡漾着谁一般的波光,高良接触到千墨的眼神,忽然之间觉得对这丫鬟的心思有几分理解,看来她是打定主意想要做自己的姨娘了。自己已经有了六位姨娘,多一个也不多,再说现儿只剩下了高祥一个儿子,子息上边并不丰厚,看看这年轻水灵的姨娘还能不能生下个庶子来。

高良将手盖住了千墨白皙柔软的小手,一只肥壮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悄悄挠了下,千墨得了这个暗示,心里头高兴,看来自己很快就能变成高府的七姨娘了。她站了起来低着头望着高良的脸:“老爷,夫人做下的阴损事儿可不止一桩,我想这两个稳婆大抵是被收买了罢,否则怎么会去害大少奶奶的孩子?”

“既然被收买了,肯定会有赃物。”高良朝那两个稳婆溜了一眼:“阮妈妈,你搜下她们身上,看看有没有大笔银子。”

阮妈妈伸出手去毫不客气的在两人的衣兜里摸了摸,又将手伸进了她们的中衣,两个婆子都尖叫了起来,可阮妈妈置若罔闻,继续认真搜检着,最终她从一个婆子身上掏出了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

“你一个稳婆,身上怎么会带着这么多银票?”高良接过那张银票一看,银票上边是四通钱庄的印戳,私戳正是高夫人的名字,这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一想着自己的孙子差点就死在这毒妇手里,高良心中真是有说不出的气:“毒妇,我看在你徐国公府的面子上,也不将你怎么样,写张休书给你,你自行出府罢!”

“不!”高夫人猛的跳了起来,头发也随着撒乱的飞舞在空中,衬着她脸色格外狰狞:“高良,你真真不公平,为何当年她害我的瑞儿,你却只将她送去碧落庵,可此时却要写休书将我赶出府去!”

钱氏听着高夫人要与自己攀比,白了一张脸分辩道:“当年我真没有对高瑞下手,为何我一直解释,你就是不相信呢?高瑞刚刚生出来便先天不足,身子娇弱,你将他看得如珠似宝,哪能容我的丫鬟婆子近身?那一回他冬日落水,你不分青红皂白,只听了你那两个贴身妈妈的话便将从那边路过的丫鬟婆子定了个谋害的罪名,不容分说便打死了,你……”说到激动的地方,钱氏泪水涟涟,想着自己两个贴身的下人,当年被冤枉着打死,心中还是颇有戚戚焉。

“什么叫冤枉,分明就是这样!”高夫人声嘶力竭的喊着:“你嫉妒我生了两个儿子,所以才派人将他推到池子里边,想要将他淹死,你好狠毒的心肠!”

“我真没有。”钱氏望着那状若癫狂的高夫人,有些害怕,朝椅子里边挪了挪:“我以前便发誓说我没有做下这事,可你一直不相信……”

“你莫要在这里发疯了!”高良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瑞儿掉进池子里边,本来便与她没有半分关系!你知道是谁害的瑞儿掉进池塘里吗?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但我后来有了确凿的证据,只是不想告诉你罢了。我正要借着这事情将她送到安全地方去,怎么又能向你揭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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