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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540)+番外

春华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能找到便最好。”贴着秋华的耳朵,她轻轻的问道:“骆相宜?不是那个时候与咱们大哥议亲的姑娘?”

秋华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怎么说是前世的冤孽呢。”

大堂上顷刻间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惶惶然的感觉,只盼望嘉懋能快些寻到,这样大家才能安心。容大夫人茫然的望着大堂外的满园chun色,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自己精心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轻而易举便被那骆相宜勾走了,想想都不甘心!

过了约莫十日,嘉懋总算是被找回来了。当时他带着骆相宜往南边走,白虎堂的人正拿了秋华画的画像在寻人,双方在一个码头上碰了个照面。白虎堂的手下见着那人与画像中的人相差无几,喊了一声:“容大公子”,嘉懋无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当即便被抓住送回了长宁侯府。

见着嘉懋那憔悴的面容,容大夫人的眼泪珠子簌簌的往下掉:“嘉懋,你难道就连爹娘都不要了不成!”

嘉懋的衣裳有些皱皱巴巴,他现在的模样与以前相比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以前的容嘉懋,意气风发开朗爽直,现在出现在容家大堂上的这个人,一脸疲惫,早就不复有那神清气爽的模样。

“你们不要怪嘉懋,要怪就怪我罢!”站在嘉懋身边的骆相宜哭哭啼啼的挽住了嘉懋的手:“是我的错,全是因为我,嘉懋才会这样的!”她的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似乎没有个尽头,站在那里娇怯怯的,就如风中颤抖的花朵,惹人怜爱。

“相宜,这怎么能怪你。”嘉懋将她揽在怀里望着容大夫人道:“母亲,是我的主意,与相宜没有关系。我知道咱们容家的组训不可违,虽然三叔有了先例,可嘉懋也不想让长辈们觉得丢脸,所以才想着带相宜出走,你们就当容家没有过我这个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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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初春虽然阳光已经和暖,却依然带着些凉意,大堂里坐着的人都觉得似乎穿少了衣裳一般,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容老太爷重重的一拍桌子,冲着嘉懋怒喝了一声:“什么叫容家没有你这个人?你生在容家,长在容家,是容家把你从一尺长的婴儿养大,现在这个时候反要来恩将仇报?”

容家大公子私奔出府的消息现在还捂得紧紧的,可保不定有谁多嘴一句便泄露了出去,容老太爷瞧着嘉懋将骆相宜揽在怀里,一副舍命要保护她的样子,心里边便有说不出的怒气,为了这个女人,他竟然要把家都扔了不成?

嘉懋站在那里,脸上有着羞惭的神色,出于对容老太爷自小便生了的敬畏,他将头慢慢的低了下来,不敢回嘴。秋华在旁边见着大堂上僵持成了这模样,心里想着该说几句将气氛缓和过来才好。

她扶了玉石和珍珠的手吃力的站了起来走到容老太爷面前行了一礼:“祖父,你不必太生气,大哥不过是一时糊涂,等他想通了便好。”转脸望向嘉懋和骆相宜,秋华叹了一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嘉懋才好。素日里瞧着嘉懋是个清白人,但怎么这会子便被骆相宜迷得丢了三魂七魄一般,由着她牵着鼻子走。

“大哥,你难道就一辈子都不打算再与我们见面了?”秋华朝坐在大少奶奶身边的容勤勋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身边来:“你瞧瞧,这是你的儿子,你在府里的时候经常和他一起玩耍,你就忍心以后十多年里让他没有了父亲?”

勤勋是个聪明孩子,见姨母这般说,赶紧扑上前去揪住嘉懋的衣角,眼泪汪汪的哭了起来:“父亲,他们都在说你不要勋儿了,勋儿哪里做得不好,请父亲告诉勋儿,勋儿以后一定改,只求父亲不要生气,快些回府来才是。这些天来,曾祖父、祖父祖母急得都不知道怎么才好,祖母每日里只是叹气抹眼泪……”勤勋偷偷望了望嘉懋,见父亲脸上似乎有着愧疚,哭声愈发大了:“勋儿从来没有见祖母掉过眼泪,可是这些日子祖母天天在哭,身子也不好,还请了大夫过来了。”

“母亲!”嘉懋听了这话也慌了神,放开骆相宜冲到容大夫人身边,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是嘉懋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秋华赶紧伸手推了推勤勋,朝他眨了眨眼睛,又用手坐了个下跪磕头的手势,小家伙十分聪明,见着秋华的意思是要他去跟着他父亲一起磕头,赶紧迈开小腿蹬蹬蹬的跑到了嘉懋身边跟着跪了下来,带着哭音拽着容大夫人的裙子角儿不住的喊:“祖母,你便宽恕了父亲罢,勋儿愿意替父亲磕头赔罪。”

“嘉懋,我们你不想着也就罢了,可你自己看看,勤勋这么乖巧聪明的孩子,难道你便忍心将他也丢了?”容老太爷摸了摸胸口,喘了一口粗气:“都快些起来罢,回来了就好,府里头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情,万一有好事的人问起这事儿,就说大公子春闱没考好,出去散心了。”

嘉懋跪在那里低头不语,心里惭愧之余忽然又想起了骆相宜来,回头看了看她,就见她一脸苍白的站在那里,形单影只,一双眼睛里全是泪水,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

容大夫人瞧着这情形,心里也实在不舒服,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骆相宜才能两全其美。现儿嘉懋虽然已经打算回来了,可若是硬生生的掐断他与骆相宜之间的联系,恐怕他心中暗藏不满,有朝一日会重新爆发出来。但一旦同意了骆相宜进门,那便是违背了容氏祖训,而且有可能后院不宁。

“祖父大人,公公、婆婆,莲清有一句话想说。”大少奶奶在旁边见着这情形,心中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媳妇听说容家有一句男子不得纳妾的祖训,故而大家都觉得这事儿难办。可莲清却以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守着这死规矩,必要的时候也该适当换一换。”

大堂里的人都抬起头来惊讶的望向了大少奶奶,听她话里的意思,莫非是要将这骆相宜替嘉懋纳了做姨娘?

“莲清在娘家的时候便见各位长辈都有姨娘,自己的兄长也有小妾,所以莲清对于姨娘小妾倒不是那么计较。虽然容氏祖训实在是良策,奈何有人不想守着这祖训。”大少奶奶盯住嘉懋撇了撇嘴:“今日之形势,不成全了他们,我倒是个罪人了。原本也想过和离之举,只是我与嘉懋是太后娘娘指婚,容家和薛家两家脸面要紧,这边刚刚和离,那边恐怕就会有人敲锣打鼓的传信儿了,所以……”大少奶奶望了容老太爷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如今之计,莲清以为便将这骆姑娘纳进府里来做姨娘罢。”

容老太爷听了十分感动,望着大少奶奶直点头:“真真是委屈你了!可这纳进府里也不是一回事儿,毕竟她已经是成过亲的妇人,虽说得了休书,可别人少不得说咱们长宁侯府仗势将她夺过来的。这样罢,嘉懋,你也别三心二意了,我便答允这骆相宜做你的外室,以后你每月可有两日不在府中,你媳妇实在贤惠,在这般时候竟然还能为我们长宁侯府着想,你一定要收了那好玩的心思,好好的与你媳妇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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