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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549)+番外

高瑞,秋华摇了摇头,没想到走来走去,润璃妹妹还是没有绕过这个劫数。高瑞已经有一个平妻一个贵妾了,今日见着徐灵枝那模样儿,仿佛是有了身子,一双手总是搁在肚子上边,虽然她瞧着体态没什么变化,但那手势却是有了身子的妇人们常做的举动。

“奶奶猜的没错,听说昨日来了大夫看诊,大少奶奶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子,那位李姨娘的肚子已经显形,听说有五个多月,快六个月了。”

可怜润璃妹妹年纪小小,刚刚过门就要添孩子,秋华摇了摇头,怎么着自己也该想法子让润璃妹妹在高府过得好一些才是。

过了约莫半个月,高府张灯结彩,屋檐下边挂着大红彩球,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走过府门的人不免指指点点:“高家要办喜事了?好像去年才办了,今年又要办,这次是哪位公子?”

知情的听了只是笑:“还是去年成亲的那位!听说去年那个是总督夫人的娘家侄女,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偏偏要嫁了过来做平妻,这次要娶的,那可是当今太傅的孙女,身份尊贵,所以聘了来做正妻,听说明日便有喜酒吃了,咱们少不得可以来讨几个喜钱!”

“这平妻,不是商户人家才有的?怎么总督府也出了这样的事儿?况且怎么会是娶平妻在前头,正妻反而落在后边了?”在旁听闲话儿的人睁大了眼睛,表示不相信:“你莫要弄错了!”

“你以为高大人难道就出身好?还不如商户呢!”知情的人嗤嗤的笑着:“这平妻正妻,那可是高府的传统,高大人自己,也是娶了平妻再娶正妻的!”

“还有这样的事儿?你快说来听听!”一伙闲汉将那人拉到旁边开始说起闲话来,听到好奇之处,不免连连发出了惊叹声:“原来竟是这样!可怜了高大人那位钱氏夫人,正妻降为平妻,又被赶出高府,实在是受尽委屈。要富贵又有何用,不如夫妻俩恩恩爱爱到白头,这才是正经!”

“你又不是高大人,怎么知道高大人不快乐?”旁边的人都在嗤笑他:“瞧你这上上下下,便没有一分能做官的样儿!”

“若我是高大人,早就将那钱氏夫人接回府来了,糟糠之妻不下堂!”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歪着身子走开了去:“哪有将自己结发妻子扔到庙里持斋不管的!”

“老爷,老爷!”长随站在马车旁边,连声喊了几句,车子里边没有回答,好半天才传来了高良的声音:“继续前行,回府!”

方才从总督府回来,经过这个街口,听着有人在说高府闲话,起先听着不免生气,正准备命人将这伙人捉去好好教训一番,可听到后来,他们说起钱氏,高良的心忽然便有些感触,慢慢的软了起来,也将那心思熄了只是在马车里静静听着他们说闲话。

“若我是高大人,早就将那钱氏夫人接回府来了,糟糠之妻不下堂!”这句话在高良耳边不住的回响,他慢慢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高府总算是要轮到他来说话了,他非得将钱氏夫人接回来不可。

第二日鼓乐齐鸣,高府迎来了苏家的送亲队伍,秋华坐在梅园,听着外边响得惊天彻地的炮仗,暗自感叹,润璃妹妹究竟还是嫁进来了,当下捏了帕子在手里不住的绞动,魂不守舍,就连小振宇都看出来她的心神不宁,伸出手来奶声奶气道:“母亲,抱抱”

秋华见儿子一双黑豆儿般的眼睛瞧着自己,不由得开心笑了笑,将他抱到了怀中:“你就会在母亲面前撒娇!”

母子俩嬉闹了一阵,秋华估摸着那苏三小姐该已经送入洞房了,将儿子交到奶妈手里,自己带着玉石与翡翠往松园那边过去了。

洞房设在高瑞的松园,徐灵枝虽然已经与高瑞成亲,可却依旧住着自己的竹园,与那位贵妾李姨娘没有两样,只能单独住一个园子,不能和高瑞住在一起。正妻才有住在松园的资格,这让徐灵枝心里十分妒恨,用过午饭便在松园附近转个不停。

秋华走到松园的入口处,就见徐灵枝带了丫鬟站在树下,脸色黄黄甚是难看。秋华长叹一声,这高瑞也真真好色,已有一妻一妾,还有几个通房,现在又要娶妻,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应付过来。朝徐灵枝笑了笑:“弟妹准备去拜见新人?”

虽然说徐灵枝进门早,可按着尊卑,她却必须要拜见这位新来的二少奶奶,徐灵枝正是气着这一点,被秋华说了出来,更是无言应对,只觉得自己脸皮上有小虫子在爬一般。秋华见她那模样,也不多说,带了丫鬟便往院子里走了进去。

走进新房,就见床头端端正正的坐了一个人,穿了鲜红的嫁衣,衣裳上金丝银线儿绣着凤凰。秋华一眼便瞧出这正是珍珑坊的手笔,心中奇怪,为何润璃妹妹没有让自己替她定制一件嫁衣。她款款儿走了过去,玉白色绫罗裙子堆出了细细的縠皱纹路来,裙袂上绣着的缠枝迎春花儿微微颤颤,仿佛还在不住摇曳。

走到跟前,秋华长长的叹息一声,心中很是难受:“妹妹,你究竟躲不过这劫数,竟然还是嫁进高家来了吗?”

坐在那里的新人一动也不动,秋华有些奇怪,两年不见,难道润璃妹妹便换了心性不成?按着她的性子,早该接口说话了。可能是她正在担心成亲以后的事情罢,想到这里秋华只能开口安慰她:“既然你已经嫁进来了,也没办法了,其实姐姐还是很高兴你能和我来作伴儿的,咱们俩妯娌自然该比旁人要亲近些。”

床上的新人略微动了动,可依然没有接口说话,秋华有几分扫兴,瞧了那新人一眼道:“没想到妹妹做了新娘子也这般忸怩起来了,当时和姐姐一起游秦淮河的那股兴头又去哪里了?也罢,就不打扰妹妹了,来日方长,以后我们慢慢聊。”

秋华刚刚走开,那新人便一把将盖头掀了下来,旁边两个陪嫁丫鬟都惊呼了起来:“姑娘,你不可自己揭盖头!”

“方才那人是谁?怎么一副识得我的口气?我几时与她去游过秦淮河?真真是有些莫名其妙!”新娘子抬头望着自己的额陪嫁丫鬟:“你们可看清那人长相?是不是我认识的?”

两个丫鬟都摇了摇头:“以前从未见过。”

“这倒古怪了!”新娘子摇了摇头,正在沉吟,就听外边有脚步声,她慌忙将红盖头盖住脸,静静的坐在了床上,这时喧闹之声传了进来:“李姨娘,你可不能进去,这是新房,你要拜见二少奶奶,也该是明日二少奶奶给老爷夫人敬茶以后才行。”

屋子外边传来一线娇软的声音:“我可不是一般的姨娘,我是贵妾,能和那些奴婢出身的相提并论吗?我现儿便去向二少奶奶请安,那是说明我是个识大礼的,你们可别拦着我,若是伤了肚子里头的小公子,你们谁又能担待得起?”

坐在床上的新人,乃是苏太傅府上的大房嫡女,排行第五的苏润玧,起先还以为自己姐了一门好亲事,可送嫁到应天府以后她住在都转运使府上,那位转运使小姐打听到高瑞已有一位平妻一位贵妾,忍不住跑来告诉了她。苏润玧听了心中大怒,当即便闹着要回京城,可找来兄长一商议,两人都犯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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