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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345)+番外

夏华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不如上吊好了,这吞金自杀竟然这么痛!”

“三少奶奶的腿被三爷打断了,哪里能动弹得了?”银枝摇了摇头:“这也是她咎由自取,她害了不少人,自己死的时候也得了报应。”

“淑华去了哪里?”夏华忽然想起了碧芳院里的那个妹妹,素日里仗着祖母宠爱,颐指气使骄横无比的淑华,没想到她竟然不是三叔的女儿,这下该被赶出去了罢?

“三小姐被送去了碧云庵做姑子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她也不再是长宁侯府的小姐了。”银枝叹了一口气:“听沈妈妈说,夫人这两日晚上做梦的时候还会念叨三小姐的名字,想必还记挂着她,怕还得一段辰光才能忘得掉呢。”

夏华听了也默默无语,这真是叫自作孽不可活,她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那三少奶奶的爹娘,跟着我们一条船儿回来的,这会子恐怕在主院闹了起来罢?”

“什么?”春华和秋华也唬了一跳:“杭州贾府来人了?”

“可不是呢。我父亲在杭州府是管着赋税这一块儿的,贾府这两年都巴着我父亲,来往非常勤密,听我们说要回来给大姐姐送亲,也直说要一起搭船过来走亲戚,所以我们两家包了条船,一道儿过来的。”

主院大堂里贾老爷和贾夫人坐在左首,一边打量着这大堂的布置,一边与陪着一脸笑的和沈妈妈说话:“夫人这个时候还没起身?”

沈妈妈见了贾老爷和贾夫人,心里便有些发憷,不知道该怎样和他们说话才好,听着他们问起夫人是否起床,赶紧摇了摇头:“夫人最近身子不大好,正在吃药,所以起得晚些,连少奶奶和小姐们的请安礼都免了。”

贾夫人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来:“究竟是什么病?要吃些什么药?我帮她去找找上好的药材过来!”

正说着话,容老爷大步走了进来,见着贾老爷和贾夫人,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来:“怎么今日得空来了京城?杭州与京城这么远,怕走了几日罢?”

贾老爷笑着答道:“先前贱内写了信给小姨说要来京城见识侯府的威仪,小姨热忱,满口答应,叫我们过来小住一段时间。正好听说贵府大小姐要出嫁,我们也顺道来送几件添妆礼。”

容老爷在主座上坐了下来,圆胖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真真是太客气了,何必劳累贾兄!”

“长宁侯府有大喜事,我们来送添妆礼也是应该的。再说我们也有几年不见安柔了,贱内心中挂念得紧,还请叫人将安柔喊到大堂来罢。”贾老爷笑微微的对容老爷说道,心里得意,自家女儿总算是个争气的,虽然开始只是个姨娘,但最终还是扶正做了侯府的少奶奶,想必现在的生活风光无比,穿金戴银不用说,肯定还经常与京城贵妇有来往,携手游园赏春。

容老爷愁眉苦脸的望了贾老爷一眼,虽然说贾安柔死得罪有应得,可毕竟容贾两家是亲戚,贾安柔是容夫人的嫡亲侄女,突然开口说她没在了,不知道贾老爷和贾夫人会怎么想。

“安柔不在了。”容老爷简单的说了一句,然后闭嘴不语。

“不在了?”贾夫人得肩膀都塌了下去:“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呆呆坐在那里,脸上慢慢渗出了震惊的神色,不住的重复着那句话:“不在了?不在了?”

贾老爷似乎也一时间难以理解,望着向容老爷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我们家安柔怎么会不在了?她身子素来好得很,不见有什么毛病!”

容老爷摆了摆手道:“她做下的事情我也不便多说,总怕你们不会相信,反正安柔前几日便没了,正停了棺材在城西田庄里,等着春华后日出嫁便将灵柩送回江陵去安葬。”

“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怎么说没了就没了!”贾夫人跳了起来便往内室那边闯:“我倒要去问问妹妹,她是怎么照看侄女的,没声没息的,安柔就这样没了,我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站在容老爷身边的婆子正准备去拉住贾夫人,容老爷摆了摆手道:“让她去问罢,问明白了便好了。”

不多时内室里传来高高低低的吵闹声,贾老爷侧耳听着,脸上也慢慢的变了颜色,再看着大堂里众人,似乎都用鄙夷的神色在看着自己。原来安柔婚前便失贞了,淑华还不是容家的骨肉!安柔为何会如此混账,都成了侯府少奶奶,还要和那戏子偷情!

吵闹声持续了一会,慢慢的平息了下来,容夫人由沈妈妈和小霜搀扶着从里边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拉着一张脸,神色悲戚的贾夫人。容夫人慢慢儿在椅子上坐下,伸出的手犹然在发抖:“姐姐,我说的可是实情,给安柔在族谱里留了个名字,让她葬入我容家祖坟,已经是看在姐姐姐夫的面上了,若是旁人家的女儿,哪怕是死了,也是一纸休书让娘家来人抬回去了。”

贾夫人怅然无语,慢慢坐回到贾老爷身边,想着十多年前的旧事,心中也有些发虚,容夫人说的不假,若是旁人家,怕早就扔了一纸休书不闻不问了。只是毕竟贾安柔是她最疼爱的女儿,一想着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天人永隔,贾夫人心里便难受得发慌:“安柔的灵柩在哪里?我要去看她!”

容夫人打发了管事婆子送了贾老爷和贾夫人去城西田庄,见着姐姐姐夫的背仿佛佝偻了不少,她的眼泪珠子也不住的掉落了下来,虽说贾安柔败坏了容家的门风,可毕竟自己与贾夫人是同胞姐妹,见她这般难受,容夫人心中自然也不好受。小霜在在旁边见了,赶紧拿了帕子给容夫人擦眼泪:“夫人,你就别伤心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缘分到这里断了,人便去了。”

孰料过了两个时辰,贾夫人和贾老爷却匆匆的从田庄那边赶了回来,贾夫人是被人抬着进来的,已经昏死了过去,贾老爷一脸铁青,进来便向容老爷兴师问罪:“我们家安柔做了对不起容家的事,那是她不对,可她人都已经死了,为何还要这么糟践她?”

容老爷莫名其妙的看着贾老爷,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旁边管事婆子脸色惶惶的赶了过来,在容老爷耳旁轻声说道:“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有人竟然将棺材给撬开,将那金锭子从三少奶奶肚子里取走了!”回想起打开棺材见到的那场景,那管事婆子几乎都要呕吐了出来,从来没有看到过这般惊悚的场景。

容老爷听了身子一震,眉头紧锁:“贾兄,容家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肯定是宵小所为,即刻便去报了京兆尹……”说到此处,容老爷忽然又停了下来,说句报官似乎容易,可若是报了官,那长宁侯府三少奶奶吞金自尽的事情岂不是会闹得沸沸扬扬?他坐在那里,闭了嘴望着贾老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边说。

贾老爷抖了抖胡须,一脸通红的望着容老爷道:“好,那便报官!”嘴里说得爽快,可贾老爷心里却在不住的打着小算盘。报官捉了那宵小又能如何,金锭子依旧是容府的,女儿也不能活转过来,最重要的是该怎么样做才能让贾府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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