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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525)+番外

“姑娘,大喜事,黄四公子高中了。”丫鬟一进角门,便见着高二小姐站在角门旁边的树下不住的在打着圈儿,赶紧弯了弯膝盖:“恭喜小姐,姑爷可是有出息的人!”

高二小姐听了高兴,扔了一个银角子给那丫鬟:“中的是解元还是亚元?”

那丫鬟一愣,这解元是第一名,亚元是第二名到第十名,这红榜在贡院外头贴了一排,约莫有十来页纸,黄四公子排到了最后一页纸上头了,还能是解元、亚元?可是瞧着高二小姐那喜滋滋的神色,丫鬟实在不忍心说出事情真相来,只能含糊说了一句:“在红榜中间呢,我也没数是第几位。”

高二小姐听着有些不欢喜,但心里想着毕竟还是在中间,倒也不失面子,这才勉强笑了笑,问那丫鬟道:“你可见着大公子名字?”

那丫鬟一怔,摸了摸脑袋,倒是忘记这码事情了,她只顾着找黄四公子的名字,根本没想着要看高祥是否榜上有名,想了想,她很诚实的说道:“姑娘,我只顾找黄四公子的名字,却忘记咱们府里头大公子也参加了此次秋闱,所以没去留心找,只是仿佛没见着。”

高二小姐听了这才笑容满脸:“原来大哥没有中举。咱们快些去大堂那边看看,大哥想必已经候在那里等着报喜的上门呢,只可惜会是空欢喜一场。”

等着到了大堂,见屋子里坐了满满一屋人,高二小姐愣了愣,瞧着高祥与秋华坐在那里,不由得心情大好,走上前向高良与高夫人行了一礼,转脸问高祥道:“听说今日放榜,不知大哥中了哪一名?”高二小姐嘴角含笑,心情极其舒畅。

高祥还没开口,旁边高三小姐已经替他回答:“咱们大哥可争气,高中了第一名亚元呢,整个秋闱这么多人下场,他竟然考了第二,实在难得。二姐姐,不知道我们姐夫黄公子中了第几名举人呢?”

高二小姐听着高三小姐的话,不由一愣,再看了看高祥手里捏了一张红纸,凑过去看了看,脸上变了颜色,默默的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不再开口说话。高三小姐瞧着高二小姐从趾高气扬的神色变成了哑口无言,心中十分舒畅,巴结的望着高祥道:“大哥,明年是什么时候参加春闱?”

“春闱本是二月,只是我想早些去京城准备。”高祥望了望主座上的高良与高夫人,朝他们微微一点头:“父亲,这春闱非同小可,儿子想先去京城温习备考,还请父亲大人答应。”

高良沉吟了一声,还没有说话,那边高夫人已经抢先开口了:“何必去那么早,就在金陵书院备考也是一样,你只身去京城,没有人照应,怎么能叫人放心得下。”

秋华笑着在座位上欠了欠身子:“婆婆考虑得如此周到,秋华与夫君都深为感激,只是秋华与夫君已经决定明日便动身去京城,有我来照顾夫君,他自然不会出什么事儿,再说长宁侯府还能帮着夫君提前去打点一二,这样岂不是很好。”秋华脸上堆着笑容,目光却是犀利的望向高夫人,半步不让,什么叫没有人照应叫人放心不下,真正要在高府被她照应了,这才是放心不下呢。

高良听着秋华如是说,点了点头:“老大媳妇想得周到,提前去京城确实是个好法子,明年春天掐着时间去京城,指不定路上会出些什么事情,即便不出事,到时候舟马劳顿,精神不好自然也考得不好,就这么决定了,明日你们俩便动身罢。”

高祥恭恭敬敬应了一声,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儿子便先回院子去收拾东西了。”

高良吩咐高夫人拿五千两银子出来:“先给祥儿路上边的花费。在长宁侯府里少不得要打点下人银子,多准备些钱到身上总是好的。”

高夫人气得脸色发青,到京城哪里用得着五千两银子,雇条大船过去也不过一千两便足足有余,打赏下人要花四千两银子?长宁侯府的下人都是少爷小姐不成?这分明是变着法子给高祥银子呢。高夫人嘴巴皮子嗫嚅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来,吐了一口气让杨妈妈进内室去取一张银票过来:“祥儿可要发奋读书,可别辜负了你父亲的期望。”

将银票递给高祥,高夫人脸上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可那眼神却是阴冷阴冷的,让人瞧着觉得心里头发凉。见着高祥与秋华的身影慢慢在门口消失,她的手指头轻轻的在桌子上敲了敲,怎么样也得想法子让这两人不能如此春风得意。

杨妈妈凑近高夫人身边,脸上露出一丝了解的笑容:“夫人是在担心大公子会金榜题名这事?他乡试才中了亚元,春闱哪里轮得到他去中状元?大周这么解元都快二十个,还轮得上他去做状元?”

“你知道什么?状元可不一定是从解元里边出,连中三元的机会十分少,大周也有一百多年了,统共才出了两位连中三元的状元公,这新科状元究竟会落到谁身上,那可还得看皇上的心意。”高夫人抓紧了自己的衣裳面子,揉出了几条皱纹来,心里非常不甘:“若是长宁侯府出面,去太后娘娘那边恳求,皇上点了高祥做状元郎也未必不可。”

杨妈妈惊讶得张大了嘴,喃喃道:“原来还有这讲究,我还以为大公子是没指望的了呢。”

“所以,绝不能让他顺顺当当的去参加春闱。”高夫人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你去取五万银票出来。”

“夫人……”杨妈妈有些犹豫的看着高夫人:“取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便不相信出了这么多银子还买不到两条命!一劳永逸的解决了两个,省得我每日见着他们便心中烦恼。”高夫人咬了咬牙,将两只手攥得紧紧:“他们不是明日便出发去京城?只要在水上险要处布置好了,弄出个撞了浮木翻了船什么的事情来,两人一落水,就在水里做手脚,拖到水里边闷死,这也叫死无对证了。”

“运河上头怕不好弄手脚。”杨妈妈低声劝道:“一路上平稳得很,到哪里做手脚去?”

“只要想做手脚,没有做不到的,即便不说遇到险滩浮木,就是遭了那水贼,官府也没处查去。”高夫人不耐烦的朝杨妈妈看了一眼:“上回是那贱人运气好,恰恰有青衣卫路过,这才让她躲过劫难。这次找些手脚稳当的来,再细细筹谋一番,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杨妈妈无奈的点了点头:“老奴明白了。”她转身进了内室,用铜钥将高夫人床头的柜子打开,数了几张银票出来:“夫人,这船是大少奶奶自己派人去雇的,咱们总不太好安排人手到上边。”

“这银票是做什么的,有钱能使鬼推磨。”高夫人已经有些急躁,粉扑子脸上一团铁青:“怎么你愈发的畏手畏脚了?”

杨妈妈暗自叹了一口气,揣了银票在怀里,大步走出了大堂。高夫人坐在椅子上端了茶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道:“若是瑞儿能聘了那苏三小姐做媳妇,苏太傅府里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到时候瑞儿要中举、中进士,那岂不是易如反掌?”想到这里,她唇边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闭上眼睛微微的往椅子上靠了过去,全身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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