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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377)+番外

容大爷伸手揽住容大奶奶的肩膀,笑着道:“你可真是爱操心,府里头又不是没有银子给你花,今年金玉坊收成比往年又多了不少,你只管多买些银霜炭回来,二弟要回京述职了,总不能让锦绣园里冷冰冰的。”

“真正要花钱的是三弟又要成亲了!”容大奶奶有些愤愤不平:“虽说公公交代不办酒宴,可这给新娘子的东西总要准备一些,再说三弟新近才升了官职,即便他不是初婚,府衙里几个同僚也会要来庆贺,总归得替他办几桌酒席才是。”

容三爷最近春风得意,虽然在詹事府上没有做什么正经事儿,可官职却莫名其妙的升了,从六品的府丞升到了正四品的少詹事,这可是连升了四级,容三爷腰杆儿挺得笔直,和容大爷见了面便不停的吹嘘自己如何得上司喜欢,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不停的扭动,就如一条虫子在爬行般。

虽说这詹事府府丞上边便是少詹事的职务,实际上容三爷只等于提升了一级,可他的品阶却是实实在在升不少,比容大爷的正五品还要高出了两级,气得容大爷和容大奶奶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两人见了容三爷便避开,不想和他多说话,只是那容三爷十分的不识趣,偏偏要凑上来与他们同行,便如一条尾巴一般,怎么样也甩不掉。

秋华却没有容大奶奶这样的烦恼,她捧着账簿子将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见着账簿子上的数字,心里边便格外舒坦。内室里的大炭盆里银霜炭暖暖的烧着,不时有淡蓝色的火苗冒出了个头舔着盆子的边缘,又倏忽的缩了回去,夏华领着玉华正拿了签子签着苹果橘子放在上边烤着,内室里有一种很奇异的香味儿。

“今年赚了多少,可算清楚了没有?”夏华听着打算盘的声音停了下来,喜滋滋的站了起来走到桌子旁边:“咱们京城里这家该是最赚的罢?”

秋华笑着点了点头,将算盘推到了一旁,伸出手往茶盏里点了点,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伍萬”。夏华的眼睛越睁越大,几乎要撑破了眼眶蹦出来了一般,结结巴巴问道:“真有这么多不成?”

“瞧你这模样!也不想想咱们容家的金玉坊一年能赚多少银子!”秋华笑着将那两个字抹了去:“这可只是京城这家赚的,另外四家还没送账本儿过来呢!杭州那边的账簿子,飞红会搭了你父亲回京的船送过来,估计也不要多久便可以回来了。”

夏华听了心中实在欢喜,她一人住在锦绣园只觉孤单,虽然白天可以找秋华来玩耍,但是晚上呆在锦绣园里觉得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一片,她真希望父亲母亲,哥哥和弟弟快些回来,这样园子里边便会热闹了许多。

没过几日,容二爷便到了京城,先去见了容老爷和容夫人,见母亲病成这样一副模样,不由得也哀哀戚戚的掉了几滴眼泪。

“老二,你快莫要伤心了,你母亲现在已经好了不少。”容老爷坐在床边,看着容夫人的脸,心里一阵宽慰。因着听说老三升了官职,容夫人似乎比原来精神了许多,竟然说话都顺畅了起来:“我就知道老三厉害,现儿都是正四品了!你瞧瞧老大和老二,两个都身居要职,正五品做了这么久也不见升官儿!”

容老爷没有反驳她,容夫人心里头高兴身子能好转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怎么好去败她的兴致!虽然容老爷已经打听到了,吏部给容二爷拟的官职乃是京兆府府丞,虽然这身份与杭州府同知类似,可官阶却高了两级。

那日吏部尚书笑微微的对他说:“恭喜长宁侯,贵府二公子真是不同凡响,这职位乃是皇上授意拟的。皇上与我说了,让他在京兆府考察两年,若是做得好便提升做京兆府的府尹,或者直接往六部里边放。”

听着吏部尚书夸奖,容老爷虽然心里得意,却也不敢张扬:“李尚书谬赞了,犬子不才,能得皇上青眼,真真是受宠若惊!”

吏部尚书笑着拱手道:“长宁侯真真谦虚,不愧是积年世家,不乏英才!贵府大公子在中书省里做事踏实,个个喜爱,都在争着举荐他;二公子虽然只是担任同知一职,可却做了不少实事,去年带领手下平息了商会的罢市,实在是能干,连皇上都赞他做得到位。”那理尚书本来还想赞下容三爷,可想着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恭维他,只能在此打住,望着容老爷只是笑:“长宁侯真是好福气!”

三个儿子个个都要升官,容老爷实在虽然有些欢喜,却还是有些担忧,虽然容太后多次召他进宫对他耳提面命,让他只管将背挺直些,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可他总还是有一种高出不胜寒的感觉。“唉……”望着躺在床上的容夫人,容老爷有些感叹,他多么希望能回到十多年前,自己能够斩钉截铁回绝了贾家的要求,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了。

一年一度的除夕又快到了,镇国将军府打发了许允袆过来送节礼,因着春华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子,行走十分吃力,许允袆怕她不胜车马劳累,自己骑了马带着长随往长宁侯府过来,还没到长宁侯府门口,恰恰在街头遇着了陆景行。

“景行,你怎么会在街头闲逛?”许允袆翻身下马,一把扯住了他:“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外边都见不着几个人,为何站在这里喝西北风?”

见了许允袆,陆景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脖子,脸上讪讪的笑着:“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做,就到外边走走。你这是去做什么?”

“去给长宁侯府送节礼!”许允袆得意的挺了挺胸膛:“我可得去感谢我岳父岳母才成,嫁了个好女儿给我,能管得住我,还让我马上就要做爹了!”

“这倒是实在话!”陆景行羡慕的看着许允袆洋洋得意的脸:“长宁侯府的小姐全是知书达理又贤淑温良。”

“景行你这小子,怎么还不见你有什么动静?”许允袆忽然想起了那件事来,重重的在陆景行的肩膀:“不是说好咱们要做连襟的吗?可没听到春华说起你们府上去长宁侯府求娶的事儿,你究竟是中意,还是不中意?”

陆景行有些垂头丧气:“我有些不敢与我父亲母亲说这事,每次见着他们那话便说不出来,我害怕他们会不答应,又怕他们以为我与容家小姐是不是暗地里有了往来,难免会败坏容小姐的名声。”眼前仿佛闪过了一道身影,穿着素色的衣裳站在那里,亭亭玉立,脸上有着恬淡的笑容,让人见了如沐春风。一想着那日见着许允袆在长宁侯府门口迎娶的场景,陆景行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有没有这个殊荣迎娶那容四小姐呢?

“你不去说又怎么知道?”许允袆挑了挑眉头:“你真是老实!何必说你与容小姐早就认识?等着开了春,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宴会这么多,挑一次容小姐去了的和你父母说看中了长宁侯府家的小姐,这不就结了?软缠硬磨着让他们去提亲便是了。”抬头看了看前边的长宁侯府的正门,许允袆正色道:“未必你父母亲就连侯府小姐都看不上眼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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