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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497)+番外

高三小姐尤其愤恨,望着高瑞的背影直跺脚:“真真气人,我先看中的那狐狸毛,偏偏他说了一声,母亲便将那狐狸毛给他做了大氅,哼,为什么不知道让着我些!”

秋华苦笑一声,高祥是高夫人的命根子,高三小姐又算得上什么?只盼她以后自己要知道身份,去了婆家不要也这样一意孤行。高家几位庶出的小姐倒也都个个天真可爱,虽然爱慕虚荣,有时碎嘴闲话儿多,可总体上说还是不错的,她真希望这几个都能过得称心如意,不要再发生淑华那样的悲剧。

到了总督府,高夫人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各人的住宅,高祥与秋华的住处已经搬到了内院,因着总督府外院不大,人来人往的,住着也不方当。高夫人的粉扑子脸上堆出了关切的笑容来:“老大媳妇,知道你嘴刁,与我们的口味不同些,故此我特意给你们选了间有厨房的院子。”

总怕这是高良大人的安排罢,高夫人只是顺水推舟送个口头人情罢了。秋华微微一笑,敛衽行礼道:“秋华谢过婆婆费心了。”

将东西都安置进了那院子,秋华发现院门上边竟然还有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边写着两个字:梅园。看起来该是前任总督留下的手迹罢,那字是瘦金体风格,绝非高良这样的武人能写出来的。

看着丫鬟婆子们将东西流水一般抬进了院子,秋华拉了拉高祥的手:“咱们下午便出府去看看?”她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去看看自己的珍珑坊了。高祥点了点头:“我刚好想去看看文夫子呢,也不知道金陵书院此时开了没有,赶紧去报个名儿再说。”

吃过午饭,高祥便与秋华一道儿出去,应天府街头很是繁华,不会比京城差了多少,马车拉着两人到了秦淮西街,就见那街道上人来人往,真可谓川流不息。珍珑坊是街口第一家铺面,位置很好,刚刚下车便见门口有各种色彩鲜艳的丝绸垂了下来,上边有着精美的刺绣,阳光透过那些丝绸照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金光。

“绿柳这点子想得倒是不错。”秋华赞许的点了点头,与高祥一道走进了珍珑坊。柜台后边的杨大锤见有人进来,习惯的喊了一声客官,当他看清楚秋华的脸,不由得高喊了一声:“四小姐,你来了?”

珍珠听了抿着嘴笑了起来:“还喊四小姐?该叫高家大少奶奶了!”

自从高安死了以后,高良便吩咐府里都要称呼高祥为大公子,高瑞为二公子,秋华也跟着变成了大少奶奶。高夫人听了心里头着实不舒服,那贱人的儿子怎么能占个长字!虽然自己的安儿已经过了身,但毕竟他还是高府的第一个男子,大公子自然是喊他的。

高夫人沉着脸开下令不让主院的丫鬟婆子这么喊,丫鬟婆子们知道夫人的心思,每次秋华来给高夫人请安,都是喊“二少奶奶”,高良在外院,内院来得少,因此也不知道这事儿,可后来秋华将那范管事捉去送到他那里,范管事依旧称呼高祥为二公子,这才明白了原来下人们没有将他说的话当一回事。

高良震怒,将主院里的下人叫来训斥了一番:“你们眼里难道只有夫人一个?只知道捧着她,替她做各种腌臜事情!我不是让你们将称呼改过来?可你们照旧二公子二少奶奶的喊着,当我不知道?还不快快改口!若是再如此阴奉阳违,小心我将你们通通发卖了!”

高夫人的丫鬟婆子本来都是唯高夫人的马首是瞻,现儿瞧着高良升成了二品大员,高安不在了,高瑞又是个病怏怏的,瞧着不是个命长的,高府少不了到时候是要传给高祥,所以后来全改了口叫高祥大公子,秋华也被叫做大少奶奶了。

“主家。”杨大锤激动得嘴巴都闭不拢,那个称呼他没有听得太清楚,只能用了最简单的法子:“主家什么时候到应天府的?在这里住多久?”

旁边珍珠笑得直打跌:“奶奶,你瞧瞧,绿柳的嘴巴可真紧,竟连一丝风声都没有透露!”

“谁在说我呢?”从旁边厢房里走出一个人,瞧见了秋华与高祥站在那里,赶紧过来行礼:“姑娘!”直起身子来,恍然觉得自己的称呼很不合适,瞧着秋华笑了笑:“高大爷,高大奶奶!”

秋华问了问珍珑坊最近的情况,过年这段时间生意委实不错,年前和年后一个月里头挣了差不多六千两银子,这时候来买绣品的,多半是送年礼的,一进铺子就能带走不少大件,小件的绣品卖得少。

“奶奶,这两年里也曾有过无赖到咱们铺子里来生事,幸而那曾知府帮着咱们,今年他高升了,不在应天府,奴婢还在愁着该怎么办才好,万一那些无赖又来了该怎么办,现儿总算好了,奶奶也到应天府了,高大人升了两江总督,还怕他们这些泼皮不成。”绿柳笑得眉眼弯弯:“我就在铺子里边等着他们来!”

话音还未落,就见铺子前边摇摇晃晃的来了几个人,似乎喝了酒,脸上都是红红的,走起路来脚步虚浮。几人在珍珑坊门口站了一阵子,有人举步往台阶上踏了过来,伸手攀住挂在外边的那几幅丝绸,用力一拉,就听“刺啦”一声,那幅丝绸便被竹竿勾着撕成了两半。杨大锤心里着急,跑出去怒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那醉汉斜着眼睛瞧着他:“大爷瞧着这块布的颜色好看,想要扯了回去做被面儿,没想到你们家的布这么不结实!”

“你看清楚些!我们铺子里卖的都是刺绣,这丝绸怎么能禁得住你这般拉扯!”杨大锤从地上捡起那幅被撕烂的丝绸,不由得红了眼睛:“你知道这段丝绸要多少钱吗?”

“多少钱?”身后几个醉汉发出了古怪的笑声:“这么不经用的布,他还问咱们要钱?咱们还没问他为什么摆这样的次品放到外头蒙大爷呢!珍珑坊真是虚有其名!兄弟们,咱们进去将那里边的次品全给扔了!”

这是明摆着有人来挑事了,秋华皱眉站在铺子里边瞧着这几个无赖,究竟是谁派他们过来的?眼见着几个醉汉跌跌撞撞的就要往两旁的丝绸上边摸了去,阮妈妈从柜台上抓起一个算盘,用力一拉,算盘便应声而开,她取了几颗算盘珠儿朝那几个泼皮的膝盖处扔了出去,几个泼皮忽然便觉自己的膝盖上边一酸,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秋华走出铺子瞧了瞧几个跪在那里的无赖,板着脸对杨大锤道:“拿了总督大人的名剌将这几个人送去应天府,叫那知府大人务必查出这后边究竟是谁指使的。”

应天黄知府也是今年方才上任,上午才领了应天的大小官员去码头上接这位新来的两江总督,下午便得了两江总督的名剌,见衙役拿着进来的时候还在心里欢喜,以为是高大人要请他过府相聚,结果听衙役说是有人得罪了总督大人家的大少奶奶,竟然在她开的铺面里边闹事,高大奶奶要求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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